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的成绩排名当天会由评审做出裁决,但是要在三天后才会向选手公布,这期间评审还需要更细致的复盘,以确保成绩公正准确。
简淮风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不是叫上“小舅舅”了么,魏南庭算是看出他有奶就是娘的坏毛病,有事求人知道嘴甜一点,平时没事就爱答不理,简直恶劣。
他故意没及时回消息,跟雷恩斯聊完后,才给简淮风去了个电话。
“你的成绩目前第一,薛淼第二,但是比分差的不多,决赛分数的权重不一样,所以他是你最大的劲敌,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
简君雅知道简淮风不想告诉父母后,没有带他回家,而是转到带他去了自己学校,一进校门又故态复萌,撇下他去跟学弟学妹还有留校的师兄师姐们交际去了,简淮风习以为常,独自在学校转悠。
他在一颗老榕树下的长椅上坐下,宽阔的校园大道上起了风,他道:“我有信心,只是好奇而已。”
魏南庭道:“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不妨提前告诉你一下,决赛的赛制不一样,最后一轮是评委为选曲,难度会很高,而且会在最后两天随随机配给选手,意味着选手只有两天时间提前准备,这就更考验功底,我记得你学钢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简家这样的豪门家庭,并非艺术世家,给孩子报钢琴课不过是陶冶一下情操,并不是奔着把人往大艺术家培训的,加上他提前了解过,简淮风从小就对这门兴趣课无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近虽然主动往琴房跑了,但也没待多久。
让简淮风这么自信的可能是天赋,但这次比赛的选手中最不缺有天赋且更加努力的人。
长椅对面是足球场,宽阔的草坪连着蓝色的长天,吸引了简淮风的注意力,良久他道:“小舅,比赛完后你能请我吃顿饭吗?”
魏南庭道:“到时候需要我安慰你吗?”
简淮风摇头,“赢家不是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要求吗?我们边吃边提。”
对面似乎是被他狂到了,发出一道低笑,“行,我会提前订好餐厅。”
挂掉电话,简淮风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坐在长椅上认认真真看操场上的人踢球,还被路过的几个姐姐投喂了冰淇淋和小零食。
呆呆很是欣慰地点头,“还以为宿主你会心软,把第一让给薛淼呢,竞争就是这样啦,很残酷,大家各凭本事就好。而且你不可能会输的,你现在的天赋值高得可怕。”
简淮风舔了一口冰淇淋,笑了笑没说话,一个人在学校坐了很久,久到一道广播拉回了他的思绪,“简淮风同学你好,你的姐姐简君雅正在找你,请听到广播后到广播楼三楼汇合,如不认识路请求助路过的学姐学长。”
简淮风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发现简君雅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一个都没听见。
呆呆吐槽道:“你姐路子真野。”
简淮风:“……”
……
复赛过后,简淮风在网上名气更大了,无数人跑去节目组官号下问决赛可不可以让这位叫“wind”的选手摘掉面具。
不少人在扒他的真实身份,但魏南庭有过交代,没有人能查到什么。
一晃眼一周过去,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一,魏南庭主动把车开来了学校,提前跟校长打好招呼,把人拉走了。
前天评委组向所有选手发布了本次比赛曲目,简淮风看了看,一共十首曲子,每一首都是那种为炫技而生的超高难度曲子,要不是特地练习过,就是看着谱子都很难弹完整。而且其中有一半他听都没听过。
简淮风可能是运气不好,分配给他的那首正好就是他只有耳闻但从没弹过的曲子——《镜》
得到曲目后,呆呆比他还紧张,他拿出小黑屋扭了扭脖子跃跃欲试,“怎么样,这次调多大的流速比?要不你先在小黑屋里练个一年半载吧。”
简淮风:“……”
简淮风没有进小黑屋,而是去了琴房待了两天,期间还骚扰呆呆,让他给他查这次的评委的资料。
呆呆简直都要怀疑他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想私下里跟评委做什么交易,但简淮风就是不说,他也只好任劳任怨地给他最全面的资料。
自己摊上的宿主,哭着也要宠到底。
进入决赛的只有十个人,出场顺序也是随机的,简淮风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主办方有为每个选手在后台提供单独的训练室,简淮风坐在钢琴前,却没有在联系,而是闭着眼,似乎在脑中回味什么曲子。
两个多小时后,工作人员来催他上台了,他才慢条斯理地戴上他的面具,然后起身出门。
他不紧不慢,呆呆都替他紧张,“我刚去听了薛淼的现场,他真不愧是天赋和努力并存,不看谱子他都能把一首《B小调鸣奏曲》弹得很完整,并且他现在是全场得分最高的,你有点悬了——等等,我先说明哈,我是学习系统,不鼓励作弊行为,我是不会给你在脑内提供曲谱的。”
简淮风失笑:“你紧张什么,你要是不放心,一会儿可以自己去小黑屋里待着。”
呆呆抗议:“我才不要,我要看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决赛是直播,简淮风戴着熟悉的面具上场后,弹幕瞬间炸开。
[天呐,这比赛简直是神仙打架,前面九个人的演出给我看的脑袋都要炸掉了,难怪每个选手谈完后都有十五分钟间隙,要是不停这一会儿,恐怕钢琴都要烧起来。]
[谁懂啊,参加比赛的又不是我,我却不敢呼吸。]
[好期待wind的表演,前面的选手真的很厉害,尤其是那个叫薛淼的少年,wind得拿多少分才能超过他啊,开始紧张了。]
[为什么冠军只能有一个人?这俩宝贝谁赢了,另一个在我心里都也是冠军!]
