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日的天气骤变。
忽然又下起了暴雨。
衡旭的别墅。
随着衡旭的一通电话。
白嘉楠和程飞白等人一起到场。
燕雪融开门正好对着站在最前方的俞文默。
燕雪融：……
她和俞文默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曾经俞文默说过会尝试改变对燕雪融的想法。
但就在别墅里见面的那次之后，燕雪融看着他明显冷下来的脸色，也大概猜到是没戏了。
她现在也不在乎了。
衡旭说得对。
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看法却坚持附和对方。
燕雪融神色淡淡打了个招呼，侧身让大家进门。
俞文默的脸色也不算很好，走进来的时候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表情。
反而是白嘉楠一走来的那个瞬间就猛地抱住了燕雪融。
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雪融的身后。
燕雪融有些奇怪地问：“楠楠你怎么了——”
“嘘！嘘！”
白嘉楠连忙捂住了好友的嘴，上下打量了起来。
在燕雪融耳边悄声问：“你们俩昨天是一起睡的？”
燕雪融瞬间就明白了白嘉楠在说什么。
她瞪大眼睛，脸上的温度也很快跟着红了起来。
飞快学会了室友的动作。从旁边捂住白嘉楠的嘴。
“你在——”
结果白嘉楠只是揶揄地看着她笑。
最后还是被程飞白堵着几个人走进去的。
衡旭在客厅用平板看了一会儿消息，但还是嫌弃平板用起来不习惯。
干脆又上去书房忙了好一会儿。
直到几个人发消息快来的时候才回客厅休息。
看见两人过来，先是一挑眉：“田哲光没来？”
“绕了他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你总得给点时间。”
衡旭倒是没有反驳，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没继续往下说。
“还是和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就算搭话那姑娘愿意做证人，证据链都还很有限，不够完整的。”
程飞白自然知道衡旭最想听到什么。
丝毫不像外人似地坐在沙发上就开始说了。
“不急。”
衡旭头都没抬。
“还有别的手段可以用。”
程飞白一听，那就是直接用衡家的人脉了。
他和司盈之间的事情，程飞白知道得比田哲光更多。
毕竟对方做事的时候还会对自己人隐瞒些许。
但站在衡旭身边的人来看那就不太一样了。
频率最高的那段时间里，司盈几乎用尽一切方法来纠缠衡旭。
衡旭来北门公寓租房也是为了躲开司盈。
当时人都已经追到宿舍楼下了，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上了衡旭分配的寝室楼层。
衡旭知道之后也没有当面指责，只是解围，让人以为司盈是来找田哲光玩的。
但是前脚司盈刚离开，衡旭后脚就直接去北门公寓看房，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收拾好从寝室搬走。
最初租房还没有弄好。
衡旭干脆把东西全部搬到了程飞白租的工作室里面，就在沙发上将就。
外人对此事都不知情。
直到现在为止，身边几个朋友都以为衡旭是为了专注工作室才搬出去。
包括司盈本人。
程飞白叹了口气。
“如果有需要，到时候可以来问我。”
他和衡旭当了这么久的发小。
还是会站在衡旭这一方的。
衡旭神色淡淡，只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扫了眼程飞白。
“去拿外卖。”
程飞白：？
燕雪融刚要坐下来没多久，忽然被衡旭拉着手，半拖半拉地拽过来。
不动声色地坐在了衡旭的身边。
正好是和俞文默距离最远的位置。
程飞白跟着两个工作人员身后，一脸震惊：
“不是，怎么直接叫上了私厨？”
这家不是有钱就能叫人配送过来的程度啊？
衡旭懒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无人看见他自然垂落在沙发椅面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身旁女孩穿着的裙子衣摆。
大家还没来的时候衡旭让人送来的。
燕雪融都没有察觉。
衡旭兀自开口：“带人吃点好的。”
程飞白：？
哈，在工作室加班的时候他吃的可就是楼下便利店里买的！
有女朋友了不起是吧？
原本程飞白很擅长做这种吃饭过程中的气氛调和者。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沉默了很多。
燕雪融看着，感觉程飞白今天看起来非常奇怪。
尤其是她看见程飞白每次眼神和白嘉楠对视后，眼神里好像都多了什么。
然后两人就会默契地挪开视线。
在燕雪融眼里看着更奇怪了。
燕雪融浅浅压下。
衡旭眼神看上去似乎有些颓废，偶尔吃了一些，但是别的也基本不动。
燕雪融在桌面底下伸手碰了碰他，下一秒被反手捏在掌心里揉了揉。
燕雪融凑过去小声问：“你吃得好少啊。”
衡旭狭长的睫毛往下刷了一大片的阴影，让燕雪融都不好判断此时男人的表情。
从燕雪融的角度上来看，男人的表情还有点恹恹的。
她想往前探，衡旭不着痕迹地移开。
刚想要说上什么，声音忽然被白嘉楠打断。
“对了，既然你们都不回别墅了，那你们到时候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燕雪融摇摇头：“我们应该等下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饭后，燕雪融把白嘉楠从旁边拉了出去单独聊天。
“那天晚上你看见韩柏了吗？”
白嘉楠含糊：“你提那个人干嘛？”
