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猛的睁开眼,是梦啊。
可能是还没有缓过来,心仍跳得快,这梦好真实,现在我似乎都能感受到颈肩处的温热,不敢回想。
回教室时,沈施清来找我,我们不熟,没什么客套话,于是直奔主题。
她告诉我谢然在生她的气,有一天没同她讲过话了。
问怎么了。
她说谢然借了她一本书,她没注意,把书借给了别的男同学,谢然很讨厌同男性接触,包括碰她的任何“东西”,所以她就生气了。看我和苏冉打打闹闹和谐的很,于是来问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能一样吗。而且苏冉心大,她生气没一天自己就给忘了。但沈施清都来找我了,还是假意识的问两句。
“什么书,图书馆借的书?”
“是她自己的书,那书借我半月了,图书馆借书五天之内要还的。”
“五天之内还?”
她点点头,“没还的话,会全校播报让你还,不是,我们的话题好像不是这个。”
“那,你去找谢然赔罪,主动点,想想她吃哪一套,她应该就会理你了。”
打发沈施清后,算了算借《白日》这本书也大概有四天了,今天去还了吧,刚好今天也不用打工。
图书馆。
我现在都对图书馆有阴影了,想要让苏冉陪我去,结果她在中午跑路了,不知道多久回来,反正今天是回不来的。
下午放学,天气不温不热,反而暖色的阳光照下,云遮半边天,任风如何吹,也不舍眨眼。
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去吃饭,这天一时半会儿也黑不下来,现在赶快去把书还了。
《白日》,同现在挺不搭的,轻轻用拇指摩擦着书面,翻开,景惜两字仍在目录上,浅浅的,铅笔字有些模糊了,但不遮它好看的轮廓。
风吹过,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什么硬的东西,拿出来才想起是许暮送的巧克力。正巧,不想吃饭,吃两块巧克力解解嘴中的乏味。
剥开黑色包装,送进嘴里,在舌尖化开,用牙齿咬碎,突觉不对咽下肚。妈的好你个百许暮,怪不得苏冉会喜欢,谁家巧克力里灌茅台啊。我……yue.
没吐出来,没觉得很辣很冲,只是走了两步头发晕,有些热。没管多少继续往图书馆走。
可能是酒精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上楼,明明可以把书直接放前台的,我却拿着上楼。我可能是有病吧,谁知道那巧克力有后劲,上楼时眼睛有些花,胳膊撑着楼梯扶手,左偏右倒的踩着楼梯,同那个丧尸有什么区别。
恍惚间到了书架边,我只觉得头热的厉害,眼里没有交点,窗大面积敞开,带着凉意的风将我推至死亡和极度疯狂之间,来回徘徊。
我好像看见了,她正在两书架之间,夕阳透过玻璃,射过书籍,正正好好照在她的侧脸,余阳在微风之间轻抚衣肩薄纱,腰下白裙。她双手背在身后,轻抬头微踮脚尖,像是在选书,在望夕阳。
她看过来了,可我撑不住了,倒在地板上,冰凉的瓷砖贴近我发热的脸,好舒服,不想起来。
之后我便没有记忆,只是再次醒来时,天是黑色的,我坐在图书馆里的座椅上,对面是位长发女孩,她专注的翻着书,敲着面前的笔记本。
百许暮的朋友啊,见我醒来,很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我知道自己是摇头还是点头,还是好热。
她说看见我时,我突然就倒了,不知道是怎么的,摸到我包里有巧克力,认为是低血糖,又给我喂了一颗。好家伙,我真是谢谢你了,怪不得现在天都黑了。
“你一躺就是几小时,现在马上11点,你还要回去吗?”
“不知道,让我想想。”
“想一会儿就回不去了。”
“…好像是,那就不回去了吧。”
“你今天喝了多少。”
我没有回她,头实在疼的厉害。别人眼中应该是一个醉鬼模样,别靠近,会惹麻烦的。
周围太安静了,以至于她小声的呢喃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说,“那就不回去了。”
她继续看着她的电脑和书,我手撑着脑袋,东瞟瞟西瞅瞅,见她电脑旁的《白日》。
“这…不是还了吗。”我伸手想拿。
“我帮你还吧。”说罢她直接拿起书起身。
“不要,景惜!”
心中一急,脑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也就顺着喊了出来,我真是,他妈在发疯啊。
那人转过头,脸上有些惊愕和疑惑,只是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对不起。”
也不再说话,周围又充斥着宁静。
不想面对了,干脆就趴在桌上吧,不要起来了。把头埋在手臂里,在狭小的空间内,呼出的气体,真的热的。
对面发出翻书的声音,挪挪手臂,露出眼睛,想看看她,结果被笔记本挡的只见头发丝。
“景惜…”
“…”
我没有在叫她,她好像也知道我没有在叫她。
“在公用书上写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买下来,不就是属于我一个人了吗。”
“买下来?都可以免费看了,没必要买下来吧。”
“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就觉得,不一样。”
“哦”她的语气好像在哄孩子,又说些小孩听不懂的话,让小孩着迷,好奇,为之去探索,这算不算新型诈骗啊。
又趴了会儿,再次清醒时,她在收东西,应该是吵醒我的。她看着手机小声道:“12点多了。”
我好困,又没什么力气,她在我边上低头问我。
“第二天了,我带你回去。”
“你能带我去哪。”我仰着头问她,灯刺眼,我看不清她的脸,她刚才的话也好像没有在问我。
“回寝室,是教师住的那栋。”
“可以吗?”
“没有老师的。”
她将我拉起来,一手提着她的东西,一手还要撑着我,真是遭罪。
出图书馆我就扯了扯手臂,说我自己走,她松手,我一个踉跄差点拜早年,得亏她将我拉住,便不松了。
有时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太丢人了,想聊几句分散注意,她倒是先开口问我多大?
“17”
“17啊。”
“去你寝室我睡哪,地上还是哪位老师的床?”
“老师寝室与你们住的不一样,一个人一间,有沙发的。”
“?那我睡沙发?”
“不然呢?”
我点头,好家伙,果然电视剧里都是假的。
夜路难走,路灯闪,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此刻不赶时间,不争朝夕,就是这样走着。我突然笑了,身旁人疑惑却不开口,我不知道要不要同她说,毕竟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没有同认识几天,与不熟到都不确定对方名的人讲过。
但我还是说了,我把它算作一场发疯人的自言自语,只是正巧身旁有个听众罢了。
我说:“我在好久好久之前就有一个梦想,我想,怎么人活着那么累啊,是学习也好工作也罢,我怎觉得哪个都好累啊;如果有一天,我能在一条长到看不到尽头的窄路上走,身旁是宽阔的马路,管它有没有车,有没有人或者是没有下雨,我就在那条小路上走。但一定要有路灯,灯一定要是暖黄色的,这样我走就不会害怕了。我什么时候能这样走,真正能不去赶时间、不去在意、不去关心,心里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就让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走,让我走无数个夜,让我走到死亡,走到时间尽头。永远,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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