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公主。
警惕地眯了眯眼,林昭在脑海中迅速回想自己是否有过漏洞。
下一秒猜想推翻,有易容道具在手,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知晓她的身份!
“你是谁?”林昭冷声质问,仔细听还有着细微的颤栗。
举在面前的瓷瓶又一次被忽视,男人自讨没趣般扔在一边,双手拂袖为自己斟茶。
林昭见不得故弄玄虚的人,手起刀落快速递到男人颈侧,咬牙逼问。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刃,男人镇定自若,浓密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哂笑。
“欲来风。”三字后,匕首落地。
坐回软榻,林昭收回防备姿态,问他的目的。
“据我所知余阁主一向洁身自好,德行高尚,是南安国难得的中立势力,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这个叛军营里。”
每说一个字,林昭的语气加重一分,她就不明白了军营头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让江湖之人走出山林,助他一臂之力。
对于她的称呼余萧没反驳,反而夸赞她好眼力,深宫中娇养的公主竟能认出江湖上最神秘的欲来风阁主。
“看来公主的情报网很多,要不来考虑来欲来风做事?”
对于聪明人,他喜欢采用最直接的方法拉拢。
欲来风,南安国乃至整个神州大陆最厉害的情报组织,暗线错综复杂,遍布大江南北。
而余萧是其阁主,以神秘狠毒著称。
“不要。”想都没想林昭直接拒绝,“我培养情报组织只不过为了防止奸佞小人,不像您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毫不掩饰话里嘲讽。
“陈昱平是你的人。”没有上扬语气,是肯定句。
看完余萧的反应,林昭更加确定。
挂不得陈昱平从皇龙卫离开,敢情有了更好去处。
“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林昭没耐心继续耗下去,她还有正事没办。
余萧交叠双腿,慢悠悠喝着茶,顺便吐槽军营里食品低廉劣质,设施一般,军队疏于管教,总之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三言两语间林昭也摸清了他的性子,无语地咬咬牙,双眼放空歇息,任凭他在一边像只鸟一样叽叽喳喳。
“算塔罗。”在林昭真的要被“催眠咒”弄睡过去后,冷不丁被吓醒。
对上他认真的双眼,林昭眨眨眼,咽下疑问。
刚刚还说神不管南安国这片土地,求神拜神只想想提前知道命运而已,那他现在算塔罗算什么,
打脸吗?
不假思索的林昭张口拒绝,被余萧说出的话堵在喉咙里。
“我有一个心上人,但我失去她了。”
语气落寞,神色哀伤,从微表情观察并无异常。
“这世上还有余阁主找不到的人,欲来风又不是摆设。”林昭还是不信,坊间传闻欲来风阁主最擅蛊惑人心,现在他摆出这幅样子,多半是骗其放松警惕好做下一步动作。
“既然余阁主知晓我是婉宁,想来上京城中开的热闹的心理医馆也知是我的产业,塔罗是心理疾病的辅助手段,可不是简单的窥天命。”
拒绝意味明显,林昭盯着毛毡地毯,等待他的回应。
她没说谎,塔罗只是用来辅助治疗心理疾病的手段,若用窥天命问世事,不说它有没有这个功能,仅说林昭有没有驾驭它的能力。
给患者看病时甭管对方抽出来的是什么,林昭瞎说一通,凭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判断是否正确,然后用心理学知识帮其开导。
说白了,塔罗只是幌子,她真正厉害之处在于了解人的心理。
一想到这里,林昭就想到强行给秦正言占卜的那一次,当时她说的话全是自己臆想,希望对方迫于无奈而承认,哪曾想事情撞在了一起,那场“逼问”只能作罢。
后来他在自己激怒下承认喜欢婉宁,当时林昭的内心满是窃喜,谁曾想是骗她的。
他喜欢秦愫。
喜欢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秦愫。
“还有事吗?”睨了眼无言的余萧,林昭强压下烦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扣在桌面,下了逐客令,“没有的话请离开,怎么说现在我也是陈昱平的女人。”
秦正言好讨厌。
“我可以出万两。”他挣扎。
秦正言好讨厌。
“我可以告诉你军营的头目是谁。”
秦正言好讨……嗯?
收回对坏人的痛骂,林昭惊喜抬眼,没了刚才冷漠,“真的?”
“嗯。”他怎么不知以高冷闻名的长公主竟是一个呆傻少女,余萧抿抿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快快抽牌。”林昭从腰间掏出卡牌,手法熟练的洗开,摆出牌阵供其挑选。
那架势……像骗子遇到了傻子。
此时林昭心里乐的不行,秦正言算什么东西,没有她的事业重要。
就这样,余萧在林昭极为“恭敬”的态度下抽取了三张卡牌。
“这叫时间牌阵,从左到右分别是过去现在将来三种含义。”林昭热心肠地为他介绍,态度好的就像老鸨拉客。
“余阁主要问和心上人的感情发展状况对吧?”林昭手指点点,指着第一张牌徐徐道来。
“命运之轮,你们是一见钟情?”
