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隗习惯了被人这么看着,也不恼,也不管,只盯着叶尘看。直到走到他的身边,带着点脾气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走?”
他气叶尘不告而别,心中有气,语气也冷冰冰的,满含质问之意,但仔细听,也能听出几分委屈。
叶尘叹了口气,“你已经恢复了,我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恢复了你就不管我了?你知道我一醒来没看见你,有多着急吗?”
叶尘没听出来这话中的暧昧,倒是对面坐着的那人挑了下眉。
“我留了字的。”叶尘说。
“......我看到了,留字干嘛,你就不能等我醒来一起走吗,毕竟这也是我的事。”景隗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把你的阴阳鱼给我一个。”
叶尘看着景隗没有说话。
阴阳鱼制作并不容易,当初计暮雪也只是给了他两对,让他分别给了霄云和周洄。他现在手里没有阴阳鱼,但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给景隗,他没觉得两人之间会有用上这种东西的机会。
景隗见他不说话,脸色沉了几分,“阴阳鱼不给,给个书竹千里总行吧。”
在景隗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叶尘到底给了他自己的书竹千里。景隗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见可以用,便收在了自己的乾坤袋里,脸色也总算是阴转了晴。
“你是计暮雪吗?”坐在对面的那人突然问叶尘。
景隗此时才注意到旁边的这人,掀起眼皮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唇红齿白,还长着一双桃花眼,眼神不住的往叶尘的脸上扫着。
景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拉回了那人的视线,“你哪位啊?”
那人看向他,身体往后靠了靠,万分自信的说:“你是叶尘。”
桌子旁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的同时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人于是更加自信了,“怎么,被我猜中了吧?”
景隗冷哼一声,也不否认,说道:“真是厉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猜的吗?”
那人气定神闲的喝了口水,然后先一指叶尘,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的第一个破绽,就是你送给他的书竹千里。”
书竹千里、阴阳鱼虽然都是基于叶尘的阵法做出来的东西,但真正把他带到人前的却是天攻门。因此提到书竹千里,很多人会想到天攻门,但这也算破绽?毕竟,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到这两种东西,钱够多的话,还能买到很多个。
那人自然看出了两个人的疑问,于是接着解释道:“我知道谁都有可能拥有书竹千里,但不是谁都能拥有不需要行令的书竹千里。”
书竹千里需要主人用自己的魂力在上面写下行令,以使其只能为自己所用。
但叶尘刚才没有写下行令,景隗却可以直接使用,而这,只有最开始制作出来的书竹千里才能做到。
很多人不知道,但他有幸见过一次,所以对此特别清楚。
景隗看了眼叶尘,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过书竹千里。以前在长云峰的时候,叶尘曾给过他一个,但被他扔在了悬崖下。
想起来这件事,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以前到底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叶尘见景隗一脸悔恨的样子,有些意外,他不知道为什么暴露书竹千里让他如此愧疚,看他眼眶都要红了,叶尘犹豫了下,还是低声安慰了一句,“没事,他又没猜对。”
景隗:“......嗯。”
那人见景隗悔不当初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说的是对的,因此语气愈加得意,“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这只是其一,而真正让我确认你就是计暮雪,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
我早就说过,你肯定是在伪装,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你的脸肯定不是我现在看到的样子。因为我看人从来不看脸,我是看感觉。每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这位。”那人指了下景隗,“他的脸虽然是货真价实的,但他也在隐瞒着什么,性格或者情感等方面,我看不太清,但他肯定没有现在看上去那样简单,说实话,有点黑暗,就是危险的意思。”
景隗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刚要说什么,那人就摆了摆手,“我不会揭穿你什么,你也别针对我。说这话就是告诉你们我是什么意思。”说完他又看向叶尘。“我虽然没有见过计暮雪,但可是听过他的美名,艳冠天下,清冷出尘。
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景隗皱了皱眉,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还感觉,你感觉错了你知道吗?
那人倒不在意景隗的表情,只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于是对景隗轻佻一笑,继续陈词,“而你的身份就简单了,能跟计暮雪撒娇生气如此暧昧的人,除了叶尘,也没别人了。不过,传闻怎么没说叶尘长得如此好看呢......”
