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川被他拽着,躲不掉,也逃不开,只能任由对方摆布,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走进那药香弥漫之处,任由对方将自己一把拽到皇上床前。
又压着他叫他在皇上床前跪下,让他迎上皇上那错愕的目光。
而这个时候纪羽还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脑袋凑到了他的耳畔,带着近乎癫狂的笑直视着皇上。
纪羽说:“明川这副模样,父皇可觉得熟悉?”
明川……又是谁?
是在说他吗?
纪云川皱起眉想朝纪羽看去,但却被纪羽死死按住,让他动弹不得。
随后他又感觉到纪羽转过头时嘴唇擦过他的耳朵,在他耳畔留下一句:“如今东宫大宫女都是明字辈,孤以此给你取名明川,你一定喜欢。”
东宫大宫女确实是明字辈,但他不愿当大宫女,又怎么会喜欢这个以东宫大宫女字辈起的名字呢。
纪云川想反驳,却被纪羽捂住嘴不肯他说话。而他感受着纪羽从身后抱住自己的动作,被迫与目光复杂的皇上对视着。
他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死在这里算了,只要不叫皇上再看他这样穿着艳丽衣裙被纪羽抱在怀里的模样,死掉好像也……不,他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要去死呢。
纪云川定了定心神,放弃深吸一口气缓一缓的想法,只用尽力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平时冷冷的模样去面对眼前该已是没有父子情分的皇上。
可眼前之人终究不能让纪云川如平时那般平静,他甚至有些跪不住,只能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身后环着自己的纪羽身上。
这样看来,就好像他靠在了纪羽怀里,被纪羽从身后紧紧抱住一般。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纪羽这般抱住了他,只是纪羽对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罢了。
只是他二人都知道没有,皇上知道吗?
皇上看见纪云川穿成这样被他的大儿子抱在怀里,会如何想他们呢?又会如何看纪云川呢?
是想野种果然是野种,还是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呢?
纪云川控制不住地想着这些,想从前的父皇会如何看此时的自己,想此时此刻他不在此处该有多好。
“你做了什么?”
在纪羽的话落下小一会之后,皇上才瞪着眼睛撑住床沿坐起来,颤抖着伸出手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质问纪羽。
纪羽做了什么?纪羽除了逼纪云川穿这身艳丽衣裙,其实什么都还没有做。
但纪羽明显并不想让皇上知道真相是什么,他只是想气一气皇上罢了。
也许这也是他为了皇后报复皇上和徐贵妃的一环,若这般想似乎也能将一切说得通。只是说得通归说得通,纪云川依旧是不能理解,更难以接受。
“做了什么?父皇不妨猜猜臣对你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做了什么。”
纪羽笑着,将捂住纪云川嘴唇的手往下挪了挪,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微微回头朝纪羽的方向转去,而纪羽在这个时候贴他贴得极近,几乎是嘴唇碰上他的脸那样近的距离。
这时候皇上又是瞪大了眼,几乎满眼都写着恶心,只虚指着他们骂着:“逆子!你这个逆子!”
被皇上这样的骂,纪羽竟是还不打算停手,甚至笑出声来,状若癫狂地看着皇上,说:“你瞧瞧这眉心花钿,瞧瞧这口脂,瞧瞧这身石榴裙,是不是很熟悉?”
皇上被他说得真的朝纪云川看来,眼中闪过一抹痛心,一咬牙后却是说:“你是太子,与他这样的罪人纠缠成何体统!”
