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苏冉的边上,书和苏冉都静静的趴在桌上,一切都是静的,只有我的心跳,太吵了。
我其实坐了挺久的,就是坐着,神经飘荡在头顶无法捕回,晃了晃脑袋,抬手把苏冉拍起来。
“别装了,现在很晚了。”
“这里一点也不舒服,灯还晃眼,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帅哥的,半天就你在旁边坐的笔直。”
“…”
“常玖?”她手在我眼前挥,见我还是没理她,就直接掰过我的头。
“你怎么了常玖?要超度了?”
“超个屁,你去二楼帮我把书还了,我发个消息让寝室阿姨留个门。”
“行…你什么时候看起《残力》了。”她拿起书,好奇翻了两页,又合上。
“本来想拿《白日》的,结果别人要拿,而且上面又黑,随便摸了一本就下来了。”
“只有一本吗?”
“嗯”
她不再问,转身上了楼。我站起身,只觉得腰酸背疼,伸个懒腰,收拾桌上东西。
苏冉下来的快,她手里还握着书,是不知道放哪吗。
“这么快,太黑没拿手机?”
“黑什么,灯都快晃瞎我了,而且《残力》旁不就是《白日》嘛,我帮你拿下来了。”
“?”她将书递给我,书侧面的褶皱无不告诉我,它就是之前那本书。
“你上楼没见着人吗?”
“楼上没人了啊,怎么了?”
“苏冉,我可能遇鬼了。”
“啊?”
“算了,没事。”头疼的厉害。
“那我们回去吧。”
苏冉先我一步走,我看着书面“白日”两个大字,翻开,在目录的顶上,浅浅的铅笔字,与深黑的目录对比更加明显,不由得念道。
“景惜”
之后我们回了寝室,苏冉的寝室在我隔壁,打声招呼便回去了。本来想会不会打扰到同学,结果一进门,四个床倒是铺好了,就是见不到一个人,这倒也好,洗漱之后躺上床,关灯,心中祈祷,不要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苏冉给摇醒的,她告诉我要早些去班主任那里,她带我去。靠,怎么一个昨晚还半醉的酒鬼,一早精神比鸡都好。
差不多后我便跟着她去,大清早并不想说话,老师说了什么,问了我什么,我又答了什么,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记得我去了教室,教室里同学是分开坐的,没有同桌,我就坐在苏冉后桌。
这个学校下午五点就放学,之后可以选择在教室自习或回寝或回家。本没有事做,正巧的是前几天酒吧老板陆契,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晚上6点到10点半,这下有了。苏冉可能又是不放心,她知道后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告诉我注意点,随时留个心。
所以放学后吃过饭,我就给陆契打电话,他一开始没接,是之后给我打回来的。
“喂小玖,是不是决定回来帮忙了,没有你的日子甚是繁忙啊~”
“老规矩,三七成,你三我七,今天就来。”
“怎么这孩子越大越胡来了,哥我是小本生意,店也就600多平,外加三栋客房。你怎么忍心啊,当初你妈临终时,专门让我给你孩子吃苦,现在好了~”
“烦,我可以去别的…”
“成成成,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的,你尽管来。”
“一会儿到。”
挂了电话,正准备打车去,苏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拉住我,她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去,我点头,她叹气,说要每两小时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消息。
也不怪她如此担心,在四年前我要满14岁时便去了那打工,陆契要照顾客人和我,但奈何店大人多,也不能随时随地的看着我,一次差点被下药带走,还好陆契临时回店,那天苏冉就抱着我哭,说不要我干了,说什么都不干了。之后也是每次去酒吧都要同她说明,不然她是真会报警。
打车到酒吧,这酒吧叫妄,一直以来都觉得挺奇怪的,下车陆契站在门口接我。
“可算来了,脚都给我等麻。”
出于礼貌,我叫一声“陆契”
“小兔崽子长胆了啊,叫我什么。”
“走,进去了。”
店里还是老样子,除了架子上的酒又多了些,别的没什么变化。我一般就在三楼,一二楼会有很多人,他们放音乐,他们跳舞,他们蹦个一天一夜,之前就在一楼,不安全又到三楼去。三楼相对人少,安静些,来三楼的人要么有钱、要么买醉、要么办公,可能是这里隔音棉就铺了好几层,除非把楼拆了,要么三楼什么也感觉不到。
换了工作服到酒台,今天三楼没什么人,狂欢的都在楼下吧。
终于可以安静摸鱼了。
“小玖!”
