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吗?
可…
“不对啊,”苏瑾纳闷,“我若死了,不是该直接回天庭吗?”
当初走前儿,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啊,”阎之安转头问判官,“她咋没回去呢?”
判官再次沉吟捋胡道,“也许,所历之劫还未结束?”
“哦~”阎之安恍然,转过头对苏瑾说,“你劫还没历完,可不回不去嘛。”
“那啥时候能历完呢?”苏瑾追问道。
“对啊,”阎之安又转头问判官,“她啥时候能历完呢?”
判官不沉吟了,捋胡子的手一顿,“天机难料啊。”
“哦~”阎之安又转过头对苏瑾说,“你们天庭办事玄玄乎乎的,咱也不知道啊。”
“那,我现在咋办啊?”苏瑾慌得一批,不明不白又死一回,接下来她该如何?
“对啊,”阎之安再次转头问判官,“她现在咋办呐?”
这下判官连胡子也不捋了,无语的看向自家小姐,殿里就他们仨,而且离的这么近他完全听得见,不用传来传去的。
可是,眼前二脸求知欲极胜的两位,正瞪着两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判官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如,大王您和下官先随苏小姐去看看,若还来的及…”
阎之安一拍大腿,“明白了,要不说人老尖、马老滑呢,还得是你。”
判官:“……”
小大王这用词,是夸人呢吗?
“多谢大王夸奖。”判官除了道谢,还能怎么办呢?
苏瑾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压根没听明白,见俩人好似达成什么共识,连忙问道,“你俩商量啥呢?”
“害,你不用知道,随我来。”阎之安拉着她,手上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待苏瑾反应过来,知觉眼前一花,她便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哦,应该说是,她和阎之安以及判官仨人,此时正站在她睡觉的床边。
“所以,现在需要我再躺回去吗?”苏瑾福至心灵,指了指自己,当初来过一回,她还是挺熟悉的。
“不急,”阎之安手起,掌心亮起一团光雾,“我先看看你怎么死的。”
说着,光雾散布身躯全身。
“啧,下手挺狠呐。”阎之安感叹一声,接着光雾随之消散。
“我怎么死的?”苏瑾也挺好奇。
“心脉受内力所伤,怎么形容呢,”阎之安在脑子里想了个贴切的词形容,“碎的跟饺子馅似的。”
“……”苏瑾无语的看着她,“形容的真具象。”
“过奖过奖,”阎之安傲娇地一甩头,“本王就是这么地有才,这下你能想象的到,你死的有多疼了吧?”
苏瑾嘴角微抽,“谢谢啊。”
“不客气。”
判官眼见自家小大王越说越没六儿,赶紧提醒道,“大王,再耽搁下去,可就彻底凉了。”
“哦,对对对,”阎之安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忘了。”
紧接着,阎之安一通掐诀念咒。
落在苏瑾眼中宛如社会摇一般丝滑。
没过一会儿,便见床上的身躯,胸廓微微起伏,渐渐有了呼吸。
“快,躺回去。”阎之安命令道。
“好。”苏瑾赶紧照做,和头一次一样,刚躺下便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力。
很快,身躯和灵魂合为一体,苏瑾缓缓睁开了双眼。
“感觉怎么样?”虚空的床边,传来声响。
是阎之安的声音。
苏瑾认真感知了下,才回道,“挺好,没什么感觉。”
“那行,你好好待着吧,我们走了啊。”
“欸?那我咋不疼呢?”苏瑾实在好奇,不放心地又杵了杵心脏处,确实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是都饺子馅了吗?
她还以为会疼死。
“当我刚才搁那玩呢?都给你修好了呗。”
虽然看不到阎之安的表情,但依着她的性子,苏瑾也能想象的到,她说这句话时得多傲娇。
“不愧是你,可太厉害了。”苏瑾赶紧夸。
话音刚落,就听耳房门开,丰儿披着衣服拿了盏烛台,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小姐,您是叫奴婢了吗?”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苏瑾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床边又瞄了一眼。
心虚的样子,整的跟她偷人似的。
“哦,”丰儿脑子还不算清醒,她也是隐约听见小姐房里有说话的声音,还是以为是在叫她,“那是奴婢睡迷糊了?”
苏瑾赶紧附和,“肯定是,你就别操心我了,有事我肯定喊你。”
“好吧,那您早些休息。”丰儿关好门,转身回去了。
苏瑾这才松了口气,待在黑暗中适应了几分钟,才小小声地朝虚空中喊了声,“阎小姐?”
