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陈浮鸿还是摁着自己入睡了。
糟糕的睡眠质量总会使人入梦,而陈浮鸿梦见了她三年前就做过的那个梦。
她站在陌生而落后的街道上,看着灰色的地面龟裂,湛蓝的天空,也在裂隙中透出深红,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四周的声音,似乎也正在被吞没?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快跑!来不及了!”随后,她好像被人拽动了,然后,梦戛然而止。
这一次,这个声音尤其清晰,听起来好像还很熟悉?
梦很短,但她惊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身体依旧疲惫不堪。
但她该出发了,为了表达对于那个哥哥的“重视”,她决定上午就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天轨设有摘星门站点,只不过想要出站进入万星宫,还是得刷脸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站点没什么用。
天轨到站,陈浮鸿起身下车的时候,吸引了一点目光,但不多。
她走向出站口的时候,就有人迎上来了,是万星宫的侍卫:“殿下,这边请,陛下已经在等您了。”
“嗯。”她只是点点头,保持着一个相对得体的笑容,走进了万星宫的会客室。
万星宫一如既往地堂皇而空旷,走到会客室面前,陈浮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等着侍卫敲门后推开门:“陛下,四公主来了。”
“进来吧。”他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但陈浮鸿还是选择顶着一个略带不安的表情走了进去。
不出意料,那位“哥哥”也在。
“浮鸿来了,坐,这个确实是那个小子,哈哈,和你父亲长得真是像。”
陈浮鸿点点头,坐在了侧面:“哥……哥哥?”
本来还笑着的青年人,听见这一声就变了一下脸色,但随即脸上还是挂上了和先前不一的笑容:“昨天晚上吓着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对,”皇帝也顺着他的话,“之前他给你发的信息,可能是你有点误解了,他们那个地方,说话难免粗陋一点,他只是想来看一看你。”
“啊……对不起,是我不好了。”
“还有,你哥哥叫陈亦岩,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既然回来了,要受封,还是把姓改回来好。”
蠢货。
陈亦岩附和:“皇伯伯说得对。”
“命令已经颁下去了,这些日子亦岩先留在这边学学规矩,等到时候,你再回衍川隐苑那边,和浮鸿一起住就是。”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否。
但陈亦岩还是笑着问:“皇伯伯,我昨天回来都没进去家门,今天能不能跟妹妹先回家看看?看过就回来。”
得寸进尺。
“啊……啊,我这两天,有点不方便,家里太乱了……”陈浮鸿一脸慌乱地推脱,怎么办,实在不行把刺杀地点推到接下来的天轨上?
“亦岩,给妹妹点时间。”皇帝的笑容不再那么真切,比起他那个兄弟留下来的女儿,他更不愿意看到这个主动改回皇姓的儿子那么向往那个“家”。
更别提,陈亦岩的母家,还在他无法完全掌控的星域里当大王。
陈浮鸿给皇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没说什么话。
“好了,浮鸿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今天还大早上过来,先回家吧。”
她笑着点头:“嗯,谢谢皇伯伯,那我就先告退了。”
“去吧。”
离开万星宫,陈浮鸿乘上回家的天轨,在途径平湖站的时候,上来的乘客里有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孩,她在找座位的时候,不经意碰了一下陈浮鸿。
“啊,姐姐对不起。”小女孩似乎有些吓着了,陈浮鸿不动声色地把她贴在自己裤子上的那张贴纸撕下来握在手里,一边弯下腰安慰她,还去里面找了个空的座位给她。
平湖站很少在天轨上给她传消息,特别是在她的的回家路上。从摘星门上车,就意味着她的身份非权即贵,周围人出于好奇,总会多关注她一些。
网络上也一直有她乘坐天轨的照片和视频,皇帝一直对此保持默许,虽然他亲生的孩子从来用的都是最高保密级别的出行方式。
“和裕公主”,一直都是他作秀的工具。
送女孩的路上,她找了个相对隐秘的角度看了一眼那张贴纸:汐归站—茉茗站,断轨。
现在离汐归站还有两站。
陈浮鸿低头看向女孩,与女孩的视线相交,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女孩皱了下眉,还是用食指在自己的膝盖上点了三下,表示她收到了陈浮鸿的示意。
做完这些之后,陈浮鸿在终端上预约了汐归站附近的一家餐馆,今天就当她突然运气好了一回吧。
女孩在前一站就匆匆下了车,陈浮鸿等到汐归站的报站声响起,也随着人流下了车,任由身后的列车驶向绝路。
陈浮鸿出了站,她的方向与大体的人群就不一样了,穿过商场和写字楼,她走到了一处住宅区里,恰好碰到了另一个人。
“你没管。”两人走到花圃中间,夏季茂盛的植物恰好能挡住外围的视线。
“那之前的布置可都要打水漂了,没有一个好下场,我为什么要管?”
“这次的事情和鸣蚀星域有关,陆亦岩不是自己来的。”
“猜也猜到了。”以鸣蚀星域的实力和野心,绝对会把着陈亦岩这颗棋子不放,势必要用他攫取出最大的利益来。
“昨晚那个人是第七军军长家的越星泽,你也多小心。”
“要不要押我?”陈浮鸿抬眼看向林茶,她手里的利益还不足够雇佣平湖站的十一,她只能许诺以未来。
“你说。”
“还有两个月开学,你和鸣蚀星域换个家怎么样?这边我来处理。”
林茶笑了一声:“你刚刚放弃了一趟列车。”
陈浮鸿眨了下眼,笑着等她的下一句话。
“你的建议很好,我押你。”
“等你的好消息。”
林茶走后,陈浮鸿等了一阵子,才直奔自己预约的餐馆。
餐馆的位置说不上偏,只是略微难找,陈浮鸿到门口的时候,老板已经在了。
“小浮鸿,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了?”老板的长发规整地束在脑后,露出了眼角多添的纹路,陈浮鸿还记得小时候,她格外张扬夺目的样子。
只是时移事迁,她如今藏在这里,也算是无意间给当年的那个孩子筑了一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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