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二

作为一个新手,平安的开珍珠过程堪称暴力,用剑刨开贝壳,作为没开过河蚌的新手,左看右看没看到珍珠的存在,无从着手之下,直接开始给河蚌片丝,在这么细致的查看之下,可能河蚌也觉得不能白受这场天降横祸,还真的被开出了三颗珍珠,还都是比小指还大一点的那种,虽然不是圆滚滚的,而是椭圆的,但是这也是活生生的珍珠啊!

林宸震惊了,她就是想想而已,这老天爷这么给面子的吗?

觉得老天给面子的林宸,很真诚的认为她也应该给老天面子,瞬间来了精神,示意平安继续。

平安无语望天三秒钟,认命的继续开贝壳,不过这一次就不和上一次那么随便了,主要是旁边有一个一直念叨着“轻一点轻一点”“动作不要那么快”“小心一点不要碰坏了珍珠”的殿下,不过看在殿下难得这么有活力的份上,平安选择忍了。

一一开过去,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差,只有三分之一的贝壳里面是有珍珠的,颜色各异,形状大部分都是椭圆或者水滴等不规则的圆,真正算得上圆珍珠的只有三颗,在整数为二十的数目里,只有三颗,几率绝对不算小。

林宸很满意,这些珍珠都不小,要不是形状各异,就是放在贡品里也算是上等品了,她想了想,把那三颗分别为粉色、绿色、白色的圆珍珠单独拿出来递给平安,让他找时间把这些拿去换钱,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扣扣搜搜的了,这马上就要出海了,海船可不能再马马虎虎的随便了。

至于剩下的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珍珠们,林宸直接分出来两颗给船家的两个孩子一人一颗,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儿已经十三四岁了,平时打扫卫生,浆洗衣服都是她在负责,而男孩儿才十岁左右,平时经常跳到河里抓鱼,也会帮着他爹划船收帆,平时最听他姐姐的话,这四口之家分工合作经营起了这个船运的工作。

剩下的,林宸等胡郎中和杜鹃回来之后,直接每人三颗,平安五颗——这位可是出力最大的,绝对不能忽略的,剩下的林宸就留给自己了。

林宸手里的珍珠,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就连杜鹃凑过来看了之后,都对她自己手中的更喜爱了几分,虽然这些也不够圆,但是总是大致一样,放在一起也是整整齐齐不是。

把珍珠开出来之后,这些河蚌肉也没有浪费,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烤河蚌炒河蚌炖河蚌,看在珍珠的份上,就连杜鹃都没有对这河蚌大餐有意见。

吃过晚饭之后,船家就带着儿女过来,让儿女把珍珠还回来,林宸想了下就知道了这船家的想法,直接让胡郎中去解决,胡郎中拉着船家走出去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船家就笑呵呵的去继续忙活,后来就没再提珍珠的事,不过接下来对这四个船客更加上心,事事周到。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大的集市,接下来到海边还有一段距离,船家采买了一大堆东西,甚至黄豆都买了一袋,说是要在船上做豆腐,让杜鹃满意极了,还自告奋勇要去磨豆子。

林宸看了看那个小石磨,觉得让她去消耗一下精力也挺好的。

东西采买好,也放过风了,随着船家的哟呵声,船驶入洪泽湖往长江而去。

据胡郎中说,这船家一家在岸上是没有房子的,这船就是他们的家,有客就拉客,有人要用船送货,他们也能做,这样的经历让他们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如鱼得水。

林宸曾经在船家的女儿来送饭的时候和她聊天,这孩子竟然有记忆以来就是生活在船上的,这孩子看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不信,还现场给表演了一个一跃入江给抓了一尾鱼才上来,惹来了船家婆娘的一阵唠叨。

看着对自己笑的开心的小姑娘,再看看在那儿拍手喝彩的杜鹃,林宸最终对着这孩子做了一个真厉害的动作。

接下来的路程,林宸没有再闭关辟谷,她问船家借了一根鱼竿,这鱼竿当然不能和她那豪华好用的滑轮鱼竿相比,就是一根打磨光滑了的竹竿,再弄了不知道是鸡毛还是鸭毛做水浮子,又把一根缝衣针烧红折弯做的鱼钩,堪称两辈子以来用的最简陋之最了——虽然她上辈子没有钓过鱼!