“体统?原来父皇还知道体统。”纪羽讥讽地说着这话,垂眸看向被抱在自己怀里的纪云川,一手抓着他胸前布料,一手的拇指按住他的嘴唇往旁边重重一刮,将那朱红口脂带到了外边来,染红他的唇角,才满意地又说起话来,“瞧这张脸,臣倒是明白当初父皇怎么会一见贵妃便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她,甚至不惜借柳家的手除掉贵妃的心上人,只为让她从此只剩嫁入东宫一条路。”
皇上被纪羽一番话说得脊背一僵,一双眼逐渐带上震惊,声音也颤抖着,问:“你,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纪羽冷笑着,伸手就要去脱纪云川的衣裙,嘴里边说着:“自然是查到的,父皇瞧着也是不怕人查,竟是什么痕迹都没抹去。瞧给您吓得,您也不用怕,臣不像您那般美色迷了眼,臣……绝不会像你一样栽在这张脸上,所以您大可放心。”
这样的话让纪云川推拒纪羽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又因为纪羽已经将手放到他的系带上而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拒绝对方上边,用心力气去抓纪羽的手,想叫纪羽别在这里这般。
纪羽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拒绝,看着对方那双原本清清冷冷的眼,看着那其中连对方自己都没发现的生理性眼泪,鬼使神差的,竟是凑上前去吻去了对方眼角的泪水。
他知道这不过是纪云川急得不行时才挤出来的些许泪水,可他还是要当做是纪云川被自己欺负哭了。
哭了好,他就喜欢看纪云川哭。
看那张清冷的脸因为一些事情有了别的表情,最好红着眼睛哭。
急也好,气也好,羞也好,脸上最好带上几分红。
这样的好颜色,是他所期待看到的。
“那你这是做什么?他,他虽然已经不是你弟弟了,可从前好歹也……”皇上气得直发抖,整个人瞧着甚至有些不太好。
“从前臣也没把他当成是弟弟。这不过是贵妃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生下的野种,你这么宝贝他干什么?怎么,父皇总不能是瞧这张脸与贵妃极为相似,想留下来当做念想吧?”纪羽打断皇上的话,说着说着自己先气笑了,随后又是嗤笑着骂了一句,“啧,真恶心。”
这话让纪云川都僵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皇上,眉头微蹙着想纪羽方才的话究竟是为了激怒皇上,还是说皇上真的就是这般想的。
贵妃与皇上是那样的关系,把他当做贵妃的念想岂不是……
纪羽说得对,确实恶心。
纪云川听着就觉得恶心,身体都发起抖来,胸口大大起伏着,有些呼吸不过来,又有些想要吐出些什么来。
抱着他的纪羽是最能及时发现他哪里不对的,所以纪羽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纪云川的颤抖,但纪羽并没有松开他,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皇上方才明显有些受刺激,此时看着纪羽这般抱紧纪云川,心里直想二人究竟到了哪一步。
“你,你,你不会已经把他……”皇上心里想着,却又不想去相信,只发着抖倔强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想要听到否定的回答,可纪羽根本不打算让他如愿。
“对,臣已经尝过了。不愧是贵妃的儿子,不愧是连父皇都神魂颠倒的脸,滋味确实很不错。”纪羽扬起下巴俯视着看皇上,抓着纪云川的手逐渐收紧,可以感觉得到他是真的恨极了皇上,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父皇。
如纪羽所想,这样的话让皇上几乎一口气上不来,虚指着纪羽“你”了半天,最后颤抖着吐出一口血来,就此晕了过去。
而纪羽冷眼看着皇上的模样,只抓着纪云川的肩头强迫他转过身来,替他整理好衣裙又为他披上那枣红斗篷,扣着他的手腕叫他站立起来。
“那是你父皇,你就不怕……”纪云川见纪羽看都没看皇上一眼,就要走出去喊李全昌进来,一时间没忍住,冷声提醒了一句。
可纪云川话都没能说完,便被纪羽直接打断。
纪羽讥讽地看纪云川一眼,反问他:“方才没听到?你就不觉得恶心?”
纪云川皱着眉被纪羽拽出去,又在对方与李全昌交代几句过后又一次被抱着上了软轿,半途有人也不好说,等到了软轿上才答道:“恶心,但恶心的是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得纪羽嗤笑一声,瞥了纪云川一眼,伸手抹掉他嘴角的口脂,说:“若非他与徐贵妃之间的破事扯上了母后与孤的舅家,便是你被他当做死去徐贵妃的替身关到福宁宫睡上百次千次,便是你被他断了腿锁上链子永生只能当他的禁脔,都与孤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假设让纪云川浑身一颤,他不敢去想象倘若纪羽说的一切成了真他又会如何。
也许那个时候他会选择去死吧,他这样想着,没有回答纪羽的话,只安静被对方抱着回了东宫。
也许是纪羽今夜的亲近让纪云川忘记白日里对方是如何对待自己的,等他进了东宫的正殿,被纪羽踩到地上去的时候,竟是露出了几分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纪羽都生出几分好奇来,俯下身看向仍旧披着枣红斗篷的纪云川,笑着问:“你不会以为孤真的对你这张脸感兴趣吧?”
纪云川尚存的难以相信在这时被纪羽一句话冲刷得干净,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眼中已经只剩下冰冷。
而这样的表情刚好是纪羽不愿意看到的,让纪羽更是生出几分不快来。
所以纪羽挪开了脚,俯视着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美人,伸出手抓着人提了起来,强迫对方以极近的距离面对自己。
纪羽的鼻尖几乎贴上纪云川的鼻尖,他说:“即是贬入奴籍,该是有个奴印才对。可你这样的美人烙上奴印多少有些可惜了这张脸,不如这样,你往后好好儿伺候孤,叫孤满意,孤便不给你烙奴印了。”
奴印?
纪云川脸上表情在这个时候终于又是出现裂痕。
他不想要被烙上奴印,但他也不想以宫女的身份伺候纪羽。
纪云川什么都不想,自然没有办法回答纪羽。
可纪羽并不需要他回答,纪羽只看着他笑,说:“若是孤不满意,便在你身上烙孤的私印。至于烙在哪儿……脸上可惜了,不如就烙在这儿吧。”
说话间,纪羽将手按在了他的后腰上,一点点地摸过去找了个喜欢的位置,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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