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江显和一些相熟的同学一起聚会。
这些来参加聚会的人里，就属江显如今最符合成功人士的标准。
因此整个宴会期间，那些人都对着他各种吹捧。
江显也喜欢听这些吹捧，不得不说，虽然这些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帮助，但是为着这众星捧月的感受江显也乐意来参加这聚会。
有个上次替江显打听寒洲是不是B大的人凑上前来道：“显哥，后来我又找了人问，现在问清楚了。那个寒洲确实是B大的。”
尽管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但这明显不是江显期望的，因此他脸上有些不好看。
那人讨好着道：“不过就是个网红，就是跟显哥你提鞋都要掂量掂量够不够格呢，显哥这是在为这人生气？”
江显被他的话取悦道，点着头，说：“确实没必要为这样的人生气。”
他们俩人说着话，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衣着打扮光鲜入时的女生。
那女生模样漂亮，身材高挑，她一进来屋里的人就都盯着她看。
站在江显身边的人调侃道：“显哥，纪维维来了。”
江显看了一眼来人，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边上的人继续道：“显哥在这里，她肯定过来。”
果然，话音刚落下，那个叫做纪维维的女生就笑着走了过来。
“嗨。”
她冲江显打招呼道。
江显收起脸上的冷漠，摆出一副愉悦的表情。
但这份愉悦并不是因为他欢迎纪维维的到来，而是他因为察觉到自己被纪维维主动亲近讨好而受到了其他人的羡慕。
纪维维在学校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活跃美女，还曾经主动追求过江显。
不过江显对她一直是礼物接受，邀约也接受，但是从不表态。
毕竟他心里有周秋珩，和纪维维玩玩，享受着其他男生的妒忌艳羡就够了。
真要当成是男女朋友，他没有那个心思。
后来估计是纪维维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和另一个追求自己的男生好了。
不过她男朋友换个不停，对江显倒是一直都很热情。
因此今天这个场合见着江显，也主动来搭话。
聊着聊着气氛就更嗨了。
后面有人分蛋糕，她还主动喂江显，江显也不避让，张嘴吃了。
众人哈哈打趣，他们也似乎乐在其中。
对于江显来说，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
苏言结束了外地的拍摄，回到了B市。
他一走就是好几天，回来之后惦记着要去老师家里给周小乌喂喂龟粮。
苏言坐了一趟半夜的飞机，回来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他倒床就睡，睡到现在两点左右才起床。
奶奶苏慧珍已经去古琴社了，给他留了饭在冰箱里。
苏言吃过饭，拿过手机，就看到了银行卡上收入的一笔巨额转账。
他没有太关心这笔转账后面跟了多少个零，而是波澜不惊的点开转账页面，又向某几个账户各自转了几笔十分大额的钱。
苏言转账结束之后，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还是和之前一样，重点资助对象是孤儿院和偏远地区的青少年。”
“嗯，你们评估。出报告之后我再看一下。”
“哈哈，没有，不辛苦。你们才辛苦。”
说了这么几句，苏言才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进衣服兜里，站起身来。
好像做了这些事之后，他的这些巨额收入也有了更多的意义。
出门以后苏言才发现今天的天有些阴，很有可能会下雨。
但是这个时候让他折返回家去拿伞，苏言是万万不愿意的，只能祈祷这雨先不要着急下下来。
在等地铁的时候，苏言身边站了一对父子。
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贺卡，睁着亮亮的双眼在对一旁的父亲说什么。
他前面的话很小声，但是那句“父亲节快乐！”苏言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位父亲接过儿子的贺卡，面露赞赏的望着小男孩，然后过了半天实在绷不住脸上的笑容，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将对方梳理的服服帖帖的小短发弄得像个鸡窝。
“哈哈，终于有个只有我有礼物的节日了。”
小男孩被父亲的大掌包住头顶，还在挣扎着继续问：“爸爸喜欢我的礼物吗？”
“喜欢喜欢，我儿子最棒，最孝顺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冰淇淋。”
“哇！”
“嘘！”那个父亲食指抵在唇上，小声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妈妈。”
“嗯嗯。”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
苏言收回关切的目光，看着地铁的闸门。
原来是父亲节到了，他想。
好像曾经他也曾为这个节日绞尽脑汁，耗费过许多心力。
那是苏言到江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父亲节。
从前他就一直对父亲节，母亲节这些节日格外的敏感。
因为与他大多数拥有父母的同学们不同，这两个节日在之前，苏言似乎没有参与的机会。
而来到江家之后，尽管苏言现在已经得知自己的母亲不在人世了。
但是至少他还有父亲。
