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片刻,郁珏缓缓发表获奖感言:“太实用了,我从未见过那么实用的技能,它比学院还会严抓就业率,还没毕业就想让我吃上国家饭。”
“人要学会知足,”系统安慰道,“我以前带过的一届宿主,他抽到了唐玄宗李隆基,而其最鲜明的特质就是活得太长。”
郁珏:“......”
系统:“所以他能发动的技能是,在抵达人生巅峰之际及时驾鹤西去,以保留最后的颜面。”
对此,郁珏保持沉默。
他沉思几瞬,骤然发问:“你们系统那边举办综艺吗?”
系统:“怎么说?”
它很快就后悔了问话。
因为紧随而来的,是来自宿主的真诚建议:“把你以前的宿主都邀请过来坐一桌,综艺名就叫做《俗世奇人》,收视率定有保证。”
“......”
这个极具商业头脑的方案最终被否决了。
问题主要出在裴天南身上,起因是郁珏物理与精神双重折磨完昔日学长后,终于想起来要去查他底细。
然后,在其随身物品中找到了几样略显突兀的东西。
“绳索、违禁药品、相机,相机里有多余的胶卷,还有那天我和学生家长争执的、取景角度比较容易引起误会的照片,以及......束缚带和蜡烛?”
细线勾住温洮的脖子,郁珏抬手轻轻一拽,拉得跪伏在地的温洮踉跄着爬来。
同时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声音轻柔地问道:“温学长,你弄那么大的架势是想做什么?酒吧行结束后的娱乐活动?”
温洮瞥了眼边上的裴天南,打了个寒颤,含糊道:“只是喜欢你,想和你再多接触一下。”
裴天南视线扫来。
温洮潸然泪下,又爆了点事实出来:“负距离的那种。”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撂翻在地。
裴天南生的五官精致,偏向狭长的桃花眼尾端微挑,唇薄而色浅,整体看来欠缺攻击性。
好看的脸常使人忽略他的体格高大,袖口卷起至手臂中段,同样可见线条流畅而有力量,从事实论断,就是按住温洮一个健壮的成年人也不显费力。
他不听温洮后续的辩解,拳拳落到实处。
郁珏视若无睹,拿着便签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写写记记,目标已然转变:“听好了,针对方才我对你说的那些,有一些重点需要加以注意。”
——“第一,收起你的控制欲。”
裴天南给了温洮下腹一拳。
——“第二,禁止触碰我的私人生活。”
温洮的下颔被打歪了。
——“第三,离我远一点。”
左上臂也随之变得乌青。
郁珏发言完毕,裴天南直起身站起,扯了张纸巾擦遍五指,随手丢在了鼻青脸肿的温洮身上。
继而下颔向那人点了点,语调冷淡地威胁:“别想着向外伸张正义,这件事也不会就此了结。”
然后又转向郁珏,看了一眼转而别开,回身向房门方向走去:“随便你,其实我原本也不是很在乎。”
郁珏毫无意见,甚至颇为赞同地点头:“那真是太好了。”
门被砰地关上了,不过三四秒复而打开。
裴天南重新回来了,冷着张脸,且与裴明烛一起。
裴明烛扫了眼地上的一坨人型物体,再看向郁珏的时候,有意和缓了语气——虽说变化不大,后者仅仅是从他随后摆出的、略显僵硬的家长对话姿态中推断出这点。
“小珏,”他采用了和裴父裴母同样的称呼,温声说道,“下次不要再结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了,听说你是缺钱才做的家教,以后需要什么可以找我。”
郁珏盯着自己垂落在腿间的手:“我也是成年人,有独立自主生活的能力,总不能一直向家里要钱,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和正常生活,这很正常。”
“为什么不可以呢?”裴明烛道,“最重要的是,我会担心你的。至少,以后可以先带到哥哥面前过目。”
听到这里,裴天南直觉不对,拧着眉思考了片刻,那点捉摸不定的异样却转瞬自罅隙间流逝了。
裴明烛有那么关心过他吗?莫非这就是真正的亲兄弟所带来的羁绊?
两人的对话以郁珏的小幅退让告终,同样的,有裴明烛在,温洮自然也难逃一劫。
他的行事效率和业务水准一样高,隔天郁珏再到学校时,已是查无此人。
而正如前世同一时间段发生的事一样,校园论坛爆了,同样是绯闻八卦,对象却从他换成了温洮。
这人的根子早就烂透了,做出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两次,黑料禁不住挖,被下套的受害者足有一批,影响力一时间分外地大。
其中不仅有裴家兄弟从中作梗,也有“苻坚”技能的效果在,那是可以选择作用对象的。
郁珏看得出神,连室友唤了数声名字都没能听见。
而后抬起头来,才听他关心地问道:“记得你之前和他走得很近,没想到温洮竟然是这样的货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郁珏笑了笑:“没有。”
室友:“那就好。”
系统却是问道:“那前世呢?前世你避开了吗?”
郁珏说了声“对”,但是笑容极浅,近乎于无。
前世由于抽不出空闲,他对温洮的邀请百般拖延,后期则是天灾**不断。
先是被突如其来的车祸撞得半身不遂,高位截瘫,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其后又险些被恋残癖护工猥/亵,此事也就因祸得福得以逃脱。
甚至还在最后的那起事件中,骤然认知到,原来人是会对自己的同性起兴趣的。
猛地攥紧手中的玻璃杯,郁珏扯开的笑阴沉得可怖:“别让我知道最后那把火是谁放的,否则我非要把那人绑在烧烤架上,再洒上佐料点了不可。”
系统:“......”
有那么大的怨气可以理解,毕竟若不是自己的出现,宿主的下场不是被浓烟呛死就是困于别墅被大火烧死。
见郁珏陷入沉思,系统又道:“我有一些意见,你可以听一听作为参考——”
“照目前来看,你过去所遭受的那些好像并不完全是裴家的错,或许你可以试着采用‘层累地造成的古史说’好好辨伪一下。”
郁珏不语,只是道:“你再用这种中文掺杂知识点的说话方式跟我对话试试看?”
系统:“......”
它勉强道:“你都足足一天没有学习了,我也只是想巩固现有的成果。”
古史辨派和信古派的第一次交锋宣告失败。
......倒也并没有失败。
郁珏到底是听进去了一部分。
他并非刚愎自用的人,裴天南与裴明烛的所作所为皆看在眼里,就是不常联系的裴家父母,也会不时主动询问现状,腼腆小心地表达关切。
各种因素综合之下,他决定尝试着建立正常的兄弟关系。
正巧,不久之后有一次商业宴会,裴家父母提前通知过,要求郁珏正装出席,以作为他们社交圈中的正式亮相。
他哪来的正装?在校园活动中使用的西装黑裤显然上不得台面。
裴天南捉住了机会,站在郁珏面前,微微仰着脸骄矜道:“周末抽出空来,我带你去剪裁一身合宜的。”
裴明烛推门而入,他近来在家停留的时间显著增加了许多:“不需要,我来即可。”
两人间火药味极浓,有如一触即发。
郁珏权当没看见,淡淡道:“要打去外面打,别当着我的面,我不爱看。”
然后去了厕所。
少去一人,紧接着,裴明烛冷淡的视线划过裴天南的面容,就像知道些什么,只道:“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他转身就走,不顾裴天南心中一跳,满面阴霾地盯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指尖深深掐进了手心的皮肉里,留下一道秾艳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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