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寂静无比的街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片刻,伴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停在了客栈前。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景隗皱眉起身,祁雨的话音也惊讶的飘了出来。
“怎么是你啊?”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华林,而他背上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那抹熟悉的药草香还是让景隗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叶尘不知哪里受了伤,血腥味在狭小的一楼渐渐浓郁起来,景隗呼吸一滞,体内瞬间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渴望,暗道一声不好,忙屏住了呼吸。
“十五师兄!”华林没想到会遇到景隗他们,激动的一下子脱了力,跪在了地上。
叶尘也随之摔了下来,祁雨上前一步扶在了怀里,待看清这人的脸时,又微微推了出去,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不是那个断袖吗?”
景隗被迫接下了被他推过来的叶尘,视线一扫,看见了他的伤口。
胸前的衣襟隐约能看到一丝血线,伤的最重的则是两个手腕,整整一圈,伤口粗糙,像是被绳子捆绑后,剧烈挣扎研磨所致,连带着整条小臂都有些泛红肿胀。
景隗拿衣袍盖住了叶尘的伤口,面色不太自然的问华林,“怎么回事?”
“有人,有人抓了师尊......”
华林气喘不止,嘴唇干裂,一脸一身的泥土,看起来跟个亡命之徒似的,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众人总算是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前两天霄云说有事就离开了冷挑红雪,走之前将叶尘交给了华林照顾,结果没过一天,叶尘也突然说有事,要下山。
叶尘的伤才刚好,魂力尚未恢复,现在的实力就是一个会舞刀弄剑的凡人,还是一个失去了视力的凡人,华林怎么敢放他走。但他拦不住,于是第一时间就给霄云发去了书竹千里,原以为霄云会阻止,可不知道为什么,霄云那边犹豫了一下,竟然同意了。
霄云说让华林先跟着照顾两天,他已经联系了计暮雪,过两天跟他们汇合。
华林也不知道他们此行是要干嘛,就一路按照叶尘的指引骑马赶路。
结果某天晚上,两人遇到了劫匪。
绑走他们的共三人,蒙着面,身份不明。华林看不出他们的招式身法,只觉得实力不俗,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远远不是对手。
那三人似乎并不想要人命,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将二人绑在一处山洞中。
“他们、他们好像对师父做了什么,我被绑着眼睛,看不清,师父听起来……非常痛苦……”
华林的意识已近昏迷,祈雨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塞了粒丹药,然后被景隈用大量的魂力生生给逼的清醒了一点。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他们还在后面跟着吗?”
“没跟着……被、被周洄引走了……”
说完这句话,眼见着华林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景隈才收回了魂力,放他晕了过去。
怀中的人眼睛上还蒙着缎带,唇色苍白,身体滚烫,周身还微微发着抖,大概是感受到了景隗的体温,正不住的往他的怀里缩。
景隗盯着他露出来的侧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被取了心尖血。”
墨羽的话拉回了景隗剩余不多的理智,他强行将视线转移到叶尘的胸前,才看清鲜血覆盖下,衣襟上的那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洞。
祁雨:“心尖血?取心尖血干什么?”
景隗:“取心尖血太损伤身体和修为,正统的修真派是不会用它来干什么的,顶多是用来入药炼丹,但有些旁门左道会用它来入蛊或者做法,听说魔族那边曾经还有人用心尖血做过傀儡......”
祁雨:“魔族?傀儡?我的天,听起来是种邪术啊!”
墨羽:“是邪术,所以早就已经被禁止了,修真大典第二十九条就是,不记得了吗?”
祁雨:......
