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先生，你有上过学吗？”
[？]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沈如坐在教室的最后排。
现在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余光看着走廊上偶尔出现的人影，有些无聊地和系统搭着话。
因为太焦虑剧情展开的事，沈如一整晚都没睡好，天刚亮就彻底睡不着了。
不过也是托了沈清羽的福，因为他要早点到学院练习钢琴，所以沈如终于是搭上沈家的车，早早来到了学院。
现在所在的这所学院算是小说里比较重要的一个剧情展开地，是一所比较特别的直升学院，分为初等部，中等部和高等部，基本上只招收权贵子弟，偶尔会有特招生。
沈如刚被接回沈家，沈父就花了大手笔把他安排进了高等部。
虽然沈父的初衷是为了给沈如安排上一个配得上顾序的身份，但现在这个身份对沈如来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接近高等部的学生会会长。
也就是林鹤归。
“因为我不记得现实里的学校是什么样的了。”沈如感觉到了系统的不解，为自己解释道，“所以想系统先生说不定知道，我才问的。”
不过，系统需要上学吗？难道不是出生就是系统？
系统感觉到了沈如失礼的想法，语气有点生硬地回答道。
[我不是从出生起就是系统。]
[至于学校，我只能说我曾经的学校和这个地方相差甚远。]
沈如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原来是这样呀，那这个作者好像还挺偷懒的呢。”
直接安排了这么简单的学院。
[作者本人对学校的认知可能有点问题。]
[当然，更有可能只是为了方便剧情展开的安排而已。]
沈如点了点头，觉得系统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系统先生你知道吗。”
[？]
“我听说，学校是很可怕的。”
[……你听谁说的。]
“我也不记得了。”沈如皱眉努力思考着，但没有在记忆里找到相关的场景，“就是有这个印象。”
[你对学校的认知有问题。]
系统冷冰冰地盖棺定论。
那和作者岂不是共脑啦，沈如相当乐观，还和系统分享自己的喜悦：“那这会不会有助我成为最成功的炮灰角色？”
[我建议你有这个时间不如花在想办法去中等部接触裴逐上。]
[还有，搬出沈家住校这件事也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系统打断了沈如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切中了他想逃避的本质。
“唔，我知道……”沈如不敢逃避，只能举起手发誓自己一定好好工作。
哎，不仅系统是个奋斗批，甚至现在还多了个老板。
前天晚上。
一辆外表相当低调的黑色豪华轿车停在宴会厅的后门前，防窥膜阻断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沈如有点忐忑，他虽然已经接触过很多人了，但那些人基本都是剧情里有描写的，在见面前他也提前做足了心里准备，确保自己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慌张。
但燕斯年在小说里完全就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只在裴逐那本小说里有过一些描写，这点微乎其微的描写也并不能让人了解到他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这剧情来得太猝不及防了，沈如脑子都没清醒过来就走进了车门，晕乎乎地坐下了。
自己今晚不会因为得罪大佬就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炮灰生涯吧，沈如有点坐立不安，别呀，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你怕什么。]
[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个简单的剧情。]
在系统的安抚下，沈如才渐渐地平复了呼吸，抬起头往对面看去。
作为燕家的家主，燕斯年显得过分年轻了。
而和年轻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的，是燕斯年藏在发丝里的几根白发。
燕斯年正靠在真皮座椅上，他西装的纽扣随意解开露出了衬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平和的气场，他的眼神深邃平静，此刻正用一只手默默地摩挲着无名指。
他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只是静静地盯着沈如。
“先生。”沈如见他迟迟不开口，犹豫着还是主动问道：“听说您找我有事。”
“……啊，对。”
被这么一问，燕斯年才恍如隔世一般，他稍微有点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随后抬起手揉了揉眼角，像是在强行让自己清醒一样。
是精神不好吗？
沈如小心地偷瞄了一下他的眼睛，又在被他发现前很快收回视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了东西呢。
“我是燕斯年。”
“不过我的身份不重要。”燕斯年说话的语气很缓，就像是在照顾高度紧张的沈如似的：“也许，你刚刚在宴会上有见到一个染了白金色头发的孩子。”
沈如点了点头，装作毫不知情：“您是说裴小少爷吗？”
“是的。”
“如果你见到了那孩子的话，我想你一定能看出来，他为人处世有点幼稚。”
“可以说不仅是被惯坏了，连自己都在放弃自己。”
“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迟早会在失去这一切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燕斯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都没变，平静的好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似的。
好不客气啊。
沈如只是眨了眨眼睛，他也不好在别家长辈指责自家小辈的时候搭腔，只能问：“那……您想让我帮您做什么？”
燕斯年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满足于沈如难得的机灵：“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不需要你一直看着他，在他做蠢事的时候能拦一把就行。”