“那天不是你说要去找韩柏……最后找到了吗？”
“唔——找到了，反正你不用管啦，就是找到之后，发现我们俩不合适。”
白嘉楠想起那天晚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舞池里找到了人。
韩柏当时却在另一个女孩子旁边。
笑得和早上看见她的时候几乎一样，低头在女孩的耳边说着什么私密话。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女孩娇嗔地在他月匈口上打了一拳。
韩柏宠溺接下。
就算是看见白嘉楠，韩柏的表情也理所当然。
“这种话当然是见谁都能说，不就是哄人用的吗？”
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在此时也变得逐渐可恨了起来。
“怎么，你能在夜店里认识我，还能觉得我是纯情男不成？”
韩柏忽然想起：“你那个闺蜜是衡旭的女朋友——怎么不早说？”
“可惜了，原本听说没什么钱，看样子感觉玩玩当消遣也很正常。”
“幸好没提出来。”
……
接下来的事情，对白嘉楠来说就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了。
白嘉楠不想影响到朋友，干脆挪开话题：“你们两个昨天黏糊呢？”
燕雪融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白嘉楠一拍她肩膀：“少装了，两个情侣住在一起你们能什么都没有？”
燕雪融的回忆忽然闪烁过。
但想起的却不是昨天。
而是那天在酒吧的晚上——
衡旭把她亲得……
总之一切都不对劲，但又是那么让人上瘾。
燕雪融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跟着热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正在身体里飞速翻滚，希望她能借此消灭半分。
燕雪融抿了抿唇，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衡旭帮了她。
修长又指骨分明的手指。
她有时候想起来会不敢去看那双手——即使现在那双手什么都没做。
但两人确实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以啊衡旭。”
白嘉楠也张了张嘴明显有些愣住了。
“没想到衡旭这都忍下来了。”
她低头嘀咕了一句：
“明明和衡旭认识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能学到人家的一点好啊？”
燕雪融往前凑：“楠楠，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
明高羽也跟着别墅的工作人员一起过来。
给燕雪融认真道歉了一回，说是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情。
燕雪融自然也知道，没怎么放在心上。
明高羽松了口气。
之后大家就一起帮忙把行李搬走。
临离开之前，燕雪融忽然站在客厅上很久，没有离开。
半晌，燕雪融看见衡旭站在门外，刚要路过的时候看见程飞白不经意间提起：“看他那个样子是又烦头疼了。”
燕雪融一怔。
“程飞白从旁边看过来：“哦，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他压力大加上熬夜，很容易复发偏头痛。”
“有时候疼起来他都吃不下东西，刚刚看他吃那么少，我就猜他应该又痛了。”
衡旭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疲色，回头看过来时还有微微皱眉。
只见燕雪融迎着光走上前，双手摊开。
上面是一个从客厅的博古架上取下来的一个原型机器。
很小，只有一个圆球的模样。
上面还有被人拼凑起来的痕迹。
完全不是一个能运作起来的，初代机器人的样子。
燕雪融还是把它擦干净，放在自己手心里问：
“我能把它带走吗？”
男人背着阳光，忽而眯了眯眼睛。
像是被太阳刺到了他的双眸。
但是很快，他忽然就笑了出来。
“行。”
·
然而。
在另外一边。
田哲光的对面坐着司盈。
司盈脸上还都是泪水。
“你不知道——”
“我的身边已经只有你了。”
“她们没有人相信我怎么办呢？我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坐在对面的男人手上已经攥紧了拳头。
手背上的青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司盈说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结果对面此时却还在沉默。
她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看了一眼。
“田哲光？”
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无比沙哑。
“你……你让我想想。”
司盈瞳孔微缩：“连你都要开始放弃我了吗？”
田哲光却没有应下这句。
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是要为司盈辩护？
可是这要怎么辩？……司盈对那个学妹的恶意他一直看在眼里，本以为学妹和衡旭在一起之后司盈就能选择放弃。
但她的心却变得更加偏执了起来。
仿佛衡旭已经成为了司盈执念中的一环。
可是……
田哲光双手抱着头。
司盈又何尝不是他执念中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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