第53章 得救

因为淋了雨,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后半夜的时候,付与明的意识就昏沉了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岑溪靠在他身上睡得很熟,付与明用手背轻轻挨了挨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将近天亮的时候,雨势渐渐小了,天光大亮后,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付与明把岑溪叫了起来,自己背上书包,拿着相机,带着岑溪找回去的路。

树丛很深,付与明找了根较粗的树枝,由它给他们开路。这树丛在付与明眼里看起来都一样,他边走边做了记号,实在出不去,还能再沿着记号回到帐篷里面。

两人走出去没多久,岑溪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他没有主动跟付与明说,坚持着跟他一起走。

还是付与明自己觉得胃里面空荡荡的时候才想起来岑溪可能很早就饿了,一问,果然是这样。

“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付与明找了个树桩让他坐下来休息,把书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口能吃的东西。

他出来的时候只往书包里面装了一瓶水,昨天已经被岑溪喝完了,他压下这话没说,听见岑溪小声说:

“要不是我说进山里面玩,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岑溪低着头不敢看付与明。

付与明安慰了他两句,让他别想那么多,还想带着他继续走的时候,岑溪说走不动了,肚子饿,没力气。

付与明叹了口气,让岑溪一个人留在这儿,他去找回去的路找吃的并不安全,最终只能带着岑溪沿着一路做下来的标记回到了帐篷里面。

“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付与明的手机半夜的时候就没电了,天色阴沉着,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候了。

岑溪睡了一觉醒来,有气无力地盘腿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给。”付与明朝着他递了块巧克力,说:“刚才口袋里摸到的,吃吧。”

他从口袋里摸到巧克力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是昨天梁安塞进来的,一共两块。

岑溪狼吞虎咽地吃下付与明递过来的半块巧克力,吃完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想吃的意味不言而喻。

付与明把被包装袋包裹得很好的半块递给他,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省着点吃。”

岑溪看了看捏在手里的巧克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面。

付与明抬手挨了挨自己的额头,体温好像降下去了,但是意识昏沉得厉害,脑袋发懵,对岑溪说:“你就在这儿别乱跑,我稍微眯一会儿,你估摸着时间叫我。”

“知道了。”

岑溪看着付与明看着树闭上了眼睛,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半块巧克力,生出些无措感。

他记着何霖川的话,带着付与明往深山里面走,也同样没有忘记何霖川交代给他的事情,这一路上确实让付与明吃了不少苦头。

捏着手里的半块巧克力,岑溪不知道他还要不要继续听何霖川的话。

他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付与明也同样没吃,可他还是把仅剩的巧克力给了他。

昨晚他们睡在这烂帐篷里面,付与明坐在外侧,替他挡下了不少风雨,他自己倒因此发了烧。

岑溪看着付与明苍白的面色,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他无错地盘腿坐到付与明旁边,等着外面的人来找到他们。

漆黑夜色沉沉地压下来,帐篷里跟着暗了下来。付与明醒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岑溪?”

没有人应声。

付与明猛地站起来,一阵眩晕感立即袭来,动作很快地扶着旁边的树,才堪堪站稳身子。

“岑溪?”

“我在这儿。”

岑溪的声音从付与明身后传来,付与明顿时松了一口,面朝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黑乎乎一片,看不清人影,说:“你在做什么?刚才喊你怎么不说话?”

“我刚才也睡着了,没听见。”岑溪挨到付与明旁边,问他:“真的会有人来找我们吗?”

距离他们进山,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付与明安慰道:“会的,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你还有吃的吗?”岑溪停顿片刻,说:“我饿了。”

付与明摸了摸口袋,他知道还剩最后一块巧克力,问:“刚才给你的半块你吃了?”

“我太饿了。”

付与明摸黑拆开包装袋,掰开巧克力,递给他一半,说:“吃吧。”

岑溪可能是饿急了,接过去就一口吞了下去。

俩人挨着坐在帐篷里面,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一个是发烧烧得脑袋昏沉意识模糊。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付与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有点像是秦唯声的声音。

这个想法一出,当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了,秦唯声现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付导。”岑溪推了推付与明,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们。”

付与明被他推的晃了晃身子,这才稍微清醒些,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真切,他张了张口,想要应一声才发现他嗓子哑了,声音小到岑溪要靠近他才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岑溪在付与明的示意下,再次听到喊声的时候扯着嗓子回应他们。

终于星星点点的光亮朝着他们聚集,漆黑的树林里亮堂起来,不断传出一声声喊声。

付与明强撑着精神朝着手电筒打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他发烧烧得眼睛花了,还是饿得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真的看见秦唯声朝着他跑过来。

“还好吗?”