虽然对方看起来格外的冷漠，但是苏言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精致的衣服，吃的精美的食物。
这些难道不都是他亲生父亲所提供的吗？
虽然这一切对苏言而言，并不是那么的令他向往，但是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给他提供这些，他也应该表示感谢不是吗？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生身父亲。
所以在父亲节那天，用过晚餐之后，苏言鼓起勇气敲响了江父书房的门。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江父看到他拿出了那个苏言耗费整整一个月的空余时间做出来的手工礼物时的表情，对方的脸上先是流露出来震惊，然后那种震惊很快被恼怒取代。
苏言至今都不明白，面对这样的一份礼物，江父为什么会是恼怒。
他举着那个礼物，好半天江承业都没有收下。
以致于到了后来，苏言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态度。
“爸爸，父亲节快乐！这是我做的礼物，有些简陋,但是......全部都是我做的。不是.....不是外面买的......”
过了好半天，最终江承业才以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接过了这个礼物。
江承业将它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一脸瑟缩，又有些期期艾艾希望他会喜欢这份礼物的苏言身上。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这份礼物？这件粗糙的手工制品？”
“我......”
苏言设想过许多，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在他所接触到的关于父亲节的印象，都是同学们说起的，无论送什么礼物给自己的父亲，都会得到来自对方的赞赏。
苏言还记得曾经自己的同桌送过一个简直称得上糟糕的手工制品，居然得到了他父亲格外的表扬。
“爸爸什么都不缺，你用心送的礼物才是最珍贵的。”
他那个同桌还将他父亲的回复写在了作文里，而这篇作文更是被老师传阅全班，用作范文一样欣赏。
或许就是这些事情给了苏言错觉，因此当他制作出了远比同桌当时要精巧的多的这件手工制品时，他脑海里幻想的都是江承业收到这份用心准备的礼物时的喜悦。
苏言想象的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江承业质问他的情形。
苏言知道在整个江家，和他血缘羁绊最深的，只有江父。
而且这个父亲看起来既威严又厉害，很容易让人产生濡慕的情感。
可是现在，他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得到准许进入的指令后，有新的人走了进来。
是林兰和江显。
苏言发现，江显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林兰先开腔道：“今天是父亲节，小显一早就给您准备好礼物了。白天您不在家，他一直着急，总算这会儿可以拿出来了。”
她说完，用眼神示意江显将礼物送过去。
江显弯起嘴角，走到江承业面前，将礼物放到书桌上。
“祝您父亲节快乐！”
江承业点点头，目光并没有在江显送来的这份精致礼物上停留太久。
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是：“谢谢你，小显，我很喜欢。你想要买什么东西的话，让你妈妈带你去买吧。”
江显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地望着江承业，道：“真的吗？谢谢爸爸。”
江承业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这个时候林兰搭腔道：“您不要太宠他了，这礼物他也就只是费心挑选。比起小言亲手制作的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江承业的目光看向书桌上并排放着的那两件礼物，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用错了心思，再怎么辛苦也没有用。”
听到江承业说完这一句，苏言的目光里猝不及防地带上了一丝受伤。
他不自然地将自己因为制作手工艺品而被划伤的手指蜷缩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上面深浅不一的划痕。
地铁到站了，闸门打开之后，苏言顺着人流一起进入了车厢里。
他站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看着车窗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地铁轰轰隆隆的驶过，那些曾经的片段好像都被碾碎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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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心与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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