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6824号玩家。您已成功完成副本：找到幻境裂缝，识破它并与所有队友会面。当四位队友处于同一个空间时，系统将自动送你们回到主神空间。】
【审判者，这是您的最后一段旅程。】
是的，她都想起来了。
所谓的“游戏通关”只是系统的谎言，其实她和队友们被一起强制送进了下一个副本。
只是这个副本与以往她经历的所有副本都不同。它抹去了宁昭在虚妄之都的所有记忆，让她以为她回到了现实。
但其实她还被困在这片异域空间里，只有意志力足够坚定才能成功离开，否则就会像梦境给她预示的一样，在这个她自以为真实的世界里沉迷一辈子。
这也是为什么，她时常会发现一些奇怪的小bug。
原来都是有迹可循。
之前的幻境好歹会给她一天时间做准备，这次是一点都不提醒，就好像前面挖了个坑，只等着宁昭去跳，跳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要现在就回去吗？”
沈书言的面前也弹出了这样的字样。他松开她，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地图在幻境里暂时用不了了。”
“这个幻境连你也困住了吗？”
她抓住他冰凉的手，半开玩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在虚妄之都是无敌的。”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感受到她温热的掌心，沈书言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脸侧轻微蹭了蹭：“只有你。”
这话听得宁昭鼻头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你会陪我回我的世界吗。”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像是想问他要一个保证：“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在那边很有钱，可以养你，不会让你一无所有的。”
沈书言笑了：“如果一直是现在这个长相呢？”
因为被副本限制，他不能用自己的身体，甚至连名字都是借了李绍的。最关键的是，他用了李绍的名字，长得还没李绍本人帅。
站在光芒万丈的女明星身边，实在是叫他有些自卑。
听见这话，宁昭在他肩上锤了一下：“我刚进游戏那会儿，你也没嫌弃我啊。”
说话间，宁昭心上的石头彻底放下，随后便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安。
只要有沈书言在，她就心安。
*
回到酒店时，宁昭发现萧朔还没有走。
不仅如此，刚刚和他之间还是剑拔弩张的简香寒也在，两人竟然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回来了，快来吃点，我特地去你每次都来的那家店买的。”
一看到宁昭进门，简香寒就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笑眯眯的，半点都没有刚才的冷漠。
看来是宁昭愿意续约的消息治愈了简香寒的心情，她现在对宁昭鞍前马后，态度转变得简直不要太快。
“正好饿了。”
宁昭心情大好，毫不扭捏地在萧朔对面坐下：“你是特意来泰国找我的吗？”
“是啊！”
萧朔点头如捣蒜，看了简香寒一眼，说话有些避讳：“这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个第一排的位置才见到你的。不过我觉得值了，一点都不心疼。”
起码见到她了，还把东西给她了。
香气飘进宁昭的鼻子，她食欲大增，端起面前的蟹肉饭就吃，半点没有平日里为了保持身材什么东西都不敢吃的模样：“这个我爱吃。”
“你……”
简香寒只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吃两口就收手，却没想到她变成了饕餮：“你还是少吃点吧，回国还有活动呢。”
虽然今天心情好奖励了她一顿大餐，但想到以后宁昭还得在她手下工作，她又开始当起了“严母”：“我以为你有自控能力才买这么多种的，你每样吃两口得了，不会要都吃了吧？”
“胃是情绪器官，我心情好，多吃点怎么了？”
宁昭毫不在意，又端起泰奶喝了一大口：“好久没这么吃过饭了，我现在特舒服。”
“……你吃吧，我先走了。”
简香寒见她这样，也不劝了，拿起包就离开：“悠着点，别玩脱了。”
这话说得暧昧，不知道又想歪到哪里去了。
宁昭没应声，等到简香寒走后，她看向萧朔：“就是和你的手艺比起来还差点。”
刚才她和沈书言的面前都出现了系统发来的通关显示，她猜测她的其他队友也收到了。
试探了一下，果然，萧朔不仅松了口气，眼眶也红了：“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情绪一但松动，就像是有了发泄的缺口。就算这样很丢脸，萧朔的眼泪也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急死了，我生怕你想不起来，那样你就永远回不去了。”
听到他竟然这样说，宁昭一愣：“你不应该担心自己吗？”
萧朔摇头：“你给了我妹妹一条命，你的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说不感动当然是假的，但宁昭更多的是感觉到唏嘘。
“你见到他了吗？”