其实她想喊阎王来着,但是又实在觉得给小姑娘配一这么硬的名字实属别扭。
等了半天没声,看来人家已经走了。
走的也忒快了。
苏瑾挠头,她还没跟人家说谢谢呢。
等以后回天上的吧,看能不能去串个门,到时候高低得请人吃个饭。
都帮她两回了。
苏瑾盘算好请客事宜之后,便盯着床顶开始发呆。
到底是谁弄死的她呢?
因为啥啊?
心脉被震碎,那对方肯定是个会功夫的。
那么问题来了,已知她目前就苏茵一个死敌,且肯定不会武功。
原主就一闺阁小姐,出门都是有数的,在外树敌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能接触到的也就府里这些人。
难不成,府里的下人里藏着什么绝世高手?
那杀她的目的呢?
苏瑾越想头越大,想到最后完全一脑袋浆糊,丁点头绪都理不出。
生气地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太气人了,死她倒不怕,但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太憋屈了。
最起码让她知道原因再死也成啊,她实在太想知道到底是谁、到底为了什么?
知道了再死,她绝对认投。
还有回天庭的时机到底是个啥?
那位不知名的杀手,知道她没死,是不是还得来?
能瞅准时机,一举将她送回天庭不。
不然像今天这么麻烦人家阎小姐,多不好意思。
她可是最不爱欠别人人情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苏瑾竟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 —— ——
翌日天明。
苏兴阖上朝前先来看了看女儿,见她比昨日气色还要好,便放心地离开了。
苏瑾吃罢早饭,便开始在院里做广播体操。
这些时日都快躺废了,未免‘四肢退化’便做些力所能及的运动。
正活动着,便见庄氏领着一位夫人来了。
那位夫人她还认识,正是苏茵口中所说‘嵩哥哥’的母亲。
永宁侯府的侯夫人,郑氏。
“母亲,侯夫人。”待二人进了院子,苏瑾便上前施礼。
“哎哟哟,你怎么还下床了,”庄氏还未说话,郑氏率先开口,伸手将她扶住,眉宇间满是关心,“可好些了,昨儿晚上才得了你离宫回府的信儿,不然我昨儿白日里就该来”
“已经没大碍了,劳夫人挂心。”苏瑾微笑着回道。
对于对方的关心,苏瑾还是挺好接受的,记忆里这位永宁侯夫人超级喜欢原主,每次见面对她都跟亲闺女似的。
这也是最让苏茵抓狂的一点。
“快回屋躺着,咱们屋里说话。”郑氏是生怕她累着。
苏瑾就事请了二人进屋,却没往内室里去,“没关系的,我现在好多了,太医也嘱咐要适当运动运动,不然不利于身体恢复,”
落座后,丰儿给三人上茶。
郑氏好好打量了苏瑾一番,见她面容确实未见半点虚弱,才放心来,叹了口气,“你此次死里逃生颇为不易,我刚得着信儿的时候都要担心死了。”
“可不是嘛,我与老爷也是日日揪心,直到昨日瑾儿回府,我们才真正把心放下。”一直没找着机会开口的庄氏,此时才说上第一句话。
方才那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瑾和郑氏是亲娘儿俩,她才是外来的客人。
不过庄氏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她倒要看看郑氏若得知‘那件事’,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对待苏瑾。
“你们俩当时也吓坏了吧。”郑氏感同身受的看向庄氏。
庄氏点头,“当时半点关于瑾儿的消息都没有,我与老爷都要急死了,谁能想到好好出门去观灯,竟碰上那档子事。”
提到此,郑氏气的不轻,“要我说,那群贼人当真可恶,好好的喜庆日子不好好过,非闹的大家一团乱,等京兆府抓到人,非剐了他们不可!”
庄氏在一旁附和。
苏瑾觉得,永宁侯夫人这会是手里没拿着刀,不然她自个儿就把事给办了。
“说句不该说的,你这孩子也是,当时那么乱,你一女孩子家家的,出头挡什么刀?救什么人呐?现在是没事,那万一有个好歹,你是不管我们当老人的死活啊,”郑氏虽然嘴上埋怨,可更多的是心疼,“以后可不许了,先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苏瑾连连点头,“您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庄氏原本听到‘出去挡刀’时心里一紧,眼睛直瞄苏瑾,生怕她咬出茵儿来。
但听见苏瑾如此回之后,才松了口气,看来茵儿说的没错,苏瑾答应了便不会反口。
苏瑾这点品质,还是很值得赞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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