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隗没想到华林的眼睛如此尖,他不自在的将被子又往上拽了拽,没了隐月血脉,他倒是不再那么暴躁了,而是隐隐升起了一种类似羞耻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问了问祁风祁雨的情况,华林没有察觉,倒豆子似的都说了。
原来祁风他们从刚进雾沼的时候,就中了阵法,直接晕了过去,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客栈,墨羽给他们发书竹千里的时候,他们才清醒过来。
“他们是自己回到客栈的吗?”景隗问。
“奇怪的就在这里,小二和村民们都说,没有看到他们回来,也没有看到别的人。”华林说。
景隗沉思了下,“他们都是普通人,真想不让他们看见,随便用点障眼法就行,这不是什么难事。”
华林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十五师兄,你是说他们是被人送回来的?”
景隗不置可否,“凌......凌云师兄怎么说?”
华林挠了挠头,“墨师兄也说是人为的,因此带着两个人趁着天没黑,又去了雾沼。”
“又回去了?”景隗皱了皱眉。
“嗯,说是去找找线索,顺道看看周家古墓和那条蛇妖。”
景隗本想跟过去阻止,怕他们在墓里发现什么,但转念一想,归一阵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要真是能进去被发现了什么,也是天意,他又不是守阵人,关他什么事。
华林见景隗没有问题了,便扯过架子上的毛巾,拧干后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说话要离的那么远,好像害怕景隗一样。
景隗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我来吧,你也不知道他伤在了哪,再碰到他伤口。”
华林感觉这话甚是熟悉,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推出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然后重又被下了禁制。
“十五师兄,你们吃不吃东西呢?”
“不吃!”
华林摸了摸鼻子,总感觉景隗的话中有些不耐烦,他站着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所以然来,转身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景隗看着门外消失的身影,撇了撇嘴角,“你这个徒弟,对你倒是上心,他知道你其实薄情的很吗,说变心就变心......”
景隗给叶尘从头到尾擦了擦,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身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连床单被褥都换成了新的,等将叶尘收拾妥当后,才就着剩下的凉水给自己也洗了洗。
他看着地上脏兮兮的被褥,啧了一声,这玩意谁能睡得下去啊。然后伸手将叶尘往里抱了抱,自己也翻身上了床。
景隗的血可谓是疗伤圣药,叶尘的手腕和其他外伤都已经结痂,发热也暂时止住了。
景隗摸了摸他的额头,对这个温度十分满意,然后心无旁骛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凉意惊醒。
叶尘缩在自己背后,像是一块冰块,紧紧的贴着自己。
景隗慢慢转过了身,小腿无意中碰到了叶尘的脚踝,凉的差点没打了个激灵。
要不是叶尘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颈侧,他差点就以为睡在自己旁边的人已经凉了。
景隗翻身的时候怕压到叶尘,于是与叶尘之间隔开了一些距离,叶尘感觉到了,身体不自主的又往景隗这边贴了贴,直挤的景隗半边身子都探出了床沿。
景隗看了眼叶尘身后的位置,反复吸气呼气,一双有力的大手举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没能狠心将叶尘直接掀过去。
他咬咬牙,发狠的小声说,“你救了我一命,等你好了,我可就还清了啊。”
景隗小心翼翼的翻到床的里侧,然后将叶尘冰凉的身体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胳膊也小心翼翼的箍在他的腰间,动作虽然算得上轻柔,嘴里却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你是冰做的吗?凉成这样?”
由于隐月血脉的关系,景隗天生血热,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成了给人暖床的,景隗光是想到这,就被气笑了,他又在叶尘耳边嘀咕,“你说你多大本事,让我堂堂隐月血脉给你暖被窝,我祖先要是知道了,得气活过来。”
就这么嘀咕来嘀咕去的,景隗看着近在咫尺的耳垂,小腹突然划过一阵热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离那小圆珠越来越近,嘴里还叨叨着:“救命归救命,暖床可是要报酬的......”
将小圆珠含在嘴里的时候,景隗的呼吸陡然加重了,安静的屋中传来渍渍的水声,让空气都黏着了起来,景隗的嘴唇慢慢贴着叶尘的皮肤下移,在叶尘的颈侧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手也摸进了叶尘的衣服里......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叶尘的伤口,叶尘的身体开始慢慢发起了抖。
这抖动很轻微,但景隗的手就贴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感受的很明显。
“怎么还抖上了,不摸了不摸了......”
