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和小陈将圣诞树组件从纸箱里拿出，窗外早已粘上一层白白的雪，姜燃走过去打开暖气，摘下手套说：“真的好冷，居然下雪了还。”
小陈应和：“是啊，燃哥似乎特别怕冷？”
姜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觉得没什么可尴尬，坦然道：“是的，我太讨厌冬天。”
趁小陈打开纸袋，姜燃忍不住多说：“可能……因为冬天有太多离别了吧。”
小陈的手顿了一下，把崭新的圣诞袜和圣诞帽拿出来，跟姜燃一起放进房间布置，走出来的时候说道：“的确，所以我也不喜欢冬天。”
“但冬天对我来说又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姜燃给小陈指了门口挂帽子和大衣的地方，盘腿坐在复古的毛呢地毯上问：“为什么呢？”
小陈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明白姜燃的意思。
姜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冬天有着比较特别的意义，那么一般来说难道不应该是喜欢么？为什么还会不太喜欢呢？”
小陈也盘腿坐在姜燃右手边，和他一起装扮着圣诞树：“嗯……因为我曾经在冬天遇到过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后来又在冬天失去了她。”
姜燃沉默片刻：“对不起。”
“没关系。”小陈笑，“我还没说完呢燃哥。”
“再再后来，我又在每个冬天与她重逢。”
姜燃眼睛发亮：“你们又重逢了？”
小陈点头：“对的，但她似乎不太愿意留下来。”
“那也说不定。”姜燃安慰道，又八卦地问：“你和她……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小陈莫名羞涩起来，低头给圣诞树的树干扎着红丝带，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很喜欢她。”
“啧啧……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
姜燃转了一圈眼珠，想出了形容词：“青春无敌。”
“燃哥不也还很年轻？”小陈反问，“你也才比我大两岁而已。”
“是么？”姜燃挂上一只彩球，“小陈是几月份生的？”
“6月。”小陈说，“6月22日。”
“！”姜燃不可思议地停下手看着小陈，“6月22日？”
小陈点头。
“那我们岂不是同月同日生？”姜燃惊讶地差点站起来，“小陈，这也太有缘了！”
“是啊。”小陈说，“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姜燃仍然有些激动：“不如我们明年一起过生日吧？”
“好啊。”小陈笑了笑，眼底却有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小陈起身，递给姜燃装饰在圣诞树顶端的金色五角星：“燃哥，这个你来，我们差不多装饰好了。”
“好！”姜燃稳当地把五角星戴到树顶，又和小陈一起把彩灯顺着树枝缠绕，开关按下，整棵圣诞树瞬间流光溢彩。
“这也太好看了吧！”姜燃被圣诞树的美貌惊讶，也就是这一刻，他勉强原谅了它的高得惊人的身价。
不过在想起标价之后，他又无法释怀了：“就是还挺贵。”
小陈点头：“是的，不过一年也就一次圣诞，以往这个时候我大都是一个人过，这次有燃哥陪我，我很开心。”
姜燃也挺高兴，毕竟一个人久了，突然有了新朋友，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除了苹果，你们之前在国外是不是还要吃火鸡什么的？”姜燃突然想起，“我今天没准备，可能不能给足你仪式感了。”
“没关系的燃哥。”小陈道，“这些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行了。”
“那也不行。”姜燃开始头脑风暴，“你等等小陈，我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起，姜燃打开房门，接过了外卖小哥手里的炸鸡袋。
“锵锵~”姜燃炫耀似地给小陈展示着炸鸡袋，把炸鸡放在餐桌，语重心长地叫住小陈。
姜燃忍着钱包空空的痛说：“虽然没有火鸡，但咱勉强可以用炸鸡代替，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嘛。”
小陈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得姜燃有些发愣。
“燃哥？”小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真的很幽默。”
“是吗？”姜燃咳嗽一声，“主要是我也没什么钱，所以……”
“跟钱没关。”小陈解释，“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很有趣的往事。”
“曾经也有人这样安慰我。”小陈用小指擦过眼角笑出的眼泪，“那次没有圣诞树，她带着我走到教学楼下的一棵松树前，系了几根彩带，挂了一只小球，让我对着圣诞树许愿。”
姜燃自愧不如地挑眉：“那她可比我幽默多了。”
小陈摇头，眼里盯着炸鸡：“那我们开动吧燃哥？”
“稍等。”姜燃神秘地打开外卖袋，从里面变魔术似地掏出四瓶啤酒。