沈如看着燕斯年，感觉他现在就是一个脑袋上顶着感叹号的NPC，就等着自己接任务了似的。
“我愿意。”
不对，等等。
话音一落沈如就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反应太快了，就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
陷入了慌张的沈如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急着找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不知好歹攀附权贵的人设。
于是沈如脑袋瓜一转，歪主意又出来了。
沈如深吸一口气，藏在身后的手指陷进了椅背，他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怯生生地抬起了头。
本来沈如的那双眼睛就非常黑，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墨色，但此刻搭配上他微微泛红的耳垂，倒是显得有一些可怜。
“燕先生……”沈如的语调微微上扬，乍一听有点腻歪的生甜。
但只要仔细听的话，就能感觉到他语调最后那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如果沈如做得好的话。”
沈如微微往前倾了一点，更靠近了燕斯年，歪头，无意识间露出了自己领口下脆弱的颈脖。
“您会给我什么奖励呢？”
[…………………………………………]
好尴尬。
还是别想了。
陆陆续续有人进了教室，沈如也就暂时放下了回忆，准备先上完他在学院里的第一节课。
沈如坐在最后一排的本意是想低调点。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配角炮灰，在剧情里的描写也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展现他的讨厌。
所以沈如的想法是平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调做人，只有在走剧情和需要展现人设的时候再凑到主角们身边。
但显然沈如失策了。
教室的最后也有门，虽然本来沈如掩上了，但一推就开了，门打开后又因为离楼梯口更近，断断续续的开始有人从后门进来。
“这不是沈家那个……”
“嘘，别说了快走快走。”
接连此类的言语在沈如身后响起，虽然并没有什么明目张胆的难听话，但这种欲言又止更让人窒息。
[……]
哼，我还听得到呢，沈如只能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企图让这个环节赶紧过去。
“哎呀。”
就在沈如默默祈祷的时候，一道非常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了。
沈如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坐在了他身边。
曾梨的金发披撒在肩膀上，笑得相当灿烂：“好巧呀沈同学。”
“你也选了这节课吗？喜欢音乐？”
沈如有点迷糊地点了点头，被曾梨的自来熟搞得有点愣神。
他们明明只见过一面啊。
“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曾梨非常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我朋友们都不愿意陪我一起来上音乐鉴赏。”
“对了对了。”
“我有看到你的报名表哦，你是不是想加入学生会呀。”
曾梨绝对是个话痨。
终于在她连珠炮似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词的沈如赶紧点了点头。
作为对林鹤归一片痴心的纯情舔狗，沈如当然要紧跟他的步伐加入学生会，并且还要在学生会里搞砸许多事来加深他蠢笨炮灰的人设。
“那实在是太好了。”曾梨笑嘻嘻地拿出了手机，“我正愁高等部学生会一个和我同龄的都没有呢。”
“宝贝，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可以加。]
见沈如犹豫，系统帮忙做主了。
[剧情没有限制你交友，多认识点人也是好事。]
于是沈如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
刚打开锁屏，沈如就被一个显示99＋的软件吸引了，下意识点了进去。
这个软件是学院专门的论坛，平时都用来吐槽、交易、分享学院里的小动物，乍一看是个非常健康的平台。
但只要稍微一滑动页面，就能找到藏在角落里的匿名区。
因为沈如上次没退出匿名区就直接关了软件，所以一点进去就自动跳转到了上次浏览的位置。
标题：听说那私生子第一次参加宴会就被撂下了，做人失败到这种地步，是我就回贫民区了。
标题：已知：双木和厄页两家世代结仇；求：私生子被赶出家门的速度为？
标题：说实话你们不觉得私生子和那位很像吗，啧啧，有够膈应的。
标题：有点人脉，私生子搭上鸟家那位了，呵，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
沈如随手自上而下滑了滑拇指，内容还在实时更新。
标题：那私生子果然没什么本事，第一节课就选的水课。
标题：交际花和私生子认识，是不是表明这种有着底层血统的人都在同流合污。
标题：有石锤，私生子想加入学生会，李涛倒贴到这个地步是不是脸都不要了。
标题：……
沈如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地划回了实名认证后才能发言的和谐首页。
[……]
不知道是不是被手机上的内容震撼到了，系统在沈如的脑海内发出了短促的气音。
沈如倒是接受良好，他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看吧系统先生。
学校可是很可怕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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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匿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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