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浮随人走出了后台,上了二楼。
恰经过一窗棂,透过便能看到楼下川水马龙的集市。
藤萝的枝条离得极近,聂浮伸手就能接住一串。
柔软又带着一丝冰凉,藤萝本身还是带着一点重量,不禁让聂浮怀疑自己放开手之后,这一串藤萝会不会因此坠落下去。
聂浮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紫藤萝摇晃,最上面开花的部分因此而脱离了花枝,缓缓地坠落到了地面。
“客官是初次来安镇?”
聂浮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紫藤萝。”
“初次来的客人都这么说,有人还说想要用什么东西将紫藤萝花封住,带回去同家人欣赏。”
“但这么壮观美丽的景色,并不是带一串就能欣赏到的。”
“客官说得是,我当时也道,若是觉得漂亮,下次带家人来安镇一同游玩岂不更好?”
聂浮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随即又转了视线。
这里每一处景,每一个人都真实得可怕。
就像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曾在安镇生活过一般。
所以那个拿到了魄珠的愿望,是让安镇的繁荣重现?
“客官?”
聂浮回过神,“怎么了?”
少年伸手指引前方,“我们到了。”
聂浮抬头便看到,坐在镂空栏杆旁,百无聊赖的钟鸣鞠安。
钟鸣茨被帘子挡住。
走进了后,钟鸣茨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回头便看到聂浮,他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起身上前,“哥哥终于回来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聂浮摇头,“没有。”
钟鸣茨紧着问:“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那名少年跟着走上前,鞠了个躬,“您好,我是藤萝姑娘服饰的杂役,我叫弗若安。今日姑娘见两位有缘,想要邀请三位去房内小叙。”
钟鸣茨凑到聂浮的耳边,悄声道:“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
气息浮动聂浮的耳廓,他一时间没反映过过来,“啊?”
钟鸣鞠安在一旁着急解释,“就是那种,先把你骗进房内,然后再讹诈你全身所有灵石的那种仙人跳啊!”
幻境里还能有仙人跳?
这未免也真实过头了。
聂浮拱了拱手,“方才有劳带路,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弗若安却道:“不是在找那位青衣姑娘吗?藤萝姑娘早有吩咐,让几位先在幻桃院休憩几日。待她忙完事情便来找各位。”
话都说到这份上,聂浮随即答应了下来,“那就有劳你了。”
*
琵琶曲结束,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安静的厢房中。
刚坐下,钟鸣鞠安便开口,“哥哥,你同那个藤萝姑娘很熟?”
聂浮赶紧否认,“也不是很熟,我也是方才才见到。”
钟鸣鞠安不依不饶,“既然不熟,那为何会让我们在此等候?”
钟鸣茨拦下了她,“鞠安,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礼貌什么?”
钟鸣鞠安没好气地将钟鸣茨给拍开,“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点。刚才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奔过去,这时候就在这里当好人呢?”
钟明鞠安急的直跺脚,“我都看到了,台后那个琵琶女为你解围,又差人带你上来!若非骗子,那她一定是对你一见钟情!”
钟鸣茨在一旁尴尬,“哥哥,抱歉。”
抱歉什么……
你说不动钟鸣鞠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聂浮叹口气,桃花眼微垂,耐心解释道,“我原本是看到了弗乐,去找结果没找到。”
钟鸣茨轻声道:“然后你便看上了藤萝姑娘?”
聂浮一卡,摆手道:“不是。”
钟鸣鞠安很是不服气地叉腰,“那肯定是什么藤萝姑娘看上了你!我一看就知道了,那个老妖怪,没安什么好心!”
聂浮捂住了钟鸣鞠安的嘴,解释道:“我要说的就是这点,藤萝说她是弗乐的朋友。但是我在天鹤门时从未听说。”
见聂浮与钟鸣鞠安一脸不信的样子,他叹口气,详细分析起来,“她身上也带着妖气,照理说幻境中的人是不应该有妖气的。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吵吵嚷嚷,怎么可能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让人安静下来的?所以我怀疑目前这一切都是她在操控。包括当时引领我过来找你们的弗若安。”
钟鸣鞠安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路上聂浮其实也想了很多。
如果藤萝是那个人,她自然能分辨出哪些是幻境中,哪些是真实的。
他们贸然上楼,实数打草惊蛇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弗若安的声音,“各位小坐片刻,弗乐姐姐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
聂浮凑到钟鸣鞠安的耳边,小声道:“鞠安,我需要你在储物囊里待一会儿。这里是你的魄珠,我怕过去后,被他们提前察觉到,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
钟鸣鞠安歪着脑袋看着聂浮,“你确定?”
聂浮模样诚恳,就差发誓,“我确定,我不会和藤萝有任何纠葛。”
钟鸣鞠安这才点头,“我都听呼呼哥哥的。”
微光一闪,钟鸣鞠安不见了。
聂浮将南烨残剑放入储物囊中。
聂浮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警惕四周。
没多久,房门便推开,香甜的鹅梨香便飘散出来。
藤萝缓步走入,紫色衣衫拂动。
见人来,聂浮与钟鸣茨同时起身。
藤萝欠了欠身,“二位客人随便坐。今日见二位客人脸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幻桃院吧?”
“是,”聂浮道:“今日路过幻桃院,便被姑娘的琴声给吸引住了。”
藤萝朝着弗若安使了个眼色,弗若安点头退回,并关上了门。
门关后,藤萝终于开口,“敢问两位,是否是从边境而来?”
边境?
边境是往北的极寒地带,那边几乎寥无人烟。
而且边境这一词,是皇朝没落之前才会有的。
疆土、边境、外敌。
在现在修仙的时代,已经是非常古老的词汇。
聂浮不动声色地反问:“藤萝姑娘怎知我们是从边境来的?”
“这有何难?”藤萝一挑琴弦,“幻桃院的客人,大部分皆为熟客,今日也就你们是生人。”
聂浮没说话,藤萝便以为猜对了,自顾自道:“现在边境如何?胡涯说了他何时回来吗?”
胡涯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知道?
聂浮心一横,打着马虎眼,“不日便回。”
藤萝停下了弹奏,看着他们,眉头微蹙。
聂浮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他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南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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