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闻君鹤,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你们在干嘛?!”

他冲出去的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闻君鹤转过头,黄昏的光线里,他嘴角居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是贺宁没见过的表情。

贺宁最讨厌韩卿,没想到韩卿也喜欢闻君鹤。

贺宁早就认定了闻君鹤是自己的人,他一把拽住闻君鹤的胳膊,手指死死他的手腕:“他干嘛亲你?”

闻君鹤的皮肤很凉,像他这个人一样,连皱眉的样子都好看得过分:“贺宁,松开我。”

韩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君鹤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贺宁,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贺宁气不过,他从小到大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

他晚上回去不吃晚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生闷气,谁来劝都没用,家里的佣人一直说着小少爷把身体饿坏了怎么办,于是他喜欢闻君鹤这件事被他爸知道了。

贺闳兴让人打开他的卧室门,揉着贺宁的头,少年人的发丝细软,他无奈说:“小孩子脾气,饭还是要吃的。”

贺宁坐在床沿,眼眶泛红,委屈说:“爸爸,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

贺闳兴俯身,拇指擦过儿子湿润的眼角,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真哭了,这么喜欢?”

贺宁用力点头。

当天晚上贺父一个电话,第二天韩家父子就登门道歉来了。韩卿站在客厅里,对方那双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通红。

贺宁看看韩卿,问他还跟他抢人吗?

韩卿红着眼睛看着他,垂眸说不抢了。

贺闳兴倚在真皮沙发上,懒散地陷在沙发里玩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在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金属外壳。

没过多久他起身,宽厚的手掌同时按在两个少年头顶,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讲和的语气说:“都是同学,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贺闳兴对贺宁的宠爱是摆在明面上的。男人正值盛年,权势滔天,西装革履下包裹着精悍的身躯,光是站在那压得人不敢多言。

韩父立即弓着腰连声应和,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贺宁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庇护下长大的。

母亲早逝,贺闳兴这些年既当爹又当妈,把儿子宠得无法无天。

贺宁小时候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贺闳兴直接住在了医院。过去厚厚一沓病历,记录着这个金贵少爷娇气的成长史。

后来闻君鹤居然真的答应跟贺宁在一起了,贺宁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反复看着那条“好”的回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他们在一起四年,分分合合折腾了无数次。

每次吵架都是贺宁先低头,从最开始摔门就走的大少爷,变成能蹲在闻君鹤宿舍楼下等一整夜的人。他学会了做饭,虽然经常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也收敛了脾气,虽然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摔东西。

国内并不承认同性婚姻,大三那年,贺宁自己办了个婚礼,请了自己的同学和闻君鹤的同学,比起贺宁的全情投入,闻君鹤好像一个聘请来的毫不入戏的演员。

交换戒指时闻君鹤慢了半拍,接吻时也只是轻轻碰了下贺宁的嘴角。

其实从那个时候贺宁就知道闻君鹤不喜欢他的。

他从来不喜欢贺宁出现在他身边,不允许他参与他的朋友圈,嫌弃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不收他的礼物,那些精心挑选的礼物,从限量球鞋到新款手表,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包装都没拆开过。

可那个时候贺宁并不在乎,他相信有一天闻君鹤一定被他感动喜欢他的。

婚礼那天,他踮起脚尖去吻闻君鹤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那两秒钟的迟疑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但他还是吻了上去。

婚礼现场的观众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由贺闳兴拍手开始,就响起了掌声。

那个时候贺宁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满地的浅蓝色鲜花和气球,丰盈的绿色草坪和美味的蛋糕,开明的父亲,帅气的男朋友。

哪怕对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贺宁还是觉得这就是幸福该有的样子。

贺宁的朋友圈永远是吃喝玩乐,直到某天清晨,法警的封条突然贴满了贺家别墅的每一扇门,一朝幸福被打破。

贺家所有财产都被查封,他爸锒铛入狱,以前跟他们要好的亲戚都躲之不及,曾经和贺宁好得不行的朋友直接把他删了,甚至学校里也有风言风语。

曾经巴结他的学生会干部现在故意在走廊上大声讨论“贪官儿子”的下场。

贺宁站在厕所隔间里,听见外面的人笑着说:“听说他那个男朋友也是花钱买的?现在没钱了,估计马上就要被甩了。”

贺宁看着闻君鹤那双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冷静得几乎淡漠的眼睛时。

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贺宁突然有种他连闻君鹤都会失去的预感。

两个月前贺父就安排好了退路,机票、签证、海外账户,连闻君鹤的留学手续都一并办妥了。可贺宁死活不肯走,在书房和父亲大吵一架,现在想来,贺闳兴当时疲惫的眼神里,或许早就写满了无可奈何的预兆。

