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一见如故

无衣惊魂未定,见来者竟是位仪态端庄、举止优雅的翩翩君子,又见昭王等人对他毕恭毕敬,心知此人大有来头,不敢造次,赶紧揖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可感恩戴德。”

长荣公主下车来,对陇佐施了个礼:“拜见王兄。”

陇佐问:“王妹可受到惊扰?”

“未曾”,长荣先是摇了摇头,又替无衣求情:“适才二王兄无礼在先,请大王兄不要跟这位公子计较,他并非故意。”

无衣施礼:“谢公主大恩,小可没齿不忘。”

公主一撇嘴,道:“谢我做甚,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

无衣赶紧又对陇佐施礼:“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陇佐见无衣面庞俊秀,儒雅斯文,气质不凡,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不由得心生好感,他问:“我见你并非本地人士,为何而来?”

无衣答:“我乃鄀阳人士,家遭变故,父母皆亡,特来大渊投奔舅父孙丞相。”

陇佐道:“哦,原来是丞相的外戚,那我干脆送佛送到西,这就带你去丞相府。”

无衣跟随陇佐去了丞相府,丞相孙致远谢过太子后,听无衣哭诉家庭变故,亦心痛不已,跟着唉声叹气:“唉,我早朝时已经听说了,妹妹、妹夫无辜遭此劫难,实在是惨绝人寰,那郑铉何德何能,仰仗其妹得宠,平步青云,嚣张跋扈,只手遮天,我亦听说,楚南王已经拜他为大将军,此人乃一酒囊饭袋,让他领军御敌,鄀阳早晚毁在他的手上。”

孙致远见无衣着男装,且衣衫不整、妆容潦草随意,便让女儿云舒带无衣下去更衣。夫人王氏见太子亲访,受宠若惊,殷勤备至,她亲手奉上茶水和精致的点心,施礼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臣妇一家不胜荣幸,臣妇代表一家老少,感谢殿下舟车劳顿,亲送无衣至家。”

陇佐谦道:“夫人言重,我恰巧路过,见贵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便顺道将他送至府上,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宾主寒暄间,无衣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后从内室出来,袅袅婷婷,款款施了一礼:“民女秦无衣,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陇佐见无衣着女装竟花容月貌、飘飘若仙,跟之前的那个翩翩公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他呆呆地盯着她,道:“秦公子意气风发、豪情飒爽,秦小姐风姿绰约、沉鱼落雁,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无衣道:“殿下,无衣虽是女儿身,但保家卫国、平叛安民,不分男女,人人有责。”

陇佐暗自佩服无衣的见解和担当,赞道:“巾帼不让须眉,秦小姐倒比好些尸位素餐的文臣武将明事理、有担当,本王甚是钦佩。”

无衣道:“谢太子殿下抬爱,无衣虽布衣蔬食,力微势弱、见识浅薄,惟愿为两国友好尽一分绵薄之力。”

陇佐起身告辞,云舒带着无衣去她的房间休息去了,王夫人与孙丞相诉说:“老爷,你妹妹一家几遭灭门,无衣前来投奔,按说我这做长辈的不该说三道四,只是,我这心里边憋着些话,不吐不快。”

孙致远劝道:“不就多双筷子?忍一忍,过不了几年她就该出阁了,夫人不必顾虑太多。”

“那么简单倒好了”,王夫人道:“一来,你妹一家几十口人只活了这一个,命不硬做不到,我担心她是扫把星现世,会把厄运带到咱家。再者说了,伴君如伴虎,你妹夫乃楚南王之弟,封殷国公,拜大将军职,位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谓地位不显赫,他辅君佐国,战功彪炳,楚南王还不是翻脸不认人,说灭他全家就灭他全家?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哇。”

见孙致远默然,王夫人又道:“二来,我刚才见太子似是对无衣动了心思,我原指望将云舒嫁他做太子妃的,怕只怕,无衣会横插一杠子,坏了这桩美事。”

孙致远对夫人的话将信将疑:“不会吧?黎民百姓结亲还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更何况王室贵胄,更得权衡利弊,讲究门当户对、生辰八字是否适配,无衣无权无势,无家可归,太子将来乃一国之君,怎会如此轻薄滥情?”

王夫人不屑,道:“嗤,这个我倒是比你懂得多。男女之防远胜于水火,我观无衣,一身媚骨,媚姿媚态,偏偏又长了一副狐媚妖容,在太子面前扭捏作态,大施妖娆之术,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难说太子不会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即便日后云舒如愿做了王妃、王后,难保太子不会纳无衣为妃,后宫独宠她一人,你我岂不鸡飞蛋打?真到那时,不但亲戚做不成了,反目成仇也说不定。要我说,她既来了,咱又不能赶她走,还是尽早给她寻个夫家,这对她也好,她父母不在了,你这舅父完全做得了主,此乃两全其美之策。”

孙致远觉得夫人所言不无道理,点头附和:“还是夫人高瞻远瞩,此事,还是夫人看着办吧,只要官宦人家愿娶,我会当嫁女一般陪送一份丰厚的嫁妆,里里外外,咱也算对得起妹妹跟妹夫了。”

王夫人道:“此事有那么简单倒好办了,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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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无情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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