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黎念有些忐忑地看向赢妄，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选我？”
赢妄瞥了他一眼，“你是个好人。”
黎念被夸得有些脸红，他长这么大，还没人夸过他人好。
“你才是好人。”黎念感慨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没人瞧得起我，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给我留下一大笔债，公司也把我开除了，半路还遇上车祸，唉，人家说好心有好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赢妄淡淡道：“你很快就不会再倒霉了。”
黎念眼前一亮，“真的吗？”
赢妄点了点头。
黎念想要相信，但见赢妄也只是个大学生的模样，觉得赢妄在安慰他，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谢谢。”
“对了，我们直播些什么？”黎念询问戚罪，他们需要吸引人气，从直播间里获取香火值。
赢妄看了一眼黎念选的【符道】，朝着他说了两个字：“抓鬼。”
两人走到了街口的一间纸扎店，店里没什么人，看着很冷清，一个胖子趴在桌上正睡着。
“老板。”赢妄叩了两下桌子。
张胖子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非常狭小，看着就像是开了两条缝，甚至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干啥？”
“买东西。”
赢妄说了一句，张胖子立刻抖擞了精神，那本来狭小的眼睛竟也像是撑开了，咧着嘴笑道：“原来是客人！快！快坐！我给你们倒茶！”
说着，张胖子赶忙让他们坐下，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茶叶。
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许久没来客人了，张胖子找得灰头土脸。
黎念有些不好意思，“老板，不用这么客气。”
“马上就好！”
最后，张胖子给他们上了茶，“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茶，我平时都不舍得喝呢，难得贵客上门，快尝尝。”
黎念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茶水，实在喝不下去。
“老板，我们还是谈生意吧。”
“对！谈生意！”张胖子一提起赚钱，眼睛就发亮，“两位想买点什么？我这儿所有纸扎都一应俱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二位想要点什么？”
“我们不要这些。”黎念道。
“不要人？哦，我这儿还有车、有房、有飞机、有大炮，总而言之，你想要的，我这儿什么都有！” 张胖子吹嘘道。
“我需要一件道袍、一个葫芦瓶、一些朱砂符纸和一把桃木剑。”赢妄道。
张胖子一听这些东西，笑容微僵，“这好像是用来抓鬼的。”
“有问题吗？”赢妄问道。
张胖子想着自己这么久没开张，怎么也要做成这笔生意，“没···没问题···”
说着，张胖子将他们引到了内堂，然后搬出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大箱子打开，将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
“呐，自己挑吧。”
赢妄正在挑的时候，张胖子拉住了黎念，在旁边悄声问：“你们真要去抓鬼啊？”
黎念点了点头，“是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张胖子提醒道。
“知道啊，这是轮回。”
“知道你还敢抓鬼？”张胖子道，“你刚来的吗？”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刚来这里一天。”黎念道。
“怪不得。”张胖子立刻明白了，感情这是个不知死活的胆大新人，“我告诉你，这里的鬼可不好惹，你——”
“黎念。”就在张胖子说到一半的时候，赢妄打断了他，“过来试试这身道袍。”
“我穿？”黎念一脸懵。
“你要抓鬼，当然是你穿。”
黎念只好穿上了道袍，赢妄又拿了一个葫芦瓶，挂在了他的腰间，又让他拿了一把桃木剑。
别说，从外表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板，这些我都要了。”赢妄又拿了一堆符纸和朱砂，朝着老板道。
张胖子本来想劝，但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先生真是好眼光啊！”
黎念在旁边有些担忧，他们俩身上都没钱，这要怎么结账。
但赢妄不慌不忙，从口袋里直接掏了一沓钱给张胖子。
张胖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赢妄带着黎念离开，张胖子叹息了一句，估计这俩人活不过今晚了。
