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睡!

奚缘这窝仇人可不得了,还不是他们归一宗管得到的。

他们是太上宗的附属家族,归一和太上同为修仙界最顶级的宗门,依附于它们的家族大大小小难以计数,每年年底统计人数和收入的时候总能听到负责弟子的哀嚎声,但这窝仇人还跟他们不一样。

这家姓于,虽然不属于四大修仙世家,但近年来风头极盛,隐隐有取吕家而代之的意思。

于家曾经也是默默无闻的家族之一,后来在太上宗夺位之争中押对了宝才一飞冲天,而于家怎么会和奚缘这条远在修仙界另一边的咸鱼有仇,还得从即到来的宗门交流说起。

“他们想让他们家的少族长当下一任剑首,”奚缘回忆往事,一脸沧桑,“你不同意,他们就针对我。”

奚风远将要飞升的事,从打退魔族那年就人尽皆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归一宗也不能一天没有吉祥物,而归一宗又是一个很包容的宗门,只要你加入这个宗门就可以竞争剑首之位。

理论上你竞争不到还能立刻退出宗门回老家继承家产,所以借着宗门交流来试试运气的修者还挺多的。

奚风远摩挲下颌,沉思片刻,肯定地开口:“原来是冲着爆我金币来的。”

师徒俩齐齐叹了口气。

“然后呢?”奚风远问,“你就这么被欺负死了?”

那他可要替太上宗清理门户了,也别管他们需不需要这个服务。

“没有啊,”奚缘说,“然后他们少族长被我的体质克死了。”

天煞孤星体质最有用的一次。

那事情不就更大了,师徒俩再次叹气。

“再然后呢?”奚风远追问,他还是想知道徒弟又被怎么对待了,这决定了他接下来要怎么对待这个家族。

“然后他们家就疯狂报复我,”奚缘痛苦地闭上了眼,“可能离我太近了吧,最后全都被克死了。”

然后她的天煞孤星体质就一战,啊不,两战成名了。

“……”奚风远点评,“那你的体质还挺定点打击。”

怪好用的。

“但我也被欺负了很久啊!”奚缘愤怒地拍被子,拍得啪啪作响,“他们还想……”

奚缘忘词。

她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再次断层了,她记得于家对她有所图谋,却完全记不起来他们所图为何。

是重生的保护机制?还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谁又能对她动手脚?

奚缘想不明白,她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明明白天才睡了很久,而现在也算不上太晚。

甚至她刚刚还眯了一会呢。

奚缘打起最后的精神,拼尽全力摸到眉头紧皱面露慌乱的师父的衣袖,声如蚊呐:“所以……”

奚风远靠过来,俯身倾听:“所以?”

“所以真的没有变态三更半夜潜进我房间就为了偷书吗?”

毕竟她好像都在师父眼皮子底下被动手脚了耶!

奚风远:……

还以为徒弟要交代什么大事,奚风远对自己的修为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先不说和他实力相当的那两位,一个重伤一个被困根本不会半夜来偷袭,再说他们在的这座山平日里也只有些许旧友来访,如果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他还发现不了么?

真是一个对师父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徒弟,他没好气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有人能背着我混进你房间我给你当球踢。”

奚缘就安心地做起了她的春秋大梦。

……

徒弟毫无预兆地睡过去了,奚风远还没有迟钝到这种程度了都发现不了不对。

是什么有问题?

身体?神魂?还是诅咒?

他的食指轻按在徒弟的手心,温和灵力从指尖顺着她经脉游走全身。

片刻后,奚风远收回手。

身体没有问题,徒弟也没有受到诅咒。

但她的神魂很奇怪,它既是完整的,又是不完整的,其中很大一部分被灰雾笼罩着,奚风远没有试图驱散它们,而且探出更加细小的灵力触手小心触碰了一下。

仅仅是一下。

上一秒还在安睡的人立刻痛呼出声,奚风远哪敢继续,灵力小心翼翼地往回缩,不敢越雷池半步。

再看奚缘,恬静的睡颜已经不复存在,她的脸上布满冷汗,人更是疼得小声抽噎。

还好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奚风远给她喂了药,用热毛巾小心擦干净她冒出的冷汗,又观察了一会,确信小徒弟进入了美梦才放下心来。

他站起身,取出玻璃纸,他要找一个人,一个既擅长医学,又知道他需要的信息的人。

奚风远发了句:兄弟,在吗?

