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放上去,再坐一盏茶的功夫。”
青鸟被他一堵,脸上连假笑都没有了,直接拒绝。
“骨朵让我来接小宝,今天就到这儿了。”
米诺漠然不语,走到枯藤吊床边,坐在藤椅上,指了下豹头宝。
“自己坐上去,继续运功。”
虽然米诺平日里最疼他,但一旦板起脸来,也是怕的。
豹头宝在青鸟脸上亲了亲,用小掌心肉垫拍了拍青鸟的胳膊以示安慰。
“叔叔喝杯茶再走,很香的。”
对于吃喝,米诺从来都是惯着的,黑木小几上瞬间出现了茶盏,香气弥漫。
大白白忍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
声音极低沉地说:“骨朵一直把豹头宝放在第一位,还望尊上不要利用孩子。”
米诺脸色骤冷,默默听着。
“尊上若想小宝,就去青鸟之巅我阿娘处,小宝跟着奶奶住,不必再去水榭。”
“……他让你这么说的?”
“……是我俩的意思。”
米诺苦笑:“他可说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好像在说,老子还等你告诉我呢。
米诺瞧青鸟的脸色,心知就一糊涂蛋,一贯的什么还都不知道呢,先无条件支持了再说。
米诺想说话,发现嗓音变得嘶哑。
睫毛颤了颤,半晌,才推给大白白一瓶灵水。
低沉道:“这个带回去,云朵水,喝了可以清肺润喉。”
说完,站起身回了树屋,不再管院里的二位。
大白白一脸茫然。
看着尊上的背影很悲伤,骨朵也是人前闹腾,人后要死不活。
这二人到底在瞎折腾些什么呀?!
晚上给豹头宝讲完故事,骨朵回到水榭的寝室。
草草洗漱完毕,他上床盖上被子,胃里又开始难受。
他知道自己只是简单的难受,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吐的。也许这就是书上说得失恋综合症,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他缩成一团,紧紧裹紧被子,努力缓解自己的情绪,以期安抚胃里的翻江倒海。
他开始厌恶人多,这让他压抑。
寂静的夜,可以随意他散发情绪,可肆意的心痛又把他撕裂成了碎片。
骨朵以为他能笑着面对这一切,所以他强迫自己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又失了控。
他嘲笑自己一开始就自欺欺人!
贪恋那么一点温存,真是活该!
他笑得有点儿停不住。
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可真没出息!哪里像个大男人!
骨朵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的哭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哭的感觉,真TM的痛快!
没什么比这个更爽的。
骨朵哭得挺伤心。
骨朵抱着枕头,整张脸在上面蹭,却没有多少眼泪。
他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自己哭到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原来嗓子哑了是这样的,笑不出声,也哭不出声。
只听到喉咙里,呜呜呜的沙哑声。
这凡体太不给力!
哭都哭不痛快!
骨朵狠狠地抬起手猛往床上拍,竟传来了哗哗的手击水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筑鸾林的天水谭边,米诺坐在岸边正看着他。
看清人的一瞬间,骨朵彻底崩溃了。
啊——!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挥起拳头就打,用力的,大声嘶吼——
也看不清自己到底打到了哪里?
反正用尽全力挥拳就是,这比无声哭泣让他好受了许多。
骨朵也不知自己到底挥了多久的拳?
不知道自己是醒着在打人?
还是在梦中发泄?
一切都是混乱的。
直到脱力了,他趴在水潭边,头无力地垂着。
林间照过来一丝弱弱的阳光。
天要亮了,他必须振作起来,还要去上学呢。
骨朵扶着地面晃晃悠悠往起站。
突然被拦腰抱住,一起跳下了水潭。
身体的触感让骨朵明悟,这不是梦境。
他,又被人侵犯了。
“骨朵!”
等他被抱出水潭,米诺举着天水杯喂他,声音柔和又沙哑。
“喝口水,嗓子能舒服点。”
这种每天都会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总能勾住记忆,让骨朵呼吸瞬间不稳当起来。
他想开口拒绝,可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索性接过来灌了几口,悄悄舒出一口气,态度坚决。
“送我离开。”
“喝点粥再走,马上好了。”
米诺站起身,往膳房走,骨朵侧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
走路的姿势好像有点瘸?
他刚才拳打脚踢,没留手。
因为这是米诺,骨朵完全没有顾忌,却忘了,他在此处总是以凡人之躯面对他。
这一瞬间,骨朵的大脑一片空荡荡。
无数种滋味涌上了心头。
想念,是的,这近十天的日子,他是想念米诺的。
委屈,是的,他委屈到家了!他知道米诺爱他,但也挂着那边。
绝望,是的,他最多的感觉就是绝望,黑雾鬼王是他的分身,随时可以收回。但骨朵已不是洛伊,幽冥界域的洛伊已不是无意识的魂能,骨朵与她再没有了合并的可能……
种种种种,搅在骨朵的脑海里,时不常就掀起狂风巨浪,不得宁静。
“来,先喝碗小鱼粥,又香又浓,我喂你。”
“你只说不要我了!”米诺端着粥碗,温声哄道:“没说不喝我煮的粥。”
骨朵低着头,用力喘了半天气。
他想再说些狠话,声音又哑了,哼哼了半天,他憋出一句。
“米诺,我是真的不要你了!请记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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