猛的睁开眼,见来人身着酒红色裹身长裙,长而卷的棕色头发随意披着,左手拿墨镜,右手甩着哪个品牌的包,脚踩恨天高,昂扬迷眼,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自然而然的坐在前台,翘着二郎腿,手微微托着下巴,整个身体向前倾了倾,暗红色的口红,长而细的眼线,满眼充满了魅惑。
“老早就听说你要回来,今儿算着时间来,这恰好你在。”
我就很疑惑,才同陆契打了电话,她却早就听说了。
“那小姐想喝些什么。”
她似乎在等我这句话,微勾唇,轻摇头说:“喝什么不重要,主要是我想看你。”
“百许暮,你正常点。”
“加钱。”
“得,今想要星星我都给您摘下来。”
“好啊。”她双手搭在前台,笑得很开心。“可惜了,今天我们不是单独的,一会我的朋友要来。”
她自顾自的说着,而我为她调威士忌酸。
“她倒是年纪轻轻就找到了工作,和姐妹儿一样自己拼出富贵。”
“她小你多少。”
“7岁,应该再过五六个月到20。”
“那挺厉害的。”
“可不是嘛,老娘看中的人才,早晚挖到我公司来。”她接过我推给她的酒,又说:“我说小玖你是哪个学校?”
“晋城市中学,新学校。”
“对对对,就是你那个新学校,我朋友正巧在那。”
“她是老师?”
“不是,她在那学习,听说很喜欢跑图书馆,每天都赖在那,没事还给我带两本书来。”
“是嘛。”
我摆弄着手中的抹布,百许暮示意我她去接电话,看她成熟稳重的背影,又不由想到,好几年前因找不到工作,为自己未来发愁,来这酒馆喝闷酒的女孩,如今是个靠自己能撑起半边天的大老板,我却还在这该死的酒吧。
长夜漫漫,天色早就暗淡,柜台弱弱的暖色灯恍,恍惚间见着了朝阳,过长的发梢遮眼角,误视枯枝。想要站在露天的阳台,眺望满天星辰,眺望万家灯火,也算是感受一次暖风悠人心,也醉人意的快活。
正想着许暮去了好久,就见她又风风火火的踏上三楼,身后跟着一位长发及腰的女生,虽看不清五官,但仍觉很精致。
她是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清淡的很。同许暮站在一块,简直了,一个浓妆艳丽,一个清纯淡雅,都有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小玖我回来啦。”
我并不说话,用布擦着高脚杯。
她又说:“两杯特调,什么都行。”
之后便一直聊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直至很晚,直至我要下班。
“许暮,我下班了,还想喝什么待会儿有夜班的来。”我收拾东西,脱去工作服外套,百许暮用一种你不赚钱了的眼神看我。
“才10点多,这么早吗?”
“学校有门禁,11点不让回寝,怎么你给我住酒店。”
“也不是不行。”
“下次吧,我要走了。”
百许暮点头,但她身旁的女孩突然站起来说:“晋城市中学,我也要去,我载你一程,顺路。”
她语速快且轻,丝毫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加上百许暮在一旁煽风点火,推着我说时间是不早了,一个人不安全,我就很懵的推上电梯,下到负一层,站在那女孩的车旁。
这车是黑色的,我并不识车,但感觉很贵。她轻语:“上吧。”
拉开副驾驶,车里没有像其他车的异味,没什么味道,只不过突然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内,她身上的淡香显得浓郁。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说话,可能是过于尴尬。她开着车窗,我望着窗外,风吹刮的声音暂时掩住我们的耳朵;街边路灯似流星般划过,暂时吸引住我的眼;安全带暂时捆住我的身;为什么没有什么来捏碎我的心。
很快就到了,她只是将我送到门口,没有开进学校,推开副驾驶,同她道了声谢便要走,她也下车。
“常玖!”
对于她知道我名字不意外,倒是意外她要叫住我。
转过头,见她站在路灯之间,站在大山之下,站在黑夜之中,她的长发随夜风而飘荡,一副岁月近好的样子。
心脏漏掉一拍,她真的好美。
“怎么了。”
“…早点休息。”
我其实很想问她叫什么,说好顺路又为什么不进去,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
算了,我妈告诉我,对陌生人要礼貌,不问私事,不问任何别人不主动告诉你的事,若别人要做,那定是有他的道理,不问不干扰,给自己和别人减少麻烦。
只是一句“你注意安全。”随后便进入学校,走进见不到对方的分界线。
又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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