消息一直在转圈,也许是山里网差吧。

等待的时候他又觉得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于是给下属发了任务,让他们去收集于家的传闻。

之所以没让他们一步到位把于家的信息全倒腾出来,单纯是因为奚风远的恶趣味。

收集所有信息抽丝剥茧地分析固然接近真相,但拿到乱七八糟难辨真假的传闻再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对方的生死更让他愉悦。

玻璃纸轻微抖动,意味着有信息传来了,奚风远心情颇好地打开消息界面,下属打包发来了许多消息,好兄弟那边却没什么动静。

他沉吟片刻,终于想起来自己八百年前就被拉黑了。

哈哈他说消息怎么没发出去,他还以为网那么差呢。

……

奚缘这一觉睡得很好,她白日里睡得多,晚上也歇得早,理所应当的,她醒来时天还没怎么亮。

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冷的,奚缘幸福地地把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当即被冻得一哆嗦,于是不幸福但很迅速地把手缩回了被窝里。

好暖和,又迅速地幸福了。

她翻了个身,给自己挪了个位置,正好面向窗户,打算通过并不透明的窗纸欣赏日出。

她当然知道这样子看不清楚啦,但是橘红色的光透进来,一点点把房间染成很暖和的颜色也不错啊,再说了被窝外面真的很冷。

意思是她不是很想亲自下床开窗。

奚缘忽然听到轻微的“咄咄”声,像鸟啄木,但这个点真的有那么勤奋的鸟儿吗,虫子都没起床吧。

这么想着,她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屏风后的书桌上点着一盏小灯,映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也许是听到床边的动静,那人影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朝她这边望来。

变、变态?

他好像在看书耶,难道真的是啥也不干潜进来就为偷书的变态?

奚缘倒吸一口凉气,果不其然,被冻了一下。

天杀的倒春寒,要把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冻死吗!

她被吸进来的寒气呛得直咳,这下装死的路也被堵死了,好在那人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放下书走过来。

更好的是,奚缘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是她熬完夜还神采奕奕的师父。

奚缘被她师父裹在被子里整个端到书桌前,发现她师父根本没在看书,他是在记小本本,桌上摊开的本子里赫然写着几条关于于家的信息。

第一条是于家的发家路,很简短,只写了太上宗宗主异常忍让他们。

不是器重,是忍让,两者中的门道差得大着呢。

第二条是于家人的异样,说他们很容易出大器晚成之辈,他们家的老祖当年寿元将尽都未突破大乘,现在也渡劫了,而据说他们的少族长五岁之前灵根悟性也是平平。

第三条是于家自己放出的消息,他们要为正式确立少族长举办一场宴会。

猜猜是谁没有接到邀请!

整个归一宗都没有!

奚缘仰头看她师父:“你的仇人?”

不然怎么他们连救世英雄都不请,如果真是有仇的话,奚缘觉得自己作为咸鱼被对方针对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条菜菜的咸鱼谁会没事踢一脚啊,但如果是仇人家晒的咸鱼,那不得偷偷涂上毒药?

“没有,”奚风远说,“我没有仇人的,只有仇鬼。”

“他们心虚了。”奚风远继续用指尖敲桌面,木质的家具发出沉闷的声音。

有点吵,奚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有什么特别原因吧,她就问:“你敲这个会让你思路清晰吗?”

“不会啊,”奚风远笑起来,带着些许得意,“你不觉得很帅吗?”

“……”

她五岁都不觉得这个动作帅啊!她师父心理年龄比她还小吗!

奚缘决定去跟心里稍微成熟的人玩:“再见,我去找师姐了。”

如果还在戒严师姐就能和她玩一整天啦!

奚风远看了眼玻璃纸,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戒严结束了。”

言外之意是别打扰你师姐上学。

“我就去,我要和师姐上学!”

“行吧,”奚风远说着把裹成球的徒弟抱起来,“我给你送过去。”

“对了,”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昨天你吃的草叫黄泉忘忧,据说吃下去的人步入黄泉后会忘记前世。”

奚缘一惊,前世……陈籁是知道了什么吗?

就听到奚风远接着说:“实际上只是炒作的概念罢了,它唯一的作用是安神,哦,吃起来还脆脆的,大概陈籁打算喂兔子吧。”

奚缘:……

奚缘:“你怎么知道的。”

奚风远毫不心虚:“因为这个概念是我炒作的啊,反正人都死了谁管他在黄泉里记得什么。”

有的人自己准备痛下杀手了突然于心不安,就需要一个心理安慰,可不就让他钻到空子了。

奚缘:“那你昨天是逗我玩吗?”

故意说自己不认得?她师父演技这么好?

“唉,那倒没有,”奚风远发出奸商的声音,“炒作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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