不过干他什么事呢。
张胖子乐滋滋地数着钱，总算开张了。
走出纸扎店，黎念忍不住问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
“香火值换的。”赢妄淡定道。
黎念惊讶不已，他没想到香火值居然还能换钱，不过随即他又有些担忧，“用香火值换钱，不会有问题吗？”
“不知道。”
“那你还换？”
“所以我用的是你的香火值。”
“啊？”黎念愣住了。
夜深人静，赢妄带着黎念来到了一片荒郊坟地。
黎念手里拿着桃木剑，腰间挂着铃铛，按照赢妄的吩咐，穿着一身道袍，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瓶，看起来有几分要抓鬼的意思。
直播间已经开始了。
赢妄这一组开始几乎都没人看。
【顾昀在直播和一个女网红谈恋爱呢。】
【靠！这么大的瓜，我得去瞧瞧！】
【这个叫陆鸦的小男孩真是太可爱了！配上旁边的杀手小哥简直反差感拉满！】
【建议快去杨柳直播间看看，那嘴是一刻不停啊，跟说脱口秀似的，也太好玩了！】
【这组在干嘛？】几个零星的人点进直播间，被眼前这诡异阴森的场景吓了一跳。
【我去，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森？】
【这是在坟地直播？胆子也太大了吧！】
【还打扮成这样，不会是要抓鬼吧。】
【这个大叔好像修的符道。】
【刚修第一天就能抓鬼？根本是天方夜谭！】
【你看他那样子，畏畏缩缩的，也不像是能抓鬼的，估计只是搞点噱头罢了。】
黎念一直跟在赢妄身后，拽着他的衣服，紧张得汗流浃背，弓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根本连面都不敢往外露。
赢妄停下了脚步，“我说，能放手吗？”
黎念快把他的衣服给拽脱了。
“对不起。”黎念满脸通红，连忙松开了手。
“好了，开始吧。”赢妄没计较，让他快点开始。
黎念只能抓着桃木剑，咬着牙，大着胆子迈出了一步。
“呼呼——”然而，看见四周的荒坟和墓碑，耳边还传来阴风阵阵。
“啊！”黎念吓得惊叫一声，又躲回了赢妄的身后。
赢妄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又怎么了？”
“有鬼！有鬼！”
“鬼还没出来。”
“我们别抓鬼了！这太危险了！我们走吧！换个地方！”黎念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鬼地方。
赢妄直接一把将他的后脖领扯住，“换哪里？直播都已经开始了。”
说着，他指了指他们上方。
那里是能看见直播在线人数的，还有他们的香火值。
【4号直播间】
【在线人数：7】
【香火值：20】
直播上飘着弹幕。
【想看抓鬼】
【不是穿着道袍吗？难道跳舞啊？】
【别说我小看他们，他们能抓到鬼才怪呢。】
【我赌10根蜡烛，他们抓不到。】
【我赌100根，看不看得的见还不一定呢。】
【你看这个大叔，都快要被吓跑了。】
“这是你改变命运的好机会。”赢妄朝着他道，“快去。”
“可是···我害怕···”黎念也知道，他们要赢就必须出奇，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腿肚子哆嗦。
他做人的时候就胆小，别说抓鬼，看见鬼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有什么好怕的？别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人，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赢妄冲着他道。
是啊，黎念忽然反应过来，他不在人间。
按理说，他不需要怕鬼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
“把东西拿出来。”赢妄朝着他命令道。
黎念对上赢妄的眼睛，不敢违抗，从口袋里乖乖拿出来一堆符纸，犹豫地看向赢妄，“这···真有用吗？”
他们在选择了要修的道之后，系统都会得到与之相应的入门典籍，能不能领悟都看自己的本事。
黎念从没画过符，也没抓过鬼，在赢妄的指导下，他勉强画好了符。
“贴上去。”赢妄的下巴抬了抬，拉着他到坟墓跟前，让他把符贴上去。
黎念只能按照赢妄的吩咐做。
【这符画的歪七扭八的，有作用吗？】
【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小孩子也会玩儿。】
【一看这俩就在演戏。】
在赢妄的逼视下，黎念硬着头皮，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符纸贴在了墓碑上。
贴上的瞬间，一道青光乍现，面前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正贴在他的脸上，黎念吓得跌坐在地，“鬼！有鬼！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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