可能萧朔也觉得自己哭得有些丢人，他抹掉眼泪，又看向宁昭：“沈书言。”
解除了副本的限制，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沈书言的名字。
之前那种想说出口却如鲠在喉的感觉太难受了。
“见到了。”
想到沈书言，宁昭脸上又露出隐约的笑意：“谢谢你。”
如果不是那张照片，她也许不会那么快就想起他。
“那我们快回去找时也，那样就可以回主神空间结算了。”
萧朔拿起手机，想给时也发消息。
“先不回去。”
宁昭阻止了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说罢，她又开始吃饭，而且是大吃特吃。
反正这些都是假的，多吃点会怎样，答应和公司续约又会怎样。
起码此刻，她可以尽情做一回自己。
吃完饭后萧朔就走了。既然识破幻境就算通关，那么在结算前的这段时间里想来也不会再有别的危险。她给萧朔转了一笔钱让他去玩一玩，自己则去睡了一个很安心的觉。
第二天起床，她就拨通了克洛斯的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一直在等待她的联系，接得很快，但接了之后又不说话，像是在等宁昭开口。
“你在美国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清心态，也叫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你要来找我？”
“不是说我可以带着团队去你公司看一圈吗，这么快就忘了？”
她的声音带着调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
他笑了：“随时欢迎。记得提前告诉我时间，我去接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一点都没有以往的不屑一顾与霸道。这一度让宁昭觉得，克洛斯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识破了幻境这件事。
“我现在就去，明天到。”
看了眼时间，宁昭起身去选衣服：“给我发地址，我到了联系你。”
“好。”
如此心平气和，倒真像是两个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就这样，宁昭独自一人离开了曼谷，没有告诉任何人。
到达洛杉矶时刚好是半夜。虽然已经凌晨，但机场仍然人满为患，好在宁昭走了vip通道，一路上还算安静，出门就看到了克洛斯的身影。
他长得很出挑，一头金发耀眼夺目，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矗立在人群中，哪怕身处美国也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他一开始没有什么表情，直到看到宁昭，他的神色略微放松，上前伸手接过她的行李：“就你一个人，不怕我吃了你？”
看着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和碧蓝色的瞳孔，宁昭想从他脸上找到些破绽，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神色。
他还是像上次和她见面那样，语气间带着些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调侃，却没有任何讥诮与不屑。
这是幻境里的克洛斯，却不是宁昭认识的那个草菅人命、冷血霸道的克洛斯。
她收回视线，也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了一句：“你长得这么帅，我也不亏是不是？”
试探的话语落到克洛斯的耳朵里却被解读成另一种意思。他脸上的表情由戏谑转变为疑惑：“你？”
“今天太晚了，我还没吃东西。”
宁昭却没再解释，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我们出去吃个夜宵吧。我请客如何？”
“……当然。”
虽不知宁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克洛斯没道理拒绝女明星这样明晃晃的好意。
即使他知道，她别有用心。
这次吃饭不像上次那样潜藏着那么多的算计，他们今天没谈工作，聊的也都是些生活上的事情。一顿饭下来，氛围还算轻松，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融洽了不少。
宁昭是专业的演员，曾经花过大量的时间去研究人的微表情与心理学。经过这一顿饭的功夫，她几乎已经能断定，面前这个人没有在演戏。
这不是过去的克洛斯。
而她需要确认的，还有另一件事。
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双恨天高，搭配紧身连衣裙，走起路来十分不方便。
因为有这个原因在，最后结账离开时，宁昭故意踏空一层楼梯，“一不小心”整个人都倒到了克洛斯的怀里。
为了避免摔倒，宁昭只能下意识抓住克洛斯的手腕，直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系统已检测到监管者01号的存在，芯片留存体内，掌管控制权：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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