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如玉盘,高悬天上。月光透过窗子,洒了满地。
木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缝,似乎有人急切的想要从里面出来,可还没等那人露出身影,门就被一阵霸道的力道砰的一声紧紧关死。
叶尘站在门前,手还没来得及再次触碰到屋门,就被一股力道裹挟着卷回了床上。
“小景!”
叶尘推着景隈想要压下来的身体,努力想要唤醒景隈的意识。
景隈眼中的赤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艳,像滴了血似的,妖异的很。
今晚,就是月圆之夜。
“师兄,我好难受……你的血怎么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景隈的声音,难耐中带着一丝委屈。
他不顾叶尘推拒的手,一次次埋头在他的颈肩,叶尘的脖颈到锁骨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红痕和青紫遍布其上。景隗的小獠牙咬的一次比一次深,鲜血顺着脖颈落到床上,晕染出一片红色。
可景隗并没有得到安抚,他的状态明显不对!
“景隈!”
这声连名带姓的呼喊终于让景隈停了下来,他从叶尘颈窝处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他不明白以前自己最渴望的甜美,如今为何变了味道。“师兄,我好难受……”
叶尘趁景隗松神,立刻反身将他压在身下。
“天衣绫!”
天衣绫从叶尘腰间飞出,将景隈的双手分别捆在了床头。
“师兄,放开我!”
景隗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被禁锢的愤怒让他剧烈的挣扎起来。
“师尊,小景不太对!”
这次,叶尘用的是海市蜃楼。霄云一眼就看到了衣衫凌乱的叶尘,他还没来得及开骂,结果就看到了被绑起来同样很狼狈的景隗。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小景他,好像有点失控,可是还保有意识。不知道为什么,师尊,我的血安抚不住他,他眼中的赤月一直都在。”
叶尘的话让霄云难得的愣了一下,就算是成年,就算是失控景隗也不该是这个样子。那人曾告诉过他,隐月是**的化身,想要会激发出隐月的血脉波动。
霄云一直以为景隗的**在叶尘,所以即使担心成年的这天,景隗会对叶尘做什么,也还是留叶尘一个人在景隗的身边,因为知道只有叶尘的血、或者是叶尘这个人能安抚住景隗。
可他没想到叶尘竟然安抚不了景隗。
“我就在山下,你先离开他,给屋子下个禁制,我马上就到。”
放在以前,霄云是不会管景隗的,让叶尘离开,景隗自生自灭就好。但自从与那人在一起后,从前对于隐月的诸多误会便慢慢消除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对隐月血脉会有那么多的误解,原来自己也曾和众人一样一叶障目。
海市蜃楼在霄云的话音刚落地时就突然烟消云散了,身后传来声音,叶尘刚转过头,就被一股劲风禁锢在了门上。
“霄云要过来?”
景隗活动着手腕,一步步往叶尘走去。
叶尘看着被扯开的天衣绫,眼神波动了一下,连神器都无法捆住他吗,小景现在的修为究竟在什么境界?
“他是来帮你的,你现在的状态不对。”
“帮我?我听到了,他让你离开我,对不对?”
景隗停在叶尘身前,手慢慢抚摸在叶尘的脸上,从眉眼,最后慢慢固定在唇上。那动作算的上温柔,却隐隐让叶尘察觉到了一种压迫的意味。
叶尘侧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他只是怕你伤到我。”
景隗看了眼自己被躲开的手,脸上露出了抹嘲讽的笑,他强行扭过叶尘的脸,“师兄,霄云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维护他,是不是我和他,你永远都会选择他?”
叶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腰间的阴阳鱼突然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霄云的声音。
“叶尘,景隗眼里的赤月是满......”
霄云还没有说完,阴阳鱼就被景隗握在手中,捏碎了。
“他到底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几次?”景隗欺近一步,周身散发出一阵强大的威压,叶尘几乎是动弹不得,只感觉到屋子的禁制被下了一层又一层。
两个人身体紧贴,几乎是不留一丝缝隙,景隗的热度和变化一丝不落的传达给叶尘,叶尘望着景隗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到了一双印着红色满月的瞳仁。
一句近乎呢喃的话贴着叶尘的耳朵传来......
“他以为,这次也能带走你?”
景隗近乎温柔的将叶尘抱起,往床边走去......