叶尘:......
景隗:......
撒娇?还暧昧?
景隗:“您真是长了一双好眼睛。”
那人也听出这话不是个好话,于是满脸疑惑的问:“我猜错了?”
景隗却不再理他,转身问叶尘:“这人谁啊?”
叶尘看了那人一眼,“石長风。”
石長风明显惊讶了一瞬,“你认识我?”
叶尘:“猜的。”
是猜的,但看石長风的样子就知道猜对了,不过就算猜对了也没用,这两人都不是总在江湖上游走的人,就算是知道了名字,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石長风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主动向两人介绍了自己,“萍水相逢即是缘,我叫石長风,是剑门掌门石魁的儿子。”
石長风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可见是真的想与二人结交,若是别人,恐怕早就扑了上去,毕竟,剑门的剑重金难求,能与剑门的人结交是何其幸运的一等事,更何况还是剑门的少爷。
可惜,他碰上的是这两人。
叶尘不是张扬的人,所做的事也注定了他不能张扬,因此不会轻易与人结识,尤其是像石長风这样身份不凡的人。
而景隗,烦他。
他总觉得这人看叶尘的眼光不对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的主动热情换来了两人如此的态度,石長风不免有些怀疑人生,他终于不太自信的问:“你们这是......欲擒故纵?”
景隗觉得这人不太正常,干脆不想理他,结果一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你就吃这个?”他问叶尘。
叶尘看了眼只吃了几口的炒素青菜,不知道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他不重口腹,这么多年一直东奔西走,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因此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转念又想到景隗的饮食习惯,因此喊来了小二,“麻烦再上个脆皮乳鸽吧。”
景隗抬头看了叶尘一眼,叶尘虽然不挑食,但却非常讨厌吃带翅膀的东西,连烧鸡都不吃,这道菜,明显是为他点的。
景隗心里刚觉出一阵暖意,还没等沾沾自喜,就看见叶尘直接站起了身。
“你去哪里?”景隗问。
“上楼。”叶尘说。
景隗看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便没再说什么,一路目送着叶尘上了楼。
“你们俩这是吵架了?”石長风悄声问景隗。
景隗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不识好人心,”石長风啧了一声,“我跟你说,哥哥是过来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你们俩之间哪里不对。”
景隗:“过来人?从哪过来啊?”
石長风:“你装什么傻啊。”
石長风见景隗不信,单手举高,打了个响指。没一会儿,不远处的桌子旁站起了个人,正笑着往这边走来。
来人身材娇小,一张小圆脸十分讨喜,上面略施粉黛,走起路来裙摆轻移,很是摇曳生姿。
一阵淡雅的香气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弥漫开来,景隗看见石長风在他的脸上刮了刮,然后手搂在了他的腰上。
“看懂了?”石長风挑衅的对景隗一笑。“没看懂的话,我再表演一下?”
眼看着石長风的手慢慢顺着那人的腰缓缓往下,景隗立刻开了口,“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景隗觉得石長风有病,怎么会觉得自己和叶尘是、是这样的关系呢,叶尘是他的师兄啊,虽然前世他们做......但这辈子,尤其是在知道了那么多真相后,他是想......敬着他的,他没想过要和师兄......
景隗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
石長风也愣了一下,“不是这样的关系?合着传说都是假的?你们俩不是都一起洗鸳鸯浴了吗?”
什么鸳鸯浴?景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想起在石長风的眼中,他是叶尘,而叶尘是计暮雪才明白过来,这是在说天攻门,他陷害叶尘和计暮雪的那件事......
这件事霄云不是已经做了澄清吗?为什么还是被传成这样?
“那次的过凡大会,你也在?”
景隗的语气有些危险,石長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说话也谨慎起来,“我不在,十门的人不允许参加,剑门只去了一个长老。”
“既然不在,又是怎么知道鸳鸯浴的?是那位长老告诉你的吗?”景隗脸上带着笑,眼神却透露出一种诱捕的危险。
如果石長风的回答是肯定的,景隗发誓,早晚会冲到剑门拔了那人的舌头!
石長风回答的很快,“不是的,是听外面的人说的,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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