余萧嘴角细微抽动,否认。
“就算不是一见钟情,你对她的第一眼也绝对是正向的。”林昭笃定。
视线来到第二张,林昭倒吸一口凉气,“逆位宝剑三,你们两个哪位出了轨?”
余萧眼角一抽,看在眼里的林昭心底冷嗤,没想到欲来风阁主也喜欢红杏出墙。
“至于第三张……”葱白玉指紧扣卡面,欲翻不翻,林昭抬眸,水灵灵又不失精明的双眼看向对方,“你的诚意呢?”
真当她傻,干算不给钱。
能在男人堆里生活一个多月的林昭,岂是吃素的。
千钧一发之际被打断,余萧失笑摇摇头,感叹真是小瞧了林昭。
“都说婉宁公主铁血手腕,做空宁帝大权垂帘听政,今日一见到显得传闻有几分可信。”
好想给他报个学堂,重新学习国学阅读理解,林昭明明问他的是背后主使,不是朝堂由谁把控!
再者,如此假的传闻什么脑子的人才会信。
余萧像注意不到她可以吃人的表情,我行我素地悠悠说出口:
“这南安国土地往上数十代,虽历经几朝却从无一掌权者被架空权利,更何况权利被女人握在了手里。”
听完,林昭不耐情绪被茶水浇灭,明白了原委。
“是何人?是谁以讨伐我的名义组建军队,想让南安国陷入争战境地!”
林昭双手俯拍桌案,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不在意外面驻守门卫会不会进来,紧紧盯着余萧,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梁安。”没再故弄玄虚,余萧了当出口,“在梁安城内最繁盛的世家。”
是世家,不是个人。
可世家里总有一个领头的吧?
林昭再问,对方却不愿意说,催促她履行承诺,解下一张牌。
暂且压下心中疑惑,翻看那张沁了汗的卡牌,正位恋人映入眼帘。
“可以成,需要你用真心换。”
他的牌运怎么如此好,出轨了还能得到对方原谅,看来对方不是什么聪慧之辈。
-
“梁安城最繁盛的家族……”
炉内火苗早已熄灭,林昭依旧坐在软榻上,从余萧走后甚至都没换过姿势。
帐篷外士兵操练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打扰她的思索。
孤身一人行动实在是举步维艰,而曾经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有人在身后接应支持。
神一向渡人不渡己,桌案上被翻得卷边的心理学书籍大敞着,“恋爱脑”三个字被重点标记。
陈昱平不能再用,能变换二次面容的道具也已用尽,积分所剩无几,林昭感觉自己陷入无人沼泽,进退不是。
过度思索让大脑超负荷运转,这会儿忙不迭地“遭了报应”。
按了按太阳穴,余光瞥见安静待在那里的瓷瓶,身陷囹圄的双腿突然解放。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被认可,或许会得到世人斥责,但她别无他法。
那些女子必须得到救赎。
军营背后的主使要揪出斩首,以平乱世之患。
林昭承认,仅靠自己无**成名就。
对不起了,秦愫。
描眉画眼,涂上嫣红口脂,从衣箱内拿出陈昱平送过来被她嫌弃的红色金丝衣裙,一切准备就绪后林昭走出帐篷。
脚刚踏出门外,两把寒冰泛着冷光的兵器交叉挡在身前,士兵话语恭敬却露着警告,“请回去,秦小姐。”
少女面若桃花,一颦一笑间宛如腊月梅花般艳丽可人,面对警告毫不慌乱。
“秦小姐,请回去。”士兵再一次告诫,陈昱平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把林昭放出去的人都将杀无赦。
林昭只是笑,外面寒风刺骨,很快透过她单薄衣裙刺入骨中。
强忍着颤栗,她启唇,仿佛风雪中短暂的火苗,“能带我去见国师大人吗?”
想也不用想被拒绝了,林昭没恼,毕竟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小姐,没有陈将领吩咐你是无法出门的,等他空下来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士兵见她低头,以为伤心落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软了几分,下意识为她说教。
殊不知林昭正取下腰间挂着的令牌,在他说的正上头时举到眼前:
“国师令牌,请让道。”
余萧:我是恋爱脑
林昭:我也是
余萧:你帮我算算能不能和她和好
林昭(一通瞎说还真说准了):你的命怎么那么好,想来那女子不聪明。
江清月:是,你也说过我不聪明,我是刺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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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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