……
简淮风步履从容地上了台,台下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聚光灯所在的一小方天地。
台上的少年身着白衣,发色浅浅,在灯光下散发着光芒,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天地,旁若无人地抚摸着琴键。
其实节目组发布曲目后,在网上引起过一小片讨论,说这些曲目难度如此之高,应该放在成人组的,这简直是有意为难这群十几岁的少年。
但评委组有自己的考量,他们的评判标准并非是一定要他们把这些高难度曲子完美地弹出来,而是要看他们的音乐素养和情感表达能力,要怎么在短短两天内处理好一首根本不可能完美演出的演奏,才是他们要考量的重点。
少年们的潜力是无限的,从薛淼的表演上,评委们越发肯定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镜》的难度很高,评委们视线落在简淮风身上,像对之前的所有选手一样,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他能弹得多好。
简淮风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过了好几分钟后,他才开始弹奏这首曲子。
前面几个音很简单,简淮风用一只手在琴键上敲击,几秒后他抬起了另一只手,节奏正是要变化的时机,他的曲子竟然毫无预兆地往另一个方向转变。
就像是一架在跑道上起步冲刺的飞机,你以为它马上就要抬头起飞了,结果他只是掉了个方向,开向了另一条跑道。
座下的评委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简淮风现在弹的完全是另一首曲子,而且听前奏不是任何一首他们听过的,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代表他直接放弃了。
雷恩斯皱着眉听下去,片刻后道:“这是原创,应该是他自己作的曲,听一听吧。”
不管他是不是要放弃,只要他还没结束,评委就会给足他尊重。
曲子很短,只有四分钟,演奏结束后,简淮风起身向台下鞠躬,直到他转身离开舞台,台下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他一走,评委们纷纷摇头,“他这首曲子虽然不错,也显示了他的天赋,但决赛规定的是弹指定曲目,规则就是规则,如果我们要通过这首原创曲子来给他打分,我想是对其他选手的不尊重。”
其他评委纷纷表示认同,最后他们讨论得差不多后,一致看向雷恩斯,雷恩斯还在发愣,被旁边的人小心提醒,他才回过神,不知不觉间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
“抱歉,你们刚才说什么?”
其他评委又跟他转述了一番他们的讨论,雷恩斯点点头,“我们现在需要临时给选手评分,我同你你们的说法,给零分,但是在比赛结果向大众公布前,我们还有三天时间需要复盘,我想我们需要慎重评判一下。”
其他评委们都同意。
比赛当天,简淮风毫不意外地拿到了零分的结果。简君雅一直都在观众席看他比赛,结束后她只是默默安慰他,赛前他提前了解过他的曲目,也知道对他来说会很困难,所以对他临场换弹别的曲子的做法只有鼓励和安慰。
“没关系,我觉得很好听,回头我联系节目组把母带给我,我帮你去投给一些靠谱的音乐制作公司给你发行,就算输了比赛,你凭这首原创也能收获许多粉丝的。”
……
比赛结束后,雷恩斯找到了魏南庭,又是一番滔滔不绝,但这次他没讲别人,全程的话题中心都是简淮风。
“庭,我想我的灵感缪斯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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