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盛泽率领朝廷大军去到北城门外迎战，朝廷一方的颓弱之势竟然慢慢好转。
盛湛和林永敬处于大阵的中后部分，占据较高的地势观察场中情况。
林永敬评价道：“其实，桂王这人还是挺勇猛的，咱们这么严实的阵法他居然隐隐有要破解的架势！可惜啊！他是敌人，不是自己人！”
盛湛，“他和盛泊兄弟俩，虽然盛泊名声在外，但是真要仔细算起来，还得是盛泽厉害……当年桂州连续死了两个朝廷命官都没能平息的民乱，盛泽一去，竟然很快将桂州给收拾出来了，并且连年发展迅速……”
“诶……殿下，为何当年十五岁的桂王会选择桂州做封地？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陛下和贵妃可真舍得!”
盛湛笑，“盛泊尚且有点小聪明……他知道盛泽聪明，怕盛泽与他争地位、权势，便背地里说动父皇与他母妃将盛泽外放到桂州去……”
林永敬嗤笑，“这个新太子可真是随了秦家的自私自利！这以后怕是要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兄弟阋墙大戏了！也不知道秦贵妃他们会支持谁！”
“难说……”见朝廷大军越打越猛，盛湛扯紧缰绳，朝后大声喊道：“所有人，情势有变，现在即刻入阵！”
盛湛和林永敬身后的万千将士齐声呼应，应声喧天，气势非凡。
当盛湛和林永敬驾着战马向前冲去，后面的兵马大军也紧随着两位将领的步伐跟进。
见又有一批兵马冲入前阵，朝廷大军里负责观察情势的将领命令号角手吹响拨兵的号角。
当号角声响彻整个战场，听懂这声响是为何意的盛湛朝着后方大喊，“大批敌军即将涌入！所有人做好准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按照盛湛之前的估算，朝廷之内的储兵数量当是比不过己方的，如果五日之内没有大批地方援军前来支援朝廷的话，好好布局，当是能成功杀入京城的，但纵然有了完美的计划却也不能忽视那些不确定性因素。
所以不管朝廷大军如何行事，己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毕竟没有人清楚秦家和盛泽手中是否还有别的底牌。
双方慢慢交阵，不消多时，双方便已经各有一批人因伤或亡倒在了地上。
战事激烈，人、马无暇去顾忌足下之人是己方的还是敌方的，皆是不管不顾地踩过去，去斩杀下一个敌人。
盛泽与冲锋在阵中的盛湛不同，他一开始就等待在朝廷大军的后方，静静地观望前方战情。
“桂王殿下，此次叛军来势汹汹……不好对付啊！而且林永敬那个叛徒说不定早将咱们的机密说给叛军头子听了！”
长江边大战的过程过于诡异，事后朝廷特地派人去战场上寻找林永敬的“尸体”，一无所获的他们后知后觉——林永敬叛变朝廷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足够了解敌人，就有制胜的机会！”
那将军疑惑问道：“臣敢问殿下，您是有什么对付叛军的奇招吗？”
盛泽笑，“我那七皇弟自小被送去凉州军营历练，师从他的舅父忠勋侯容骏，行事与容骏极为相似……都说忠勋侯容骏最擅长偷袭，想必此次他们一定在别处布了兵，等着北城门这处打得激烈时，一举攻城……只是……他们没想到，本王早已经在西城门处布置了兵力等他们了……”
那将军连连称赞盛泽有先见之明。
“除此之外……本王已经提前召了几州的兵力入京……最迟三日，蜀州、桂州、滇州等地的援军一定会抵达京城！”
——
夜里，疲累不堪的双方分别撤出半数以上的兵力，只留一小部分在前线僵持着。
盛湛和林永敬自然也退回了后方。
战事当头，不便饮酒，是以二人以茶代酒，共同商谈如何调整接下来的策略。
“林将军是否觉得今日朝廷大军打得似乎有些不管不顾？”盛湛右手捏着筷子夹花生米，左手握着茶杯取暖。
“确实……朝廷大军面对我们的全力进攻竟然不是选择更换阵型而是选择放出后线所有将士……只怕盛泽那只狐狸还留有后手！”盛湛将炸得酥脆的花生米丢入口中咀嚼。
林永敬眉心一跳，“殿下……您是说……”
“我怀疑盛泽在京城中藏了另一批人等着接我们西城门的那一招！只怕到时候我们原先预想的情况会出现反转！”
“那咱们可得快些让郡主和世子撤兵！咱们可千万不要着了盛泽那只小狐狸的道！”
盛湛沉吟一声，“或许，咱们不必让阿兄阿姐改变路线……既然盛泽预判到了咱们的声东击西之计，那么咱们也可以预判他的预判，将声东击西改成偷天换日！”
林永敬若有所思地捋了捋下巴上又枯又长的胡子，“殿下莫不是想伪造我方北城门大败的假象，其实暗中将北城门的兵力转移到东城门去支援郡主和世子？这么一来东城门那儿兵力充足而北城门这儿也不至于损失太多兵马！”
盛湛颔首，“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做好朝廷的地方援军提早抵达京城的准备！或许盛泽如此不管不顾地在北城门用兵，有可能还是因为地方援军会提前抵达！”
“西南那几州的援兵北上，最先可能到达的便是西城门！如若设想成真，西城门必不可免地会有一场恶战，如若不成真，咱们也可以直接调转攻打点……实际算来，也不会有太多损失！”
林永敬仔细地将盛湛所言捋了一遍，盛湛这个方法的确能够将在设想成立的情况下的损失有效减少。
“殿下所言极是！如若要走，咱们就趁着今晚先转移一部分兵力！”
“那麻烦林将军去通知三个千户今晚就带兵转移，接下来每隔六个时辰就走两千人！不然一次性离开太多，人员减少过于显眼，怕是会让朝廷察觉我们的计划！”
“是！”
林永敬放下茶杯和筷子，快步走出了营帐。
随后盛湛也起身走到书桌后，亲自准备了纸笔，向守在鄂州的众人说明了他的猜想和计划。