贺宁来不及承受这份打击,闻君鹤就带他住进了自己出租屋,他抓着闻君鹤的手说要给爸爸请最好的律师。

闻君鹤冷冷地看着他:“贺宁,没用的。”

贺宁抱着闻君鹤,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问闻君鹤:“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哑得不像话。闻君鹤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段时间贺宁过得昏天黑地,整天蜷在出租屋的沙发上发呆。直到某天门铃突然响起,他拖着步子去开门,看到韩卿站在门外。

韩卿皱着眉扫视了一圈,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贺宁刚想关门,韩卿一把撑住门框,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君鹤?以前靠威胁?现在靠装可怜吗?你不能吃定了君鹤善良就得寸进尺吧。”

贺宁对他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手指死死抠着门框:“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看到了吧,你可以走了。”

“我当然是来看笑话的,你何不去问问你那大牢里的父亲,他当初威胁着君鹤和你在一起,多少次君鹤受不了你的脾气,想跟你分手,都是你那位好父亲大人替你施压。”

贺宁说:“……你在说什么?”

韩卿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播了一段音频。

大概是闻君鹤有些醉了,有人劝他少喝点。

“醉了就不用面对那个神经病富二代的纠缠……他那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录音里突然插入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对你还是挺不错吧。”

紧接着是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的闷响,闻君鹤说:“恶心死了,他整个人都恶心死了。”

贺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突然韩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片在掌心,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你见过吗?”

“君鹤每次跟你上//床前是不是都得吃一颗。”

“不吃药的话,他看见你,怎么硬//得起来?”

那晚贺宁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旁边只有一盏灯,灯光很暗,把他半张脸埋在腿里。

钥匙转动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闻君鹤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的贺宁时明显怔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他边换鞋边皱眉问道,声音里带着疲惫。

昏暗的灯光下,贺宁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吃过了吗?”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闻君鹤扫了眼厨房里原封不动的饭菜,碗筷整齐地摆着,连保鲜膜都没撕开。

“在外面吃过了,你没吃吗?”他脱下外套挂上衣架,动作自然得像往常一样。

贺宁摇摇头说不饿,他盯着闻君鹤的手指看了几秒,突然问他给他那枚戒指呢?之前不是戴得好好的吗?

闻君鹤愣了愣,说他明天去找,贺宁微微垂眼,心想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扔掉了吗?

以前闻君鹤也不喜欢戴,每次都是贺宁提醒他,后来戒指还是没找到,贺宁也没提醒过。

贺宁那天站起身仰起头去亲吻闻君鹤,他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人,他用尽招数去讨好他。

可闻君鹤没任何反应,那张冰冷而精致的脸庞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贺宁,不被男人*,你会死吗?”

贺宁被闻君鹤扔在床上,君鹤说出去拿个东西,门没关严。

贺宁看见他站在客厅,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药瓶和韩卿给他看的一模一样。

那晚贺宁在闻君鹤身下颤抖得不行。

闻君鹤以为他是兴奋的,其实贺宁是在哭。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照出两个交叠的身体,一个在发泄,一个却在无声地崩溃。

闻君鹤最喜欢的姿势是后//入。

贺宁如今才明白是不想看见他这张脸吧。

后来,他们还是走到了分手这步。

闻君鹤当时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了公费留学,贺宁因为贺闳兴的原因被限制出境。

他让贺宁到时候出国来找他,他不想念书就先休学,贺宁让他先走,他等他父亲的判决下来,就会去找他。

后来闻君鹤去了两三个月里,很忙,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联系变得越来越少。

有时贺宁发过去的消息要隔好几天才能收到回复,视频通话时闻君鹤总是满脸倦容,背景是堆满资料的写字台。

通话记录从每天一次变成每周一次,最后大半个月都不联系。

有时候贺宁跟他一周都说不上话。

闻君鹤站在异国的公寓窗前,指尖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问贺宁,贺闳兴的判决什么时候下来。

贺宁说还在等,电话那头就嗯了一声,闻君鹤说等限制解除就给他买机票。

窗外霓虹闪烁,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

贺宁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可是闻君鹤没等来贺宁本人,却等来他的越洋分手电话。

闻君鹤在那头声音近乎漠然:“贺宁,你确定要讨论分手?”

贺宁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说:“……闻君鹤,我好像不喜欢你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再见。”

这些年辛苦你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对面楼的灯光。

贺宁坐在黑暗里,等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最后彻底熄灭,他把电话卡扣出来了。

[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爽歪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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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闻君鹤,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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