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眼睁睁的看着褚君痕的拳头越来越近，连忙闭上眼，耳边传来的动静让他忍不住发抖。
褚君痕一拳砸在秦斯年耳边的墙壁上，秦斯年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若非顾忌阿礼，你早就没命了。”褚君痕收回手，语气嫌恶至极。
秦斯年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控制住身形，见褚君痕要走，急忙喊住：“褚君痕，你站住。”
已经很久没有人连名带姓的喊过他的名字，褚君痕看向秦斯年，少年苍白着脸，明显在害怕，却又不怕死般的喊他，甚至是喝止。
“有事？”
秦斯年走到褚君痕面前，抬起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大哥知道你对我动手，很是生气，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你的，你若答应不把我跟摄政王的事告诉大哥，我便替你从中说和，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如何？”
褚君痕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气秦斯年的天真，又觉得他实在蠢的可笑。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褚君痕半眯着眼：“秦斯年，离我妹妹远些，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嫁给你的。”
“祖母年事已高，被你三言两语蛊惑，别人却不会。”
秦斯年瞪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那是两家祖母定下的口头婚约，本就不作数，我没当真，难不成将军您当真了？”
“你还不算太过愚蠢，起码有自知之明。”褚君痕道：“阿礼那边我自会解释清楚，至于你跟摄政王之间的事，本将军没兴趣。”
秦斯年看着褚君痕离开，在他背后伸了伸拳头，来回踢了两脚，对着空气发狠。
褚君痕猛的回过头，两人视线相对，秦斯年顿时乖乖站好，褚君痕扯了扯嘴角，刚才秦斯年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抢了食的小奶猫，伸出爪子想挠人，却因为腿短，怎么都挠不到。
愚蠢，却又透出几分可爱，再加上那张精致的容颜，他突然觉得秦斯年没有那般讨厌了。
秦斯年转过身打算回府，差点撞在秦斯礼身上：“大哥？”
大哥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刚才的话有没有听到？
秦斯年忐忑：“大哥也是来送褚将军的吗？”
“我就知道，大哥虽然生了气，心里还是记挂……”
“你跟摄政王之前是怎么回事？”秦斯礼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
秦斯年的心被紧紧拽了起来，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没什么，就是……就是你们被带走后，我求助无门，去求过摄政王，父亲和哥哥们一直不喜欢他，尤其是父亲，若知道我去求过摄政王，肯定会生气。”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告诉父亲？”
“父亲会打死我的！”
秦斯礼目光柔和下来，在秦斯年肩上拍了拍：“三弟长大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为我们才去求的，大哥不会怪你，父亲也不会怪你，不过现下还是瞒着父亲比较好，省的他多心。”
“对对对，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秦斯年按住心口，还好他机灵，若知道他不仅求了人，还滚人家床上去了，他定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斯礼道：“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你大嫂回来，咱们一家好好吃个饭。”
“好。”
大嫂是临近天黑才回到太傅府的，怀里抱着桐哥儿，一个月过去，桐哥儿不仅没瘦，还胖了不少，秦牧抱着桐哥儿颠了颠，又把孩子交给乳母。
“你把桐哥儿照顾的很好。”
“父亲说的哪里话，儿媳把桐哥儿带回去就被关了起来，一应消息都不知道，昨日才得知祖母的事，是儿媳没有尽好本分，没有照顾好祖母……”
“不说这个，亲家也是为了桐哥儿着想，怕你丢下孩子不管，行了，回来就好，先吃饭。”秦牧道。
秦斯年转着眼睛，经此一事，父亲比从前温和许多，不过还是很严肃，说话的时候虎着一张脸，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会以为他在故意为难儿媳。
“大嫂快坐下，大哥知道你回来，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珍珠鸡。”秦斯年道。
秦斯礼瞥了他一眼，大嫂也跟着看向秦斯年：“三弟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秦家用膳时讲究食不言，秦斯年本来还想说什么，见秦牧拿起筷子，连忙闭上嘴，生怕被骂，眼前的桌子上只有一道肉菜，就是珍珠鸡，其他的全是素菜。
用到一半，小厮跑进来，慌慌张张跪在地上：“老爷，少爷，出事了！”
“褚将军被打了，京兆尹正在前往将军府调查问话。”
秦斯礼最先站起来：“什么？”
褚君痕的身份，不仅身有战功，更是殿前司副指挥使，上一任指挥使年事已高，过不了多久便能去掉这个“副”字，武功高强，长安城中有谁能打得过他？
秦斯年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现在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萧长澜真把褚君痕套麻袋打了？
他以为在开玩笑呢！
不过……
秦斯年努力忍住笑意，不敢在秦牧和秦斯礼面前露出来，否则怕是逃不了质问。
可是他真的好想笑啊！
秦斯礼匆匆往外走，想去将军府，被秦牧拦住：“你如今正在丁忧，外面那些事不能问，也不能管。”
“作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你应该清楚，一旦出现在将军府，会有什么罪名。”
秦斯礼刚才脑子发热，现下已经冷静许多：“父亲放心，我不会去。”
他吩咐人留意将军府的动静，有进展立马告诉他。
秦牧摆手让人撤了桌子上剩下的菜，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说将军受的伤不是很严重，但没有抓到凶手。
“怎么会没有抓到凶手？长安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厉害人物？”秦斯礼蹙眉。
小厮回道：“听闻大将军从宫中出来，回府路上被黑衣人踹下马，兜头就是一麻袋，那人出手速度极快，将军刚挣脱束缚，那人便跑了，所以没看清模样。”
“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吗？比如有没有掉下什么东西，或者武功路数？”秦斯礼问。
小厮伏在地上：“这些奴才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让人继续盯着，下去吧。”
“是。”
秦牧把秦斯礼跟秦斯羽叫走，商量褚君痕的事，秦斯年乐得自在，一个人从后门偷偷摸摸出了府。
他实在太高兴了。
他想见萧长澜。
秦斯年这般想着，便这般做了，也没想太多，王府的侍卫都认得他，一路畅通无阻，九成见到秦斯年，很是惊讶。
“三少爷怎的这么晚了过来？”
秦斯年指了指怀里的画：“我新得了一幅好画，想着王爷可能喜欢，便给他送过来。”
“王爷呢？”
“王爷在沐浴，属下带您过去。”
“沐浴？”秦斯年后退一步：“不，不用了，我去栖霞阁等吧。”
“王爷沐浴完后不知道会去栖霞阁还是书房，免得扑空，三少爷还是去雨花阁看看。”九成一脸单纯，完全在为秦斯年担心。
自打三少爷走后，王爷又恢复了从前作息，总是忘记用膳，忘记时辰，昨晚只稍稍眯了两个时辰，也只有三少爷能改变王爷。
秦斯年想了想：“好，那带我去雨花阁。”
他抱着画跟在九成身后，其实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他知道雨花阁的位置，但一个人乱走终归不太好。
到了雨花阁，九成却没有敲门，也没有通报，直接开门把秦斯年推了进去，然后又迅速关好房门，为了防止秦斯年打开，九成贴心的上了一把锁。
王爷，属下今天豁出去了，回头再去领板子，认打认罚。
秦斯年后知后觉的发现被坑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恰好，萧长澜刚从水中出来，身上还湿着，正打算擦干。
隔着一道屏风，秦斯年的目光凝在萧长澜身上，一寸寸往下，头皮发麻。
他眼睁睁的看着萧长澜猛地起了变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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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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