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跟母亲王夫人叙谈,齐妈妈来报:“夫人,宫里传来了话,说是有两件事要禀报夫人,喜忧参半,喜的是,二王子已经禀明君上与王后,说是要娶秦小姐为妻,君上与王后已经首肯。”
王夫人喜滋滋,道:“嗯,知道了,不出意料。”
齐妈妈恭维道:“夫人神机妙算,一切尽在夫人掌控之中。”
王夫人呷了一口茶,悠悠然,又问:“那忧呢?齐妈妈你都跟了我二十多年了,知道规矩的,别净报喜不报忧,糊弄我。”
“老奴不敢”,齐妈妈小心道:“听说,君上担心丞相做大,只恩准两位王子中的一人可与丞相家联姻,昭王执意要娶秦小姐,王后娘娘宠爱昭王,逼迫太子殿下在御前起誓,太子只好发誓:一心为国,终生不娶。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王夫人闻讯勃然大怒,道:“明明都是忧,哪儿来的喜?!我机关算尽,竟然竹篮打水,为他人做嫁衣,岂有此理!早知如此,我该把云舒嫁给昭王,太子无后,将来王后的位子还是云舒的。”
天不遂人意,云舒甚感委屈,她泪盈眼眶,央道:“母亲,女儿非太子殿下不嫁,我可不想日后看人眼色,委屈求全,担惊受怕度日。”
齐妈妈劝道:“夫人,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那步,太子尚年轻,兴许他只是一时兴起,兴许是他的权宜之策,为讨父母欢心才发了个誓,当不得真,待日后他登了基,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道:“料敌从宽,万一他是认真的呢?如此,岂不毁了舒儿一生。”
齐妈妈进言:“依老奴的浅见,至少太子殿下上位之前不会沾花惹草,夫人有大把的时间从容应对,只要王将军还握有军权,就不怕太子不肯就范。”
王夫人忧心,道:“只怕太子不是盏省油的灯。再者说了,君上正值壮年,难不成要我青春年少的女儿跟他一起熬日月?熬来熬去,熬得人老珠黄,太子到时还会青睐舒儿吗?”
云舒被戳到伤心处,越寻思越伤心,竟抽抽嗒嗒哭起来,她道:“母亲,女儿干脆出家为尼,一了百了,省得您为我操心受累。”
王夫人一拍案几,叱她:“住口!瞧你这出息,我乃将门虎女,向来杀伐果决,怎生出你这般窝囊女儿!给我记住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去!母亲尚有千方百计应对,你怎敢这就泄了气?!”
齐妈妈劝道:“夫人息怒,您不妨跟王将军商量个对策,不就一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大将军动动小手指头就能够她一大呛。”
“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王夫人担心夜长梦多,咬牙切齿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斩草不除根,来年必发芽。养痈遗患,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齐妈妈立刻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附和道:“夫人,有些人天生贱命,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有施展霹雳手段,方显夫人菩萨心肠。”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昨晚,我听那贱人跟老爷说,明日一早她要跟一帮鲛人乘船去双髻岛一带勘察倭寇盗匪的情况,你这就找人告知家兄,让他自己看着办,只要他做得利索,人,死活无所谓。”
昭王陇佑一心想娶无衣为妃,于是就央求母后修书一封给北鄢王,请求他解除同裳与无衣的婚约,没料到,北鄢王竟回书断然拒绝,他说:孤与秦大将军乃生死之交,莫逆于心,将军虽逝去,但与他订下的婚约不会随之而去,除非事主二人均自愿要求解除婚约,否则,将择吉日给他们完婚。
拓跋王后虽贵为北鄢长公主、大渊王后,可北鄢王是个一诺千金之人,丝毫不给其长姊这个面子。王后心知他性格执拗、一言九鼎,一旦下了决心便不会轻易更改,无奈只好作罢,她让陇佑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陇佑暗自盘算:只要先说服了无衣解除婚约,同裳表哥那边自然不在话下,反正他俩又不相识,感情更无从说起,更何况,无衣父母双亡,她无权无势、无根无基,表哥将来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愿意娶这么个孤女为妻,他肯定会送给自己这个顺水人情的。
陇佑迫不及待,支派云展去约无衣在茶楼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商。陇佑见了无衣,开门见山,问:“秦小姐,冬月初六便是黄道吉日,若你首肯,我这就差人去跟丞相提亲。”
陇佑语出惊人,无衣没防备,她深感窘迫,委婉拒绝:“昭王殿下贵为千乘之尊,当爱民如子,为何强人所难?无衣早已据实禀明殿下,我已有婚约在身,无衣谨遵父亲遗愿,身不由己,恕难从命,还望殿下能体谅民女的难处。”
“本王向来重信守诺,披帛我已还你”,陇佑轻摇折扇,微微一笑,道:“秦小姐乃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明辨是非,怎么,竟食言而肥,醉了不认酒钱?可别跟我说,你愿赌不服输。小王虽才疏学浅,倒是真心实意对待秦小姐,愿与你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无衣道:“殿下,并非无衣不识好歹,‘百善孝为先’,无衣纵有熊心豹胆,亦不敢违抗先父的遗愿,还请殿下另觅良配。”
陇佑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秦小姐推三阻四,莫不是,昭王妃的位子竟委屈了你?”
无衣惶恐,施了一礼,道:“殿下,无衣安分守己,岂敢有非份之念。”
陇佑道:“这样吧,本王跟你重新赌一次,文比武比、时间地点由你定,省得你心存芥蒂,说我胜之不武。若你胜,小王从此与你形同路人,各不相干;若我胜,你亲自去北鄢与我表哥解除婚约,怎样?”
无衣见他死搅蛮缠,心知不让他死心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迟疑了好一阵子,终于狠下心来,道:“三个月后,我与昭王比武切磋,输者听从发落。”
陇佑欣喜若狂,与无衣击掌:“一言为定!秦小姐果然豪爽,甚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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