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从未听说过如此古怪的名号。】
【我晓得，我晓得！前些时日玄知在教学间宣称他最新的古学研究就提到过这个无常，说是古籍记载从远古年代就存在的驱邪大能，但因某种原因这能力未能传承下来就消失了。】
【玄知能不能信啊。之前卓家那件事玄门观落荒而逃丢那么大脸，该不会是急于挽回颜面杜撰出来的故事吧。】
【我不信玄知，他总是装腔作势，但柳如水信奉的神很灵验是众所周知的事，没必要帮玄知说谎，应该是真的。】
柳如水这一通神叨叨又似暗含线索的言论将大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无人发现墙角一隅下的白霜雁听闻“无常”时的异样，唯有巫霆留意到她瞬间身形一僵。
巫霆意味深长地微眯凤眸，恰好被柳如水瞥到，对方当即上前问：“巫仙君可是有疑问？”
从勾魂摄魄活动开始，柳如水就一直有意无意凑近找机会凑近他，巫霆心知对方有意，但从未放在心上神色淡漠习惯性的就想回绝对方，转念一想白霜雁因“无常”此人而出现异样，他有必要了解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巫霆：“我在想柳仙士所说的无常是何许人？”
第一次被这般俊美无俦的男人正眼注视，终于得到对方回应的柳如水抬手拢了下耳边碎发，强压嘴角笑意眼角眉梢略带娇意解释：“那是位了不起的大人。”
巫霆一挑眉：“大人？”
白霜雁没跟大伙一起过去凑热闹，但耳朵一直竖着听闻动静，想听听看她都知道些什么。
“许久未曾出现的大人再度回归世间。”柳如水说：“神说大人是维护灵界法度，拥有能制服碟仙能力的人，如果是大人在，或许能事半功倍。”
洛初问：“能制服碟仙，也能制服其他邪祟吗？”
柳如水话语一顿，面色怪异点点头：“其实说是制服也不完全准确，主要是接引邪祟，将他们与人间隔开引渡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听了一耳的白霜雁轻呼口气，还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掉马了，还好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无常。
白霜雁心彻底落回肚子了，此刻整理好表情回过头却对上巫霆一瞬不瞬盯她的眸子，看得她心头咯噔一跳。
是了，巫霆见过她接引的场面。
白霜雁眼神飘忽：……总觉得马甲有些松。
柳如水见巫霆的视线又落回白霜雁身上，欣喜不过片刻又无奈气闷，情绪变差，听闻任九兰问她如何才能该如何找无常相助时，不免冷哼：“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他在何处上哪寻去？”
明向海嗤笑：“那你这一通话下来说了和没说没区别，还不是得咱们自己想法子。”
白霜雁避开巫霆目光，见几人越说越远开始掰扯到底是谁在说废话的争辩中，扬声把话头拉回眼下：“何必这么麻烦寻找个不知踪迹的人，直接从挂画进去不就好了。”
进画里头去？！众人停住嘴不解，这又是什么神操作？
柳如水这会儿听不得白霜雁的声音，见对方发话语气不善道：“画怎么能进？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没人有空陪你耍滑头，别意气用事了。”
白霜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到底谁意气用事啊喂！
“雁雁是发现什么了吗？”巫霆问。
洛初也应道：“是啊，我也想听听小雁又有什么奇妙见解，入画？莫不是这画有问题。”
白霜雁点点头，回首指着画告诉众人，这副挂画她曾在刘卓的梦魇中见到过，不过这幅画当时是挂在刘卓屋里才对。
“当时我还奇怪总觉得屋里少了些什么，原来是装点墙壁的画不见了。”
只是当时的蝴蝶幻影太惹眼，白霜雁一下子忘了这点小差别，不过这画怎么会在这？
“那是梁师弟淘来的古画。”有知情的弟子出声说：“梁师弟喜好收集奇画，他说看到这幅灯会盛景图第一眼就被里头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①的美景吸引住。”
“可惜画有破损，梁师弟知刘卓手巧懂修补之技才请他补画，补画时画就放在刘卓那，最近才取回来。”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这画到底哪里不对？你快说吧白霜雁。”任九兰心急道。
白霜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让她去抬手触摸感受下，任九兰不解地上前轻抚挂画一会儿。
“感觉如何？”白霜雁问。
任九兰感慨：“吼~难怪梁师弟如此喜欢这副画，虽然残旧些但纸张摸上去仍旧细腻轻薄，柔滑如丝似云似雾确实是幅好画。”
“何止是柔软，静心细品能感觉到纸张纹理的绒毛呢。”
绒毛？！巫霆眉目一凛。
任九兰不疑有他，闻言又细细感受一番惊呼道：“还真是！”
“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你都想到了什么？”
“是啊，我都急死了。”
在其他人焦急催促下，白霜雁抿唇缓缓吐露出她的回答：“是人皮画。”
她曾见过一次，就在初到这世界时在巫霆身上搜出来这玩意。想来巫霆也是想起了那次的事情，剑眉微蹙，眼里的寒意盛起。
二人对视一番，皆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想法，这可怕的画轴不止一幅也就是说背地里有人以此为营生形成了黑暗的买卖链。
众人眨眨眼，似是耳朵出现幻听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即回过味来纷纷瞪大眼睛倒吸口气。任九兰更是瞬间抽回手，五官乱飞地用力甩了甩手，像是要甩掉手上沾染的脏东西般。
“你说的是真的？！”
白霜雁点点头：“这画饱含怨气，许是刘卓挂在屋内后又玩了邪门游戏，无意间将画中怨灵引了出来。”
晚风抚进扫过众人后脖颈，不知是冷还是吓的，众人狠狠打了个寒颤，脚底窜起一阵悚然惧意。
“他们被画灵禁锢，本体在这，想要找到他们只能入画。”
“不行！”
未等众人细思白霜雁所言的法子的可行性，一直默不作声的华迟忽然出声反对，语气激动得令人侧目。
华迟也知自己反应过激了，讪笑：“我是说，如此草率便下结论会不会太不谨慎？若这画真是祸害王仙士与刘卓等人的东西，你们若全贸然入画会不会也出不来？”
这么说也有道理，几人也觉该商议清楚计策再决定。
白霜雁眼眸一眯，这人自己的弟子出了事，现在找到根源不想着赶紧解决，怎么还有些抗拒？
“我是不愿再见到有人做无谓的牺牲。”华迟说：“我常年钻研画道对控制画灵一事颇有心得，谨慎起见，计策出来前这幅画就暂时交由我保管。”
①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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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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