付与明被秦唯声扶着胳膊,听见他声音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终于被人找到了,然后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付与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脑袋里白茫茫一片,只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好像还在喊他。

他看得不真切,听得也不真切,眼睫颤了颤,又闭上眼睛了。

闭上眼睛前,他好像看见秦唯声了。

秦唯声坐在病床边看着付与明,手不老实地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付与明许是被他摸得有些痒,想抬手推开他,但是手上没力气,抬不起来。

“醒了?”

付与明又听见秦唯声的声音了,好像比刚才那声听得真切。

“能听见我说话吗?”

付与明慢慢睁开眼睛,眼珠左右转了转,瞧了一圈,又看见秦唯声了。

这人怎么还从他梦里跑出来了。

“哪里难受吗?”秦唯声眉头紧拧着,病床上的付与明面色苍白,脆弱得惹人怜。秦唯声手背很轻地碰了碰他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下去了。

付与明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温度,慢慢地想起来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岑溪呢?”付与明睡了将近一天一夜,全靠吊水撑着,嗓音滞涩,说话有气无力。

秦唯声脸色一变,目光幽怨,但又想到付与明的身体状况,不想再惹他担心,不情不愿道:“已经回去了,健康得很。”

岑溪也淋了雨,微烧,但没付与明严重,输两瓶水就好了。

付与明松了一口气,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黑了,付与明看着窗外不算密集的灯光,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感概。

胳膊撑着床坐起来的时候惊动了床边的人,秦唯声睡得很浅,他扶着付与明的胳膊,把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让他靠着舒服点。

“饿不饿?”秦唯声这么问着,已经动手去拿搁在桌子上的保温桶了。

“医生说你刚睡醒,不能一下吃太多,喝点粥垫一垫。”秦唯声拿着勺子,送到他嘴边。

付与明抬胳膊想要自己去拿碗和勺子,秦唯声掀了掀眼睑,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张嘴。”

抬起的胳膊老老实实放回去,付与明张嘴吃了一口粥。

高烧退下去,付与明便没什么大碍了,他在医院待不住,就回去了。

那天晚上秦唯声没有收到付与明的短信,觉得有些不对劲,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梁安那儿,但是梁安手机信号不行,硬是到凌晨才接到他的电话。

他听了秦唯声的话,又想起来白天付与明说出去转转,撑着伞摸到付与明借住的地方,发现他没回来,又去找了岑溪,照样没见到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当即找到了村长,带着剧组的人找了大半夜。第二天上午,秦唯声赶到后,马不停蹄地跟着他们找了一天一夜才在旁边的树林深处找到他们。

付与明这才知道,当时他和岑溪就在大路旁边的林丛里面。因为树丛茂密,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他们这才没走出去,外面的人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他们。

除此之外,付与明还扭伤了脚踝。

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脚踝肿着,才知道这人还扭伤了脚。

付与明坐在椅子上,侧目看着正坐在小凳子上,弯着腰帮他换药的秦唯声。

那对老夫妻好像出去串门了,院子里只有他和秦唯声两个人。付与明盯着秦唯声看了一会儿,把人看的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微微弯腰,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秦唯声帮他换药的动作一顿,又很快继续帮他包扎,没有说话,任由付与明抱着他。

“有点后怕。”付与明下巴搁在秦唯声肩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很轻的说。

万一他们没有走出来,万一秦唯声没有找到他们,他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秦唯声了。

好在秦唯声找到了他,好在他还能再见到秦唯声,和秦唯声……在一起。

秦唯声对于付与明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意外,动作很快地帮他换好药,然后微微侧身,胳膊环住他的腰,宽大温热的手掌在他后背上来回捋了捋,安抚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付与明小声说。

秦唯声呼吸猛地一滞,环着付与明腰的胳膊收得更紧了。这话在他听来,几乎算得上是付与明在跟他剖白心迹了。

付与明拍拍秦唯声的肩膀,说:“你抱得太紧了,勒。”

秦唯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松开胳膊,目光在面前这人脸上扫了一圈,又反悔,重新抱着他。

夜凉如水,雾蒙蒙的罩子打下来,有些冷。付与明问他:“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秦唯声没动,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他,抱不够似的。

付与明瞧着秦唯声发红的耳垂,语气里染上笑意,说:“你这样抱着我,我都没法说话了。”

“你现在不照样能说。”

“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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