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渔穿着松松垮垮的老头衬衫,皮肤白得晃眼,简单的黑色短裤搭配运动鞋,整个人有种懒散的痞气。
但仍然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让人沉醉的浪漫气质。
竟然有人能把这么矛盾的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店里的人不禁都多看了他两眼。
这还是原臣泽第一次见晏渔穿西装以外的衣服。
挺惊艳的。
晏渔看见他在吧台,直接就朝这边过来了。
他长腿一跨,在原臣泽面前坐下。
“嗨,服务员先生,给我一杯——”他歪头想了下,“随便什么吧。”
原臣泽挑眉,转身从柜架上取了一些东西,忙碌了一会儿后,调好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酒,放在了晏渔面前。
晏渔端着杯子把玩:“你会调酒?”
原臣泽打手语:“刚学的。”
晏渔了然地笑笑,轻抿一口:“店长新开发的?我以前没喝过这种味道的。”
原臣泽手语回他:“我自己开发的。”
顿了下,他又补上一句:“我尝过了,可以喝。这杯我请。”
晏渔晃悠酒杯的手停下,似笑非笑看着他:“为什么?”
突然对他这么好,还有点不适应。
虽然原臣泽并不回答,但晏渔也多少猜到了。
这人是在回报他白天在秦家饭桌上的善意。
多有意思的一个人啊,对别人的恶意睚眦必报,但对别人的善意也斤斤计较。
不吃一点亏,也生怕自己欠了别人一点情。
晏渔本来出门时还觉得日子无趣,现在他却觉得有趣极了。
那双美目像羽毛一样在原臣泽身上扫过,最后落到男人骨相优越的手上。
晏渔得寸进尺:“服务先生就是这么谢人的?我觉得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呢。”
原臣泽看了他一眼,打手语:“那个项目利益巨大,你本来就是为利而来,又不是为了我。”
“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你的嘴皮子就值这么多。”
晏渔就看着他那双让人充满遐想的手,不断地晃动比划,撩拨他的心尖儿。
他有个癖好,就是看男人先看手,然后才是脸。
手整洁干净,说明对方注意卫生。
手有力量感,青筋分明,说明对方生活规律,日常有进行锻炼。
而原臣泽的手不光占据了以上两种,还有股莫名的欲气和张力。
完美地符合了他的浪漫主义美学。
但更让晏渔意外的是,原臣泽把一切看得很清楚。
他今天帮他说话,不过是在秦家主面前送个顺水人情,因为那个项目就算他不投资,最后秦家主也一定会自己揽下来。
主要是晏渔很讨厌原夫人那样一副恶心的嘴脸。
他一向随心所欲,对讨厌的人毫不掩饰,想怼就怼了。看不惯的事,想管就管了。
晏渔微微一笑:“好吧,谢谢你的酒。我想吃两条街外的那家牛排。”
就像现在,他突然想找茬,于是就找了。
他就是觉得今天自己帅爆了,怎么才值一杯酒?
原臣泽的眼神立马变得锋利。
他这里是酒吧,不是食堂。
晏渔还贴心地嘱咐他:“记住要七分熟,调料不能少哦。”
原臣泽无视他,拿了手机就走了。
而此时一直在角落里窥视的管家,忍不住对自己家主说:“小少爷和晏少爷是不是不太对付?”
秦家主摸了摸胡子:“不像。”
“晏小渔这孩子吧,你别看他平时性子软和好相处,真要是跟一个人不对付,那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管家不明白:“那他跟咱家小少爷是怎么回事儿?也不像很友好的样子。”
秦家主:“这你就不懂了,说得文雅点儿,这叫宿敌,既惺惺相惜,又属性不合相互排斥。”
管家更不明白了:“既然是敌人,为什么晏少爷白天还护着小少爷?”
秦家主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他,懒得再理会。
于是管家拿出手机搜了下,看到百度是这么解释的——
“宿敌是天生的对手,一向对抗的同道中人,纠缠几年、甚至一生的敌人。”
里面有个很暧昧的词——同道中人。
管家似懂非懂,又点进贴吧看,有段网友的解答稍稍让人明白了点——
“宿敌当然是,我能欺负你,但我看不惯别人爬到你头上欺负你。
你骄傲的头颅,只能因为臣服于我而低下。”
管家:“……”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挺新潮啊。
他还在看手机,秦家主却突然走出去坐到了晏渔的身旁,管家连忙跟上去。
晏渔看到秦家主也不意外,拿出跟长辈打交道的礼数问了好。
秦家主凑过去,跟特务接头似的:“晏小渔,等会儿你帮我也弄一杯我外孙调的酒呗。”
晏渔好笑:“您为什么不自己开口呢?”
秦家主摆手:“诶,不能让他知道我来了,年轻人需要自由的空间。”
本来外孙就不太亲人,对谁都很戒备,要是知道他暗地里跟踪,肯定就不喜欢他这个外公了。
晏渔摊手:“可是,他讨厌我,我开口的话,恐怕拿到的就不是正常口味的酒了。”
秦家主觉得也是,他目光突然落到戴了帽子的管家身上:“你去,等会儿把帽子盖住脸去。”
管家点头应下。
秦家主又对晏渔说:“对了,你妈的病好点没有?”
晏渔难得脸上笑容散了:“没,可能也就两三年活头了吧。”
秦家主也叹息:“唉,多好的一个人。改天我去看看她。”
“这段时间你们做孩子的好好陪陪她,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剩下的日子过得开心才最重要。”
晏渔摩挲着杯口:“您也知道,她就想让我结婚成家,但我喜欢男的,要找一个很难。”
秦家主多少知道一点晏渔的事儿:“找一个结婚不难,但你家要求对方入赘啊。”
这谁要是答应的话,那不是会成为全城的笑话吗?以后很难抬得起头了。
晏渔突然起了点坏心思,朝老人笑:“秦伯伯,其实也不难,您还记得曾经您同我祖父定下的婚约吗?”
秦家主想了下,是有那么个事儿。
当年建国前,他同晏渔的祖父有过革命情谊,两人是生死之交,为了世代延续这份情意,就给后代定下了婚约。
但后来在战火中他们走散了,一别几十年,再重逢时子女都已经成家,于是这份婚约就没人再提。
但不提也不代表不存在。
秦家主:“可是你喜欢男娃娃,我的孙辈都是女娃娃啊。”
晏渔仍然朝他笑着。
秦家主一下悟了:“外孙?那有三个,你要原桦还是原寻?”
晏渔不回答,一双美目含笑,一看就是在憋着坏。
秦家主啪地拍了下桌子:“呸!你想要我小泽?你做梦!”
“只要我老头子还活着,就不能让他去入赘!怎么也是你入赘!”
他倒不是偏心,只是原桦和原寻从小都有父母疼爱长大,入赘也会有家人撑腰,处境不会太差。
但原臣泽不一样,那对黑心父母根本不在意他。
如果让他去入赘,等他这个老头子死了后,原臣泽连个娘家都没有,受了委屈只能闷头咽下。
秦家主决不允许。
秦家主:我当时就拒绝了,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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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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