一刻钟后，一名小兵骑着快马，乘着夜色，与寒风竞跑一般，赶往鄂州送信。
——
卯正，除了已经起床训练的将士们外，大抵只有沐棠还窝在被窝里不动。
当外头的声响越来越大，沐棠难以继续睡下去，她下意识往身边摸了摸，昨晚陪她一块儿睡的都兰已经不见了。
困意全无的沐棠索性起身更衣，洗漱过后便出去寻都兰了。
都兰这人勤快，自打容鸢教了她一套刀法，她便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训练。
沐棠轻车熟路地寻到了正在营帐前空地上挥汗如雨的都兰。
只见身形高大的都兰提着一把几乎与她一般高的大刀在空无一人的荒地上耍练着，她的动作利落干脆、招数简明狠厉，连沐棠一个门外汉都能轻易瞧出都兰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花架子。
再加上都兰生得高大，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身材极好的侠士在刻苦习武，一时间，沐棠竟然看呆了。
都兰练刀练得认真，未曾注意到沐棠蹲在不远处目光痴迷地盯着自己，直到那一套刀法练毕，沐棠的掌声响起，都兰才发现了她。
“棠棠，你怎么起这么早？”都兰抄起搭在一旁的横杆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
沐棠小跑上前，抱住都兰的胳膊，笑道：“因为想看姐姐英姿飒爽地耍大刀啊！”
“油嘴滑舌！”都兰伸手，赏了沐棠一个轻轻的弹额头。
“我说的是实话！都兰姐姐可帅了！比盛湛还帅几万倍！”
都兰觉得好笑，“能和你家殿下那等传奇人物比，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正当姐俩说笑只是，一小兵匆匆跑来。
“启禀王妃！半个时辰之前，战王殿下派人送了封信过来！侯爷让小的来请您去一趟！”
“这才走几日啊，便送信了……”沐棠嘟囔着。
“都连夜送信过来了，怕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你且快去吧！”
告别了都兰后，沐棠随着那小兵往容骏的营帐去了。
吹了一路的冷风，沐棠一走入烧了炭的营帐后，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来来来……外甥媳妇快喝点热乎的！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事情太急了，舅父也不会天还没亮就将你喊过来了！”沐棠一入门，容骏赶忙送上一碗热乎的粥汤。
沐棠端着碗，随着容骏坐下，“其实我早就起了，刚好碰上舅父喊我罢了！话说，是盛湛出了什么事儿了？”
“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阿湛那小子忽然发现盛泽那个小狐狸预判了咱们的预判，他连夜拨了一部分人去西城门支援鸢儿和阿鹰了！”
容骏一边解释，一边将盛湛那张轻飘飘地信递给沐棠。
沐棠低头，仔细辨认着盛湛那歪歪扭扭的字体。
良久之后，沐棠抬起头，看向身边两位老将，“我估摸着盛湛预感的没错……母后有言，盛泽此人不笨，咱们能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所以咱们就按盛湛所说的先调派人手前去支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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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娇俏国舅千金vs真正经冷面世子爷】
——
国舅千金徐初檀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更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
她甫一回京，国舅府的门槛险些没被说媒的踏烂。
可惜半个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没能有谁能得她青睐。
＊
赏秋宴上，徐初檀坐在徐皇后身边陪侍。
威宁侯世子闻朝姗姗来迟，这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窄，长了一张又俊又冷的脸。
徐初檀偷瞧着闻朝，用团扇遮着的面颊红了几分。
酒过三巡，闻朝独在僻静处吹风，忽然有人土匪似地往他怀里塞了块帕子。
他抬头，便对上了徐初檀的一双杏眼。
未等闻朝出声，少女便落荒而逃。
瞧四下无人，闻朝压下心头惊涛骇浪，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帕子塞入衣襟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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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真不愧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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