墨羽倒是没有多说,而是转头含笑看着景隗,“魔族已经消失千年,唯一被人们所熟知的怕就是这么两个字了,难为你竟然还知道傀儡术。”
景隗心中一惊,暗道大意。前世他为了救活墨羽,使用过很多种邪术,傀儡术也是那个时候用过的一种。此刻被叶尘的血扰的心神不宁,竟然脱口说了出来。
景隗面色不改,对墨羽坦荡一笑,“我也是听那些市井说书的人讲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墨羽相没相信,总之是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祁风祁雨你们两个在下面休息,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追过来,轮流守好夜。”
“是,师兄。”两个人异口同声。
“景隗扶华林回房,我来为叶尘疗伤。”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
祁风是是随侍,不可能留下墨羽一个人独自去休息。祁雨讨厌叶尘断袖的身份,还嫉恨着叶尘对墨羽的见死不救,恨不得叶尘多受些折磨才好,更不可能让墨羽为他治伤。
至于景隗,他这辈子都不会让墨羽有机会单独出现在叶尘面前。
“一个外伤而已,用不着凌云师兄,我来就行,你去休息。”景隗的话中含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某种亲昵,没人听得出来,只祁风微微皱了皱眉。
“我只是随行监督,真正要对付妖邪的是你,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影响了明天的事。”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重伤,不会影响的。再说,他们师徒两个怎么说都算是我的旧识,能帮他们,也算是还了一些长云峰对我的恩情,让我能在云门更心安理得一些,凌云师兄就别跟我争了。”
最终还是墨羽被说服了,将叶尘交给了景隗,但还是坚持己见的带走了华林,景隗不好再劝,就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祁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他抬头看着正抱着叶尘上楼的景隗,神色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么呢哥?”
祁风低声自语:“景隗似乎很擅长这种事。”
“这种事?什么事?”祁雨好奇的问。
拿捏人心,让人妥协......但祁风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摆桌子搭床去了。
见祁风不说,祁雨便自己琢磨了个答案,“哥你是想说景隗擅长照顾人吗?”
没有得到祁风的回答,祁雨也不恼,自顾自的说下去,“他确实挺会照顾人的,你看,还特意给我们做甜汤吃,对那样的同门还伸出援手......”
景隗并不知道底下两人的对话,一进房间,便先给自己的嗅觉下了个小封印,直到确认再也闻不到那股勾人的味道时,才移动脚步,将叶尘放在了床上。
叶尘依旧穿着那身陈旧的青衣,眉心紧锁,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景隗犹豫了一下,慢慢解开了叶尘的衣服。
不出所料,胸前果然有被长针刺过的痕迹,暗红的一点,已经结痂,看上去如一粒早就存在的朱砂痣。
景隗伸出手掌,用魂力迫使伤口愈合了,这么小的伤口,并不浪费什么魂力,难的是他尚未修复的魂骨,和惨不忍睹的手腕。
从乾坤袋中拿出药酒,景隗抓牢叶尘的一只手腕,就要对着泼下去。
结果尚未来得及动作,就见叶尘身体一抖。
“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里罕见的听出了一丝示弱。
景隗愣在原地,举着酒,看着床上的人。片刻后,认命的收起了酒。
“别喊,要是惊到凌云师兄,有你好果子吃。”景隗低低威胁到。
泛着红色流光的血脉之力顺着景隗握着的地方慢慢莹满叶尘周身,破烂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结了痂,叶尘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景隗又连着输送了一些魂力,直到确认叶尘的脉搏不再空虚无力,才松开了手。
松手的刹那,看到了叶尘胳膊上的一圈明显的红痕,那是刚被他攥出来的。
景隗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血色。他眼神幽深的看了眼正睡得深沉的叶尘,舔了舔渐渐长出来的小獠牙,喃喃自语:
“我白白付出了这么多,要点回报,不过分吧......”
景隗挥手解开了嗅觉的禁制,别样的药草香瞬间将他包裹起来,景隗像一只正要进食的凶兽一样,慢慢低下头,在叶尘的颈窝处狠狠的嗅了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咬下去的那刻,景隗的手掌一下子捂在了叶尘的嘴上,那声即将出口的叫声,也被他捂在了喉间。
上半身跟着压了下去,阻止了叶尘的挣动。
久违的再次吸到了叶尘的血,景隗就像脱水已久的枯木,终于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将他浇了个透,淋了个爽。整个人从身到心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说不出的自在惬意。
直到体内的那股躁动被完全化解,景隗才餍足的抬起了头。
叶尘眼睛上还绑着那根缎带,也不知道醒了没有,景隗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直到小獠牙收了回去,才松开手,直起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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