霄云站在门外的时候,景隗立刻就感知到了。
但是他没有停下来,只原本急促的动作缓缓变慢,然后解开了对声音的禁制。他抓起叶尘有些无力的手,在手腕上亲了亲,“师兄,放松点,我有点疼。”
“别,别动了小景......”叶尘的声音被景隗弄的支离破碎,无力中能听出一丝难以忍受。
景隗缓慢并不容拒绝的继续着,甚至在叶尘的耳边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浑话。
“师兄,你疼疼我......”
屋内传来木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叶尘隐忍的声音伴随着景隗粗重的喘息,任谁都知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
霄云寒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他知道景隗是故意放出声音让他听的。
到底是隐月血脉,景隗的这几道禁制,将霄云限制在了门外,他的声音传不进去,他的魂力和灵力也传不进去。
霄云放下试探的手,这禁制,他是能解开的。只是那时,天也该亮了。
霄云这个时候,是真的后悔让叶尘陪在景隗身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声音弱了下去,只能听见景隗的低哄,又过了一会儿,木门吱的一声,被打开。
景隗胸前衣襟半敞着,露出的皮肤上挂着一层薄汗,上面还能看到几条被抓出来的血痕。他懒洋洋的倚靠在门边,门半开着,从屋子里散发出一种不可明说的热度和味道。
透过门缝,叶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霄云挥手关上了门,然后抬眼看向景隗。
景隗的脸上还挂着情热未褪下的潮红,里衣松垮垮又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眼睛微眯,嘴角带笑,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极为餍足的气息。
“霄云宗师,好听吗?”
霄云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魔主的影子——阴暗、偏执。
“是你自己找死!”
威压如山般笼罩住景隗,霄云毫无保留的对景隗出了手。
景隗对霄云的怨气和嫉妒,也在这一刻爆发成一股极为暴戾的灵力,让他毫不退让的迎了上去。
二人在木屋前打的难解难分,却同时默契的不波及到木屋,并为木屋下了禁制。
打到最后,银狼与雪豹都化了形,周边的树木倒下一大片,落雪和尘土席卷成一阵阵风暴,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摧毁,唯有木屋,偏安一隅。
最后,还是隐有波动的阵法,让两个人不得不有所顾忌的停了手。
霄云眼睛眯了眯,有所怀疑的看着景隗。
景隗不过才升上三境,尚未闭关,怎会将灵力与魂力融合的如此彻底,而且,景隗刚才的实力,不该是一个刚刚成年的血脉者所能拥有的。
景隗抹了抹嘴角的血,仔细辨别了下刚才打斗中自己闻到的味道,然后心情无比愉快的开了口,“霄云,你竟然跟南宫肆结了契。”
每个成年的隐月,血脉中都带着刻骨的传承。他们会在成年的当天无师自通的习得什么叫做结契,怎么才能结契。
隐月的结契被称为妻侣契约。
妻侣契约是为了血脉的传承,因此需要固定的伴侣,需要双方心意相通,等同于被天道约束的婚约,既是承诺,也是约束,这契约一结,相当于给了对方半条命。
外人很难分辨出来,但灵力剧烈波动的时候,隐月血脉却能通过气息辨别。
景隗在霄云的身上闻到了独属于南宫肆的血脉味道。
南宫肆竟然没死!
霄云不意外他能闻到,他看着景隗眼中时隐时现的赤色满月,冷笑着开口,“看来你已经知道什么是妻侣契约了,也省的我多费口舌。”
“景隗,你的妻侣契约,给了谁?”
这句话让景隗愣在了原地,什么意思?他的妻侣契约给了谁?他的妻侣契约当然是要给叶尘的——等一下,景隗想到了什么,刚刚他为什么结不了契?他不敢相信的运转了一下周身的灵力,然后僵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
霄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皱起了眉头,“别给我装傻!你眼中的赤月已成满月,是已经结契的标志!我一直以为你待叶尘是真心的——”
“我对师兄就是真心的!”
“真心?你跟别人结了契,却还和他——这种真心,你觉得他会想要吗?”
“我没有和别人结契!我没有......”景隗的反驳慢慢低了下去,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
霄云其实心里也是有怀疑的,隐月血脉只有成年后才会知道如何与人结契,而在景隗成年之前这几天,只有叶尘陪在了景隗身边,按理说,景隗是不会与人结契的,但是,那眼睛里的满月骗不了人,叶尘的血,也确实不再能安抚景隗。
霄云看着景隗万分痛苦的样子,深吸了口气,决定看在叶尘的面子上,先放下对他的私人看法,至少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景隗到底与谁结了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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