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攥着拳头,不安地在小石子路上踱来踱去。
难不成是他们给逼的没办法,赖上了他,想给他来个强买强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他原先提过的要求,到时候他想不合作,也已经被绑上了贼船。
当时刘彩华出现在简家的时候 ,天知道他有多慌张。
李奇明是知道他这个计划的,因为就是他提议让他找吴家,毕竟简淮风本就该是吴家的人,让他们把他带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李奇明一听,冷汗立马就下来了,黑了脸矢口否认道:“苏林,你可别害我,我可没找过他们!”
上回生日会回来后,李奇明简直要把自己逼得精神崩溃,每天都在回想那天宴会上发生的事,生怕魏南庭会报复他,报复李家。
他一度神经紧张到走路都要紧张兮兮地回头张望,这一年来他简直快要崩溃,甚至在希望魏南庭要报复的话能不能快一点,动作利索点,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担惊受怕了。
一年过去,好不容易神经得到缓解,苏林就给他来了这么一着,给他吓得差点当场跪下。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李奇明抹了抹额间的冷汗,道:“那两口子现在不是在你家么,你找个机会问清楚啊!要真是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自作主张,你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把这事儿解决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苏林眼底一片漆黑,似乎是在犹豫,担心给自己惹上麻烦。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悉悉簌簌的动静,苏林立马挂掉手中的电话,警惕地看向那边,“谁?”
那动静戛然而止,像是听见声音给吓得不敢动,苏林放缓脚步,慢慢走过去,就看到一丛灌木后面,刘彩华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苏林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黑着脸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彩华大半夜睡不着,好奇起这有钱人家跟宫殿一样的大房子什么样,于是偷偷摸出来四处转转,“没,没干什么,就是睡不着,我出来透透气,小林,你怎么还没睡?”
苏林皱起眉,对他的称呼很反感,从前刘彩华可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叫他,平时都是叫全名,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叫骂他拖油瓶。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既然遇到了,那么他还是得把事情弄清楚,“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刘彩华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不是你之前说的吗,让我们把那小子带回瑶县,让他再也回不了简家?我们就是来接他的啊。”
苏林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把人拉到小树林深处,压着怒火低吼道:“你什么意思?少给我来那套,我们没有达成协议,我不会给你钱的,也不会帮你捞人!”
“小林,你这话怎么说,他好歹是你哥哥,十多年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苏林狠狠地咬牙,下颌紧绷成线,“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遭灯光昏暗,基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苏林语气里的不耐烦,她目光闪烁一番,语气里全然没有平日的嚣张气焰,“当然是把那孩子接走,不过你放心,我们不要你帮忙捞人,但你得给我们二十万,只要你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苏林意外地吊起眉梢,“你只要二十万?”
“是,我们就要这些解燃眉之急。”刘彩华说话时,目光躲躲闪闪。
苏林半信半疑,沉思片刻,眸光变得更加冰冷,“那你然你们都来了,不如早点把人带回去,我再给你加十万。”
刘彩华明白他的意思,先前他就跟他提到过,最好是能让简淮风没办法参加这次的高考。
简淮风能不能参加高考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盘算的最多的就是这孩子反正已经长大了,就算以后要跟着他们,也花不着他们一分钱,说不定还能让他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但她的回答却有些模棱两可,“这个,恐怕不太好弄,这不你家里人还没回来齐吗,等等再说吧,反正都一样。”
刘彩华离开后,苏林心里顿生疑窦,刘彩华话语间好像是在顾虑什么。
……
翌日,刘彩华和吴峰二人没作什么妖,简淮风正常去学校,准备明天的高考,放学后闫思齐直接把人接走,没再让他回简家。
