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里,藤原星见百无聊赖低头看着地板缝发呆,前方传来开门的声响,是琴酒叼着根烟走进来了。
他已经把那顶黑色的帽子去了,一头银色长发扎起了高马尾,外套脱掉了,穿着灰色短袖。
短袖穿在他的身上搞好合适,把他的胸肌完美的衬托出来。
吐着烟圈朝这边走进,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但墨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星见上下扫视。
没眼看,没眼看,这种不守男德的人真是没眼看。
该死,他怎么这么大!
被琴酒盯得汗毛直竖,星见坐在旋转椅上缓缓转身,只留下一个嫌弃的背影。
几步走上前,琴酒按着他的寸头将人转回来,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最后嗤笑道:“看来你这一个月过得不错,还有闲心养花养猫?”
一走近,琴酒身上呛鼻的酒味夹杂着烟味就一股脑朝星见鼻子里钻。
着实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甚至还有些轻微的血腥味。
这是昨晚刚完成任务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琴酒昨晚完成任务之后已经快天亮了,索性就在组织的酒吧过了一晚上,接到威士忌的电话之后直接就过来了。
万一玛尔贝克身体不好晕倒在半路,他还得把人拖进医疗室。
但现在看起来,他这一个月过得很滋润啊。
浓烈的味道熏得人有些想吐,星见弯腰低头绕过他的手站起来,走到了角落的病床上坐下。
听出琴酒语气里的嘲讽,他不满的撇撇嘴,“本来时间是两个月,你干嘛这么着急找我。”
“怕你死了。”把烟捻灭,走到药柜旁,琴酒拿着抽血的针走过来,朝他伸出手,“先抽血。”
“不是雪莉给我检查吗?”嘴上抱怨着,他还是挽起袖子把手臂放在了琴酒的手上。
今天出门没有来得及绑绷带,琴酒看着他几乎布满手臂的伤口,在刚结的痂上摸了摸。
本来一个月的时间不深的伤口早该好了,但耐不住伤口发痒,现在又是夏天,本来已经养好长出新肉的也被他挠出血了。
“看起来得把你拷着你这些伤才会好?”
毫不留情把针扎了进去,星见看着都抖了抖,但琴酒手法虽然粗暴了些,却没让他感觉到多少疼痛。
血一共抽了三管,到第二管的时候就已经不太抽的出来了,换个地方又继续抽,一顿折腾下来,星见的肘窝处新增三个淤青。
将血送去化验,琴酒拿出药箱递给他,让他自己上药,星见迟迟没有接过药箱,琴酒挑眉平静的等他作妖。
果然没等几秒,星见就故作委屈,伸手展示右手的肘窝,然后因为酸痛又放下来,眼巴巴的望着琴酒等他过来。
无语的拿着药箱坐在他旁边,琴酒看着他嘴角咧开的得意的笑,手上默默加大了力道。
痛得滋哇乱叫,但又不敢把手抽回来,星见只能用左手掐他大腿,互相伤害。
“这么有活力,你看起来不用检查的样子。”刚进门的雪莉抱臂冷冷的看着互相较劲的两人。
她还从来不知道琴酒和马尔贝克这么熟。
见她进来,星见收回手乖巧坐好,琴酒缠好绷带后就出门抽烟去了。
医疗室只剩下了藤原星见和雪莉两个人。
雪莉沉默的给他做检查,一句话也不说,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星见有些心虚。
失踪一个月他都没有联系雪莉,之前还约好了让雪莉给他留草莓蛋糕来着。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检查就要结束了,星见额头冒出冷汗,低头拉着已经踏出一步要离开的雪莉,颤巍巍道歉,“对不起……志保。”
雪莉的真名,宫野志保,没人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叫的,因为这样会显得更加亲密一点。
宫野志保转头看着他的发顶,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之前的草莓蛋糕已经被我丢掉了,还想吃的话你就自己去买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医疗室,出去向琴酒汇报检查结果去了。
果然还是生气。
手又不自觉的往刚刚才处理好的伤口上扣,星见思考要给志保买几个包包赎罪,反正他现在正愁没地方花钱。
想得过于投入,没有注意绷带已经开始渗血,是旁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阻止了他 。
*
波本一进门就看见马尔贝克背对着门口,手不停的在绷带上挠,直到出血他也没什么感觉,依旧看着天花板,手上动作不停。
本能的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波本语气有些着急,“别挠了!已经出血了!”
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他顿了顿松开手,站在一旁守着星见等待检查结果。
之前在组织他没少因为马尔贝克的骚/扰头疼,而马尔贝克也从来不知道掩饰,没过多久组织上下就都知道波本被马尔贝克看上了,不少人看他笑话。
他甚至还和琴酒抱怨过这件事,虽然那之后就被安排在别人手下了,但马尔贝克依旧老是来找他,找不到就发信息轰炸。
看着一旁给自己换绷带的少年,波本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人是被夺舍了吗?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的马尔贝克啊!他真的没找错人吧?!
医疗室的门被拉开,琴酒走进来,把检查报告丢到了星见手边。
转眼就看见被子下漏出一角的绷带。
挡住凑过来的手,他拉开被子,就见一团染血的绷带安静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手痒我可以给你剁了。”
把绷带丢进垃圾桶,琴酒抬抬下巴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检查报告。
几页的报告,没两分钟就看完了,和藤原星见预想的没差,甚至还好点。
“胃病,贫血,营养不良,还有感冒。”星见依旧没什么反应,还疑惑的看着他,琴酒点烟,烦躁的拿过报告翻得哗哗响,“你看起来很骄傲?”
星见闻言轻哼一声反驳他,“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月我经历了什么,只有这些已经够可以的了。”
“哈,那我还要表扬你?”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波本只觉自己站在这里显得非常多余,好在苏格兰敲门进来把他叫走了。
苏格兰:“他的身体怎么样?”
波本:“听起来不怎么好。”
皱眉听着他把琴酒的话转述了一遍,苏格兰心底疑问更盛。
一个人在一个月的时间变化这么大,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性格。
现在的马尔贝克和他当时在实验室见过一面的那个马尔贝克是同一个人,至少他能确定的还有这一点。
*
“把外套穿上,跟我走。”
“啊?”少年满脸的不高兴,一双红色的眸子不满的看着琴酒,“去哪?我才不要去见boss。”
黑衣组织的boss,一个渴望长生的老变态,星见对他的意见可不是一点半点,和他对比森鸥外都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来到组织他总共见过boss三次,每次都是他本人去的。
那老头躺在病床上,精密的仪器维持他的生命,明明已经是将死之人,却依旧不愿意离开,就算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也不愿认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寿命将近即将死亡的事实。
看起来可悲又可笑。
接过琴酒丢过来的外套,星见跟着他坐上了车。
不知道等那老家伙真死了之后琴酒会不会继承衣钵,但这家伙看起来对长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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