小陈好奇地问：“原来又要喝酒吗？”
姜燃：“又？”
小陈道：“我的意思是，昨晚才喝过呢。”
姜燃点头：“炸鸡配啤酒，我看偶像剧都这么搭配，有一点向往。”
“原来是这样。”小陈接过啤酒，打开易拉扣递给姜燃，“想不到燃哥看起来这么酷的人，居然还喜欢看偶像剧。”
“谢谢。”姜燃说，“我也不是什么都看的，每一部剧必然是我的精心挑选。”
于是姜燃和小陈一起边吃炸鸡边喝啤酒边看经过他精心挑选的偶像剧。
姜燃跟小陈碰了下杯，随口道：“这女主角跟你长得有些像。”
小陈抿了一口啤酒，看着屏幕说：“她是我表姐。”
姜燃停下了扒拉炸鸡的手，盯着小陈打量：“开玩笑的吧小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女演员还有个表弟？”
小陈说：“可能因为我之前在国外吧，加上我表姐不喜欢对外宣传自己的**。”
“干杯。”姜燃笑了笑，没把小陈的话当真。
两瓶啤酒下肚，姜燃忽然感觉大脑异常地清醒，且叫嚣着一个非常明确的**。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beat-plan”。
小陈发现了不对：“怎么了燃哥？”
姜燃很认真地说：“我得买点东西。”
小陈放下啤酒：“燃哥是要买伴奏吗？”
姜燃抬眼看了眼小陈，盯了半天，随后露出一个夸赞的微笑：“小陈猜对了。”
小陈也笑了一下：“燃哥真可爱。”
“可爱？”姜燃不赞同，“男人不能说可爱。”
小陈马上道歉，姜燃又大气地挥手作罢，眉头紧皱地开始挑选起beat，在试听结束准备选购时，却显示出当前支付方式余额不足的提醒。
“干！”姜燃一拍大腿，看向小陈，“我怎么没钱了？”
“小陈，它说我没钱了。”
小陈看着似乎有些委屈的姜燃，突然觉得心有点痒，他说：“燃哥会不会是昨晚就已经把所有的钱用完了呢？”
“是吗？”姜燃打开自己的已购橱窗。
小陈凑到姜燃面前，和他靠得很近：“燃哥你看，这里面已经有很多伴奏了，每一个都是买断，会不会是你买这些伴奏的时候花光了钱？”
“有可能。”姜燃泄了气，“好吧，我确实没钱了。”
小陈的呼吸扑到了他耳边：“燃哥，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姜燃摇头拒绝：“我没有醉，我酒量很好的。”
小陈无奈：“时间也不早了。”
“嘘。”姜燃竖起一根食指挡住小陈的嘴唇，慢慢向他靠拢，“别说丧气话。”
小陈：“燃哥觉得这句话很丧气吗？”
姜燃盯着那双灰蓝色瞳孔的桃花眼：“今天没有买伴奏，好不开心啊——”
小陈妥协：“燃哥昨天买了哪些伴奏？今天想买什么类型的伴奏呢？”
“我想买ASH的伴奏！”姜燃瞬间起了精神，“ASH应该是我近几年最欣赏的音乐制作人了吧，昨天买了一首jesery，drill，还有一首很适合做旋律……”
“可惜被我买光了。”
“我也没钱了。”
小陈伸出手，在姜燃头顶停留片刻，还是收了回去：“要不让ASH送你几首？”
“真的？”姜燃问，“可是ASH这么厉害，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送我呢？”
小陈扶着姜燃：“我去跟他说，我认识他。”
“小陈，别开玩笑了。”姜燃摆手，“ASH一直定居在美国……咦，你之前也在美国，难道你真的认识ASH？”
小陈点头：“真的认识，燃哥放心，他会送你的。”
姜燃眨着眼睛，对小陈鞠了一躬：“谢谢小陈！”
“那我们今晚的消费就先到这里？我扶燃哥上去休息？”
姜燃说：“谢谢小陈。”
走到楼梯上，姜燃忽地松开了小陈的手，叫了他。
“小陈，今晚过后，你不用再帮我跟ASH说了。”
小陈疑惑地问：“怎么了燃哥？”
“明天我就该彻底清醒了。”姜燃笑，“我不能再借着酒精挥霍，自然也不该追求这些我不再需要的东西。”
小陈：“不拥有，燃哥怎么知道自己需不需要？”
姜燃摇头：“有的东西不需要拥有。”
“因为注定拥有不了。”
“我早就选择了退出。”
姜燃轻声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小陈：“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今天谢谢你的陪伴。”
“圣诞快乐。”
小陈笑了笑：“圣诞快乐燃哥。”
两人各自上楼、下楼，相背而行。
“真傻。”小陈看向静静躺在沙发上的皮包。
夜深，姜燃的卧室被轻轻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从外面闪入，轻轻将装着mp3和耳机的礼物袋放在姜燃床头，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小纸条放进姜燃床头的圣诞袜中。
他伸出手摸了摸姜燃的头顶，手指沿着光洁的额头向下，停留在他的眉间。
“姜燃，那我该用什么才能让你留下来呢？”
不知道有没有bb能够get到，忽然觉得做一个无趣的人也挺美妙，无聊的人干无聊的事，循规蹈矩中也会因为一个细节而心动不已，然而今晚注定加班[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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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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