虽然鱼竿简单,但是鱼饵用的却是船家儿子专门弄的小虾,算是弥补了鱼竿的不足之处。

她钓鱼的时候,每天都闲极无聊的杜鹃就凑了过来,林宸不受影响的开始宸式钓鱼,其实就是闭目养神,耳边听着杜鹃一惊一乍的声音,在被杜鹃拉着说鱼上钩了的时候,林宸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她,“按说,你也算是一个海边长大的姑娘了,你没有钓过鱼吗?”

杜鹃尴尬的笑笑,“我小时候得祖父喜欢,我爹我娘就觉得我应该努力功课,也就在祖父身边的时候能放松一下,可是玩乐还真没玩过什么。”

林宸想了想那个营地的那个房子里堆的各种小玩意,有点理解的点点头,不过却也并不觉得可惜,她指着远处帮着父母干活的两个孩子,“你看他们,他们倒是有充足的时间玩乐了,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都分不清他们是在玩还是在干活,可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无非是重复他们父母的生活,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

杜鹃淡淡的看了那对姐弟两眼,“这就是身份有别啊!我生下来就是人上人,他们生下来就是在水上过活,各安其位就很好了,而且我看他们也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林宸轻轻笑了下,“听起来是正确的,但是林家本是草莽起家,三代以前还在山里做土匪呢,但是看看现在,我不知道你祖父派你来的原因,也不知道你愿意来的原因,但是如果你是抱着现在的想法继续下去的话,你最好也安于现状。”

杜鹃看着林宸的眼睛眯了下,但是林宸依然在看前方的鱼竿不为所动,她不甘心的问,“让我安于现状!理由呢?”

林宸手指轻弹鱼竿,侧了侧头,“我们这些人呢,和其他人是不同的,生下来就是被万民供养锦衣玉食,有全天下最有学问的先生进行教学,学的是治天下之道,可是最终为祸天下的根由也往往是我们这些人,没办法,我们总是很容易把祖宗给的和自己努力的弄混,然后就会对天下予取予求,而忘记了天下并不单单是我们的天下,还是他们的。”

杜鹃看着林宸指着的船家一家子不满的嘟嘴,“可是这是祖辈拼出来的,是我们应该享受的。”

林宸点头,“确实如此,但是我们的祖辈当初想的要的是国泰民安,是四海咸宁,是万民乐业,子孙是后来才有的,而我们这些子孙享受了他们拼出来的成果,那也要完成他们的愿望吧!总不能只有享受,而没有付出吧!当然了如果你认为你为自己争权夺利坐到最高处就是付出的话,那就是在自欺欺人,祖宗可不想要这样的子孙。”

杜鹃撇撇嘴,“要是都和你一样的想法的话,坐到最高处的意义就是为天下付出,那这世界早就天下大同了。”

林宸闻言噗嗤笑了出来,“小丫头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不过这世界要是真能出一个大同之世,而我曾经为之做出过努力的话,想一想那也挺幸运的。”

杜鹃看着林宸久久不动,最后摇摇头,“你这样皇帝皇后知道吗?”

林宸耸耸肩,“大概是知道的吧,所以我成王了。”

杜鹃无言以对,最后直接把鱼竿从林宸手里拿了过去,摆弄了几下之后就觉得无趣,在林宸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递了回去。

两人排排坐,一个人悠闲自在的钓鱼,另一个看着远方发呆,直到那对姐弟过来递来了洗好的果子,杜鹃看着林宸很自然的接过果子道了谢,那姐弟俩笑嘻嘻的摆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对这对姐弟有过谢意,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发自内心的。

杜鹃观察了一下,发现姐弟俩在送果子的时候,对着林宸的时候,就是姐姐很自然的上前送一个,然后弟弟也跟着上前送一个,而轮到她的时候,两姐弟互相看了看,才由姐姐上前,送过来了一个竹编的小筐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三四个,她接了过来,试探着也道了声谢,只见姐姐惊了一下,然后才咬着嘴唇对着她笑了笑,接着拉着弟弟赶紧走掉了。

杜鹃抿了抿嘴,拿起果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林宸看着这一幕笑了笑不说话,开始吃这种采自岸边的酸酸甜甜的不知名野果子。

洪泽湖占地颇广,连接了淮河和长江,船家沿着洪泽湖一路直行直接进入京杭大运河河道之中,接着沿着京杭大运河进入长江,最后再沿着长江直到到达入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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