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玄策

第二十三章 程玄策

容钰待在静风轩整日的不出门,梁朝就想方设法带他出去透气。郊外的庄园里凉风习习,又赶上连天阴雨,净绿色的植被在这个季节还是生机勃勃。

“容钰,我带你去爬山吧!”梁朝望向远处的山,经过雨水洗礼的大坡岭日渐萧条。容钰不动声色朝前走,梁朝跟在他身后。一黑一白的两人漫步在泥土味弥漫的石头小路上。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片橙红之中,秋风萧瑟的林间,容钰出手接住飘落的叶。转而递给了梁朝,“给你!”

“礼尚往来?”梁朝一刹那就想到了在钰苑他送出的那片树叶。容钰浅笑点头,“这回礼可还合你心意?”

梁朝自然甚是欢喜,“合心意!”捧着宝贝一样,把叶子放在了贴近胸口的位置,还对着容钰拍了拍胸脯。容钰眼波流转,瞪了他一眼。

等到两人都大汗淋漓,才发现已经不知归途。梁朝手里拖着打来的猎物,寻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场地,“容钰,就这里吧!你等我一会儿!”

容钰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梁朝顺着小坡到了一处乱木丛中,然后抬脚用力踩着一根木棍。咔嚓一声,手臂粗细的木棒被他分成了两段,又俯身捡了一些细柴才爬上来。手脚利索的搭了火架,梁朝娴熟的当起了厨子。

容钰的视线一直盯着梁朝手里的东西,默默抚慰饿久了的肚子。梁朝轻笑出声,火光映衬下,他的眉目冷峻又夹杂着温柔,“饿了吧?马上好!”

看着不断摆动支架的梁朝,容钰不好意思的问好几次,“好了吗?”实在是天色已晚,饿的心慌意乱。

“给!”梁朝一把扯下一只鸡腿,容钰伸手接过就送到了嘴边,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虽然没有任何的调味,但是肉质鲜美,鸡皮被烤的没了水分,十分的焦脆。

“好吃!”容钰口齿不清的夸奖道。梁朝只看着他吃,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下次我们还来!”

“你怎么不吃?”容钰疑惑的看向梁朝,嘴巴还在继续小口啃着鸡肉。往常十分在意用餐礼仪的人,此刻也忘了规矩。

月光下容钰眼含秋波,眉目如画,撸起的袖子脱落下去盖住了白皙的手腕。梁朝不禁喉咙干涩,转过脸避开了他的凝视。“我不饿,你快吃,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来的时候没太在意方位,回去的时候又是夜里,两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一个时辰,才下了山。容钰困的眯起了眼,哈欠连天,“梁朝还有多远!”

梁朝不回答,径直蹲在容钰跟前,“累了吧,我背你!”不等容钰拒绝就双臂用力把人拢到了背上。容钰身体突然腾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搂住了梁朝的脖颈。胸口贴着温热又坚实的背,容钰渐渐陷入了沉睡。

春禾哭唧唧的坐在静院门口,看着远处走来的人。手里的灯笼提了又提,终于撒腿就跑了过去。“公子这是怎么了?”围着两人仔细转了一圈,好在有惊无险。

梁朝轻柔的把人放在床榻上,“春禾,你去打些水来!”容钰爱干净,出去跑了这大半天,肯定出了不少汗。春禾麻利的端着铜盆进来,撸起袖子就要下手,被梁朝赶了出去。

“哎,你会吗?别把公子吵醒了!”春禾被推到了门外,扒拉着梁朝的胳膊朝里面看。梁朝不客气的关上了门,“我会,你赶紧睡觉去!”

梁朝湿了帕子给容钰擦脸,容钰迷蒙中会心一笑,又睡了过去。默默给他换了寝衣,又擦了擦白嫩的脚,梁朝终于忍着燥热落荒而逃。

程玄策吩咐手下值夜的时候多注意青蓝殿,自己也在暗中观察情况。几天过去了,青蓝殿一切如常,于是让人回了太后。近期事务繁多,各地藩王前来缴纳岁贡,少不得要派人护卫他们的安全。西南王来得最早去的也快,其他的藩王都挤在了同一时间到达嘉兰。

驿馆里一年到头少有人来住,今日却热闹的不得了。陈哲顶着单臂忙着接待贵宾,程玄策不停的往驿馆加派人手。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程玄策走在幽静的大街上。头顶的满月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良王自小就调皮捣蛋,总钻狗洞出来寻他。大半夜的两人就在朱雀大街上,胡乱的跑着玩。转眼间,那人已经不知所踪。

