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当顾昱辰离开医院时,他心里闪过不舍,甚至隐隐有些暴躁。他经常在世界各地看医生,这对他已是家常便饭。

但这次不一样。他本来要去办公室玩,却发现方泽枫的所有东西都空了。一种浓浓的失落感瞬间包围他,他感觉呼吸不过来,像是丢失了一件珍宝。

回到病房,李秘书告诉他要离开医院。现在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抑不住的悲伤和失望。

李秘书看到顾昱辰脸色灰白,捂着胸口,这是要发病的迹象,他瞬间慌了。

“少爷,你怎么了?”李秘书吓得连手机都拿不住,“我给你叫医生。”

李秘书打通了电话,“方泽枫,快来,少爷犯病了。”

“怎么来?让司机停车,你到我们车上。”

方泽枫到车上时,看到顾昱辰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眼里布满了绝望,似是没了生气。拳头紧握,能看到有血不断地渗出来。

李秘书想要掰开顾昱辰的手,但无论使多大的力都掰不动。

方泽枫用手电照着顾昱辰的双眼,“有人刺激他吗?”

“没有。少爷上车时就不对劲,这次是突然发病。”李秘书摇摇头。

方泽枫蹲在顾昱辰面前,和他齐平,“顾昱辰,我是方泽枫。能听到我说话吗?”

看顾昱辰没有反应,他拿起镇定剂。突然,顾昱辰抓住了方泽枫的手,试管“啪”地一声摔碎了。

“方泽枫?”顾昱辰哑着嗓音,缓慢地说。

“是,我是。”方泽枫立马回应,并起身扶住顾昱辰的肩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顾昱辰没说话,下一刻,却卸了力一般倒在方泽枫身上。

看到顾昱辰恢复意识,方泽枫将顾昱辰抱在怀里。顾昱辰躺在方泽枫怀里,慢慢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愧是方医生。”李秘书目光恭敬,他认为方泽枫用自己的医术安抚了顾昱辰。

方泽枫怔了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突然想起,临走时王教授对他说的话。

“你这一去,唉。无论如何,你要把握好你和这个小孩的度,不然可能最后收不了场。”当时他不明白,但现在却有些懂了。

就这样,方泽枫一直抱着顾昱辰。当顾昱辰在极度口渴的情况下醒来时,方泽枫立马注意到了。

他问顾昱辰:“要喝水吗?”

顾昱辰点点头,李秘书赶忙拿起水杯递给方泽枫。喂水时,顾昱辰一直盯着方泽枫看。

方泽枫突然笑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泽枫。以后就担任你的专职心理医生,你的心理健康全权由我负责。”

顾昱辰一瞬间愣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泽枫不是离开医院了吗?

“对,少爷。忘跟你说了,以后他负责你的心理健康。”李秘书解释。

方泽枫皱起眉:“你之前没跟他说吗?”

李秘书底气不足地说:“我,我这不是忘记了吗。”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顾昱辰眼皮打架,又睡过去了。

当车停在亚联盟价值上亿的豪宅面前,方泽枫顿了一下。“这就是以后您和少爷住的地方。”李秘书介绍道。

到豪宅内,方泽枫发现顾昱辰陡然变得冷肃,比之前更生人勿近。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全是各种价格不菲的古董、名画和酒。

上二楼,李秘书介绍道:“方医生,这是你的房间。旁边是少爷的。三楼是你的工作地方以及少爷的治疗室;四楼是泳池、家庭影院、高尔夫球场等娱乐场所。”

李秘书话还没说完,顾昱辰就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李秘书尴尬地笑笑,“小孩子,脾性大,见谅。”

“没事,理解。”这栋豪宅是以后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地方,用5000万买顾昱辰的成长和自己的时间,确实需要理解。方泽枫在心里自嘲。

李秘书小声补充道:“还有,身为Alpha,注意贴好你的信息素阻隔贴。我是beta,感知不到。但少爷因为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情绪不稳定,分化时间不确定,这都是需要你注意的。”

“他小时候目睹母亲服药自杀,造成了心理创伤,这是病历单告诉我的。但事实肯定不是这么简单。顾昱辰还有什么情况是你没有跟我说的?”方泽枫问。

“事实就是这样。你现在安抚的就很好,保证少爷情绪稳定就可以。”李秘书说着就要走,看起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方泽枫沉声问:“他是不是被虐待过?”