景隗不甚满足的收回了手,将下身微微往后挪了挪,然后安抚的轻拍着叶尘,直到他重又呼吸绵长,景隗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景隗是被一阵闹声吵醒的。
他不耐烦的睁开眼,就看到了躺在怀里的叶尘,他们两个不知何时变成了面对面相拥的姿势,叶尘还是蜷缩成一团,双腿被自己夹在腿间,景隗在他的身上摸了一把,发现经过一晚的努力,他总算将雪人融化了,叶尘的身上热乎乎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门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景隗挥手又下了层禁制,直到一点声音都传不进来,才慢慢松开叶尘,坐起了身。
伸懒腰的时候,左手臂传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感,麻的他差点没剁了自己的胳膊。他看了眼睡的安稳的叶尘,低声骂了一句,“你倒是睡的安稳。”
景隗没着急下床,而是侧着身子,又喂叶尘喝了点血,叶尘依旧不配合,尽管两人搂着睡了一宿,他还是牙关紧闭。
景隗一边骂他没良心,一边又卸了他的下巴。
一早上生龙活虎的,这样喂东西实在有些危险,景隗最后没办法,只好找了个碗,慢慢的给他往里灌。
等到他收拾好两个人终于出来后,外面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景隗这才知道,是周洄来了。
景隗看了眼剑拔弩张的祁雨和周洄,又看了眼满头大汗拉架的华林,问了句,“凌云师兄和祁风呢?”
“昨天晚上就走了,说是国师有事让他们赶紧回去。”
“他们就直接走了?”景隗皱了皱眉,“怎么没叫我?”
“本来要找你的,但师兄说你受了伤,不让打扰你休息。”
景隗想了想,心里竟隐隐放松了一点,现在这个状态,他也实在不适合与墨羽朝夕相对,这样分开些时日,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也好。
他看了眼祁雨,“你怎么没一起走?”
话语中好像有丝嫌弃,祁雨一下子就炸了毛,“我不是担心你,留下来陪你吗!”
“哦。”是不会御剑,被丢下了吧,然后他又看了眼周洄,“他又是怎么回事?”
“来找茬的!”祁雨不客气的说。
周洄不擅长说话,尤其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还是华林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周小兄弟是来找师父的。”
原来周洄是根据华林的书竹千里,找来这里的,一进来,就碰到了祁雨,周洄这独眼和俊秀的样貌太好辨识了,祁雨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他猜到他是来找叶尘的,便没了好脸色。
“不知道,听说昨晚受了重伤,不知道还活着呢吗,你自己上去看吧。”
偏偏景隗设置了禁制,周洄进不去,他以为祁雨是故意耍他,因此两个人针锋相对起来。
景隗打了个哈欠,回身嘱咐远远站在一边的小二准备点清粥小菜端上去,便一转身,又往楼上去了。
“你,站住!”
周洄的剑都拔了出来,眼睛看上去红红的,剑尖直指景隗。
“叶尘在楼上,你想看就上来,我又没拦着。”景隗头都没回。
几人一起都跟着上了楼。
叶尘还缩在被子里睡着,一点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祁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没有收起来的被褥,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周洄倒是没管这些,直接冲到了叶尘身前,他早就听华林说叶尘受了很重的伤,担惊受怕了一路,直到现在看到叶尘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时,才终于有些崩溃,手足无措的蹲在床边,喊了声:“叶哥......”
景隗翻了个白眼,哭哭啼啼的,跟华林似的。“他受伤太重,你有哭的功夫,还不如给他补点魂力。”
周洄听罢立刻一抹眼泪,手就贴了上去。华林听此,也往前迈了一步,下一刻却被景隗的话钉在了原地,“你不用过去,你魂力太弱,没多大用。”
景隗看了眼祁雨,后者装作没看到,留下一句,“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转身出去了。
周洄本就一路奔波,又与那两个劫匪斗了一路,魂力并不充盈,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景隗过去打开了他的手,“留着点吧,谁知道还有没有劫匪,总得有人保护他吧。”
周洄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最后被华林扶着去他房间休息了。
景隗看了眼叶尘的脸色,伸手进去在叶尘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片冰凉。
“还是个捂不热的。”
小二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那位一边嘀咕一边对病人上下其手的流氓,一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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