“唉!”程玄策仰天长叹,手里的酒很快见了底。啪的一声,酒坛子被他摔在了墙上,碎片落了一地。

打更人在走街串巷,他也跟着声音慢慢走向家的方向。程府的门还开着,这是程府的规矩。家主不回,大门不关,还得有人守着。

程玄策踉跄着走上台阶,踩到最后一阶时,他竟然瞪圆了眼睛,台阶上赫然印着一个符号。大喜过望,他一时踩空掉了下去,整个人直滚到了街上。

府里的下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搀扶起来,程玄策抬手制止了,再次趴在台阶上,眼睛盯着台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良王死的不明不白,在谋反的事情没有彻查清楚前,就被先帝急匆匆的下旨定了罪名。再后来,先帝命他带领御前侍卫追捕逃走的人,直到他们在大坡岭看到了他的红衣,一切都结束了。

程玄策借酒劲儿又哭又笑,下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心里暗忖莫不是疯了?正当大家都不知所措时,程玄策终于恢复了正常,“扶我起来!”

程玄策被人扶着进了家门,吱呀一声高大的黑漆木门被关上了。雾气弥漫的房间里,程玄策靠坐在浴桶里。半晌,只听房里响起水声,然后烛火熄灭,一切归于沉寂。

朱雀大街靠近王宫的一处巷子里,一群乞丐围在一起互相取暖。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人其实活的最自在。程玄策一大早就赶来了,四处张望,寻了半晌也没瞧见要找的人。

一个乞丐不怕死的跪了过来,“爷,赏点吃的吧!”一双脏手就这样抓住了程玄策的衣摆,他本想一脚踢开这人,可低头看到了他瘦弱的身后躲着一个同样落魄的孩童,终是不忍心,离开前扔了两颗碎银!

狗蛋得了梁朝的银子,这几天带着同伴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把他们都领进了冷宫里。清晨一睁眼,大伙都要狗蛋买好吃的。

“你怎么这么慢?”狗蛋急着出去,前面的人却堵住了洞口不动,“快点儿!”

那人迅速撒回了手脚,狗蛋不明所以,自己爬了出去。头伸出去一半,也被程玄策堵在了洞口。

“程大人!”狗蛋笑嘻嘻的一脸讨好,“能让我先出去吗?”

程玄策拿开脚,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冷不丁的问了句,“最近在街头胡同怎么总不见你?”问完话还眼睛一刻都不离狗蛋,狗蛋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乞求道:“程大人,您就说什么事吧,别这样吓我,我胆小!”

“你还胆小?你都敢住进王宫里了,你还胆小?”

“呃,我住的是冷宫,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狗蛋当着程玄策的面碎碎念,眼皮时不时抬起看一眼。

程玄策还赶时间当值,直接就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

“程大人,我就一乞丐,除了你还有谁天天来看我们?”狗蛋说完猛的瞪了眼,圆溜溜的眼珠子朝胡同口张望,然后伸手就把程玄策拉到了更隐蔽的位置,“程大人,我跟你说了,你可得保密!”

狗蛋虽然是乞丐,可细看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小青年,他贴近程玄策,轻声细语道,“前几天我见到了良王!他还给了我一锭银子呢!”

狗蛋再说什么,程玄策完全没了印象,耳边只有那一句见到了良王。浑浑噩噩的离开胡同,他无心当值直接回了程府。贺礼言收到程玄策告假的消息,心里还纳闷了,一时担心还特意派太医去了程府。

白怀远今日无事又厚着脸皮去了李府,李治不胜其烦,直接摊开了问,“陛下对你什么心思,难道你看不出来?”

“你吃醋了?”白怀远喜上眉梢,不知不觉凑到李治身旁,“念之,你终于开窍了!”

李治一双凤目不自在的转移视线,耳朵尖渐渐红了起来,“白怀远,你闭嘴!”

白怀远放肆的捧起李治的手,“念之,我已经替陛下物色了一人,两人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呢!”

“你别胡来!”

“放心,陛下也不是愚钝之人,哪里会看不出我的用意。咱们就静待佳音吧!”白怀远说着猛的扑在李治身上,“念之~念之~”好像总也叫不烦。

李治眼神闪躲,手却慢慢的慢慢的轻轻搂上了白怀远的背。白怀远感受满到背部传来微弱的力道,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线。

“念之~”白怀远像一只慵懒的猫,仰头向李治讨好处,“念之~”。李治被他的声音喊的心里跟有蚂蚁似的再也忍不了,“别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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