但高考开始时,刘彩华夫妇还是不太平,大概是觉得待在简家不自在,非说要跑来陪考,简淮风已经是学校以及新闻媒体的热点人物,刘彩华一出现,媒体就蜂拥而上,把简淮风包围起来。
亏得是闫思齐提前准备,多叫了几个保镖,才把人群疏散开,让简淮风顺利进入学校。
最后一门考试考完后,简淮风一出学校大门,刘彩华和吴峰就满脸激动的跑了过来,拉住简淮风的手焦急道:“小风,你妈妈快不行了,我们不能再拖了,必须得立马动身回去。”
简淮风看着他们,调动心电感应,一股强烈的不安和迫切感将他包裹,连带着他的心也渐渐悬空,脚步有些虚浮地跟着他们上了回简家的车。
魏淑兰原本不肯让简淮风离开,简振江劝他,“你回来之前他们还在闹,说要是咱们不把小风还给他们,他们就要去法院上诉,这事儿闹大了没好处,我知道你舍不得小风,但是毕竟是人家亲生母情性命垂危,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去看看。”
魏淑兰说不出话来,俩人默默坐了会儿,没多久吴氏夫妇和简淮风等人的车就停在了简家门口。
时间不等人,他随便收拾一番,拿上证件就等着出发,在等吴峰夫妇的时候,他给魏南庭打了个电话,但那边手机是关机状态。
昨晚俩人通过话,魏南庭应该是今天中午的飞机,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于是给闫思齐发了条消息,让他转告小舅,自己回瑶县一趟。
临走前,苏林朝他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种事发突然的不知所措,“三哥,早点回来,简家的门永远对你敞开。”
简淮风没什么表情,撇开他的手,见吴氏夫妇出来了,便上了车。
目送车影远去,苏林勾了勾嘴角,眉目舒展。
终于不用再看见他了。
大腿一震,李奇明发来消息。
李奇明:人走了?
苏林:走了。
李奇明:走的这么急,以后怕是还要回来。
苏林:回来也无所谓,我会让我在那边的朋友好好照顾他。
……
简淮风第一次坐火车很不适应,绿皮火车速度慢,好像永远开不到尽头,车厢里各种气味交杂,令人反胃。
熬过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吴氏夫妇又带他去坐一辆从县城回山村的面包车。
手机在山里信号不好,简淮风和闫思齐的电话老是错过,便给他发短信,结果还发送失败,他举起手机找信号,忽然车子急刹停了下来,他脑袋差点磕上前座。
吴氏夫妇下车查看情况迟迟不归,简淮风也跟着下车,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以为是撞到什么东西了,还没看清情况,呆呆忽然提醒他,“小心身后!”
简海风猛地扭头,猝不及防被人身后禁锢住,用一块布捂住了他的口鼻,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简淮风眼前一片漆黑,不是天黑了,而是有人把他眼睛给蒙住了,他下意识想把手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也被铐在了头顶。
他正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遭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极细的一两声鸟叫传进来。
他这是被拐进了什么深山老林?
简海风问:“是刘彩华他们做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呆呆也在迅速解析现在的环境,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门把手被人握住轻轻旋转,简淮风的心被提了起来。
他一路从燕市坐了大半天火车往西,最后又换了汽车,他一向方向感不好,从下火车开始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现在更是完全两眼一抹黑,处在一个全然未知的环境。
久远的记忆从他脑海中涌了出来,他想起上辈子被绑架的情形,那时候他没有系统帮忙,他被绑匪绑在小黑屋里关了好几天,没少受折磨。
虽然现在的环境似乎比阴暗潮湿的小黑屋好一点,但他生理性地感觉到了那种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包裹的恐惧,令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呆呆注意到的心率变化,道:“是简从裕,我说过吧,他对你藏着很深的执着,你还不信。”
“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简从裕轻手轻脚开门,一进门就发现床上的少年身体一僵,看来是醒了,而且注意到了他开门的声音,于是他就不再刻意放轻脚步,大步走过去,“醒了?”
他声音很是阴沉,带着一点压抑的暗哑,已经完全辨别不出他本来的声线,他微微俯身把少年的头抬起来一些,将手中的水送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
简淮风测过头躲开杯口,开口道:“大哥?”
简从裕手上动作一顿,“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但傻子都能听出这一声笑不是什么被认出来的惊喜,反而像蛇吐息一般,带着一丝阴湿和危险。
虽然被认出来了,但他还是没打算扯掉简海风眼睛上的黑布,似乎是很喜欢这样,抬手在他脸上划过,不再隐藏眼底的疯狂,“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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