李秘书瞪着方泽枫,“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一个七岁的小孩,胳膊上满是伤疤。不是之前的,而是近期的。一般的小孩不敢对自己下狠手,再结合他有童年创伤。只有小时候被虐待过的儿童才会这样做,因为这会给他们带来别样的快感。”方泽枫步步紧逼。

李秘书脸色陡然一变,“少爷胳膊上有伤?他从不让我近身,这我完全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抱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胳膊不对劲,很硌人。把袖子往上一拉,发现大大小小的疤。”顾昱辰表情严肃。

“你现在需要告诉我关于你们少爷全部信息。”

“我和你知道的没什么不同。我是四年前来到少爷身边,当时见到他时,他就满身伤痕,并且十分孤僻,不像个正常孩子。这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只是上学后,少爷总是融不进去学校,几乎不说话。一年前,他将一个女孩从二楼推下去,顾总这才开始重视少爷的心理问题。一直在找医生。”李秘书说。

方泽枫沉默片刻,“好,我知道了。我来解决。”

方泽枫去他的房间收拾完后,手提医药箱敲顾昱辰的房门,但里面一直没动静。

他记得李秘书跟他说,顾昱辰有时候一天都不出来。只要他不想出来,谁都不能去喊他。方泽枫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顾昱辰吼道。

方泽枫置若罔闻,把门关上。他看到顾昱辰坐在书桌前,手上鲜血直流。方泽枫走到床边,牵过顾昱辰的手,为顾昱辰包扎。

“神经病,别碰我。”顾昱辰扇了方泽枫一巴掌,声音清脆利落。全然不复医院的安静乖巧,有的只是阴鸷。

方泽枫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五个手指印,但他看起来丝毫不痛。他撩起顾昱辰的衣袖,拿出药膏上药。

顾昱辰正要踢方泽枫,却被按住腿,不能动,手也被圈着。

“你,你混蛋。”顾昱辰气得眼睛都红了。

方泽枫上完药后,又挨了一巴掌。他走时,声音温和而又平静地说:“以后你的门只会有我来敲。听见了你就开门,听不见我来开门。”说罢便走了,全然不顾顾昱辰的怒目而视。

另一边,李秘书汇报道:“顾总,少爷最近情绪稳定,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他入学。”

“那个医生可以吗?”手机对面低沉的声音响起。

“方医生的治疗对少爷很有用,您放心。”

“嗯。”电话挂断。

现在方泽枫每天都会给顾昱辰上药,查看他的情况。而顾昱辰出乎意料地听话,身上没有新出现的伤痕。

中午,方泽枫在午休时,感觉身边突然有人靠近。紧接着,脸上泛起了一阵凉意。有人在他脸上画画,他立刻意识到是顾昱辰。

他不动声色地躺着,想看看顾昱辰耍什么花招。顾昱辰画着画着,不知不觉整个人都爬到了方泽枫身上。

方泽枫受不了,猛地睁开眼。顾昱辰看到方泽枫醒来,立马往他眉心点了下,扔掉画笔就跑了。

照着镜子,方泽枫发现顾昱辰把自己画成了惟妙惟肖的王八,气极。用水洗时,发现怎么也洗不掉。

出了房门,碰上李秘书。“呦,王八,”李秘书笑个不停,“你画这玩意干什么,逗少爷笑吗?”

“这是你们少爷给我画的。”方泽枫反驳。

李秘书立马噤声,“少爷的画技很好啊,”说着赶紧走了。

走到顾昱辰的卧室门前,门半掩着。他推开门,紧接着,一袋面粉砸了下来。

这让他始料未及,此时脸上的画衬得他更像个王八了。

“咔嚓”,顾昱辰拿起相机给方泽枫拍了个照。“我的画技和面粉怎么样?”顾昱辰挑衅地问。

方泽枫忍着怒气,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很不错。我脸上的画什么时间能洗掉?”

顾昱辰在床上滚了一圈,扬了扬眉说:“不知道,我用的是过期一年的颜料。能不能洗掉,看造化。”

方泽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昱辰,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他在心里默念。

他走到顾昱辰面前,轻轻拍了拍顾昱辰的脸,在顾昱辰震惊的表情下,说了句,“小伎俩。”

这样,他顶着这张王八脸晃了三天,李秘书每次看见他都低头抿嘴笑。

但到底是斗不过小朋友。有一天晚上,方泽枫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发现自己的所有衣服和被子都不见了。

他快要怀疑人生了,往外一瞥,发现阳台上的晾衣杆倒了。他走到阳台上,往下望,看到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被扔在了草丛里。肯定是顾昱辰,只有这小子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情。

但问题是,顾昱辰是怎么进来的,明明他的门已经锁上了。突然,他发现阳台上和顾昱辰房间一墙之隔的的门板好像被人割下来一块。

他蹲下去,用力推开那块异样的板,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洞。他气笑了,这小孩真是为了气他无所不用其极。

他直接从阳台翻到顾昱辰的房间,走进去。顾昱辰一脸目瞪口呆,“你怎么进来的?”

“只会钻狗洞,这可不行。”方泽枫一句话,让顾昱辰红了脸。

像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比如顾昱辰往饭里多加了两勺盐,但他依旧吃得面不改色;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房门被胡乱涂鸦……

顾昱辰对捉弄他这件事很有兴趣。但他一直没有对顾昱辰进行心理问询。

李秘书问过他,为什么不对少爷进行心理治疗。他的回答是:“顾昱辰不信任我,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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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死后竟成了某人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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