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开勉最近在尚霆呆得比家里还多，专门包了间房用来换衣服，西装一套，头发打理打理，痞气和戾气掩好，马上有了商务精英的人模狗样。
司机载着他去勤峰，顺带捎上秘书小秦。姑娘是个做事儿非常利落的Beta，完全没问老板为什么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上了车就开始汇报材料的准备情况。
柏开勉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他起得迟，避过了早高峰，这会儿路段挺通畅，有一辆漂亮的限量版草果绿色的兰博基尼跟他们并行。出事之前他也打算订一辆，后来，就和很多东西错过了。
小秦吧啦吧啦半天，老板也个语气词都没给。姑娘从后视镜跟司机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柏总，您状态要是不好，就打电话跟勤峰那边沟通一下，延期吧。”
柏开勉前面一个字儿都没听见，偏偏“延期”俩字跟设了特别关注似的，直直往脑子里钻。
他怔了下：“没事。”
章总都已经等了他一个小时，他这时候再撂挑子不去，他爹又得啰嗦半个月。
总是要去的，没必要延期。
延……期。
的确没必要等。
*
章总的助理早就在楼下候着了，之前谈生意见过几次，柏开勉客套：“抱歉让你们章总等了这么长时间。”
助理笑笑：“没关系，正好章总的合作伙伴刚从国外过来，今天过来拜访，他们在办公室喝茶呢，等会儿您也能见到他。”
柏开勉不感兴趣，不过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
“我也是头一回见，在哪里高就还真不清楚。”助理说，“姓方。”
柏开勉的右眼皮猛地一跳。
他对酒不过敏，他对“方”这个姓过敏。
小秦是这两年才招进来的，对他的往事一概不知，但好歹也跟了两年，作为秘书对老板的情绪感知得非常敏锐，她发觉一早上都死气沉沉的老板在听到这句话后，麻木的面具突然出现一道裂纹，哪怕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也赶紧绕开话题，跟章总的助理夸起勤峰。
章总的办公室在68楼，大老板都爱搞些吉利的数字。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柏开勉跟在助理后面，往总裁办公室走。
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个小男孩，四五岁模样，白白嫩嫩，正摆弄手上的玩具。
柏开勉对人类幼崽的印象无外乎大吵大闹，不过眼前这个意外得乖巧，只是在他们出现时抬头看了一眼。
就那么几秒钟短暂的对视，让柏开勉感到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小东西似的。
柏开勉挑挑眉：“这是……章总儿子？”
“章总都快有孙子了。”助理笑，“这是那位方总带来的。”
助理顺手从抽屉里拿了块巧克力塞给小家伙，男孩眨了眨眼，小声说了谢谢。童音软软的，像团小棉花。
柏开勉又瞥了眼小棉花，转开眼。他对孩子的兴趣大概也就能持续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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