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膳时,宇文皓还在睡着。
以防他半夜睡醒,闲得无聊扰自己清梦,青玥决定前去叫他用膳。
轻唤几声,推搡几下,连捏他鼻子都没反应,使坏地把手伸进他脖颈。
本想冰他一冰,不承想先被对方肌肤的温度烫到了。
宇文皓猛然睁开眼,精准捕捉准备后撤的手,用力一带,作怪的人防不胜防,跌在他胸膛上。
隔着薄被的两颗心,似乎在比拼谁跳得更快。
四目相对,青玥开口抢占先机:“你装睡!”
算不得完全装睡,宇文皓是在青玥的推动中惊醒的,没来得及睁眼而已,后来才心血来潮,放任她在自己身上顽皮。
面对她的倒打一耙,宇文皓并不辩驳,双眸微眯,道:“不然怎么骗小狐狸投怀送抱。”
又是这副扑食猎物的神情,青玥直觉危险,不安地挣扎起身。
她的挣扎正中宇文皓的下怀,一放一收,将人带进温热的被衾之中,紧紧箍着不得动弹。
周身热意膨胀,暗中还有一只手掌不安分地往她衣衫里头探,很快,两片桃红遍染面颊。
青玥慌了神,同他理论:“君子协议,我遵守了,王爷亦不能耍赖。”
这是借钱谈利息时候商量的,只同榻而眠,不能强迫她做那事。
宇文皓置若罔闻,嘴角噙笑,戏谑道:“丫丫不喜欢?上次问本王是否尽兴,不是变相邀约吗?”
青玥耳根一热,“不是!”
“不强迫,就弥补上次未尽兴的,好不好。”
宇文皓放柔了声音做恳求,却根本不等对方回复,低沉的嗓音就压进了青玥的唇瓣里,和她被揉捏出的急促喘息合在一起。
节节败退至最后防线时,青玥仅余的坚守提出要求:“你别留在里面。”
紫云嘱咐过,药丸吃得频繁会损伤身体,她刚吃过没几日,不敢冒险。
宇文皓从细白的颈窝抬起头,拧眉道:“你不愿怀本王的孩子?”
各取所需的交易,为何要愿意为他生孩子?
眼下他正发/情,说这话定然讨不到好,青玥脑子转得快,当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谋事之初,变动莫测,又有诸多眼睛盯着,不安全。”
……
半个多时辰后。
青玥趴在浴桶内,两条胳膊无力地搭在桶沿,像一条被拍在岸上的鱼,几近干涸。
身后是同样不着寸缕的宇文皓,拿着水瓢清洗他留在她身上的污垢。
想他堂堂宁王,且前世位登九五数十载,多少人家挤破头把女儿送到他身边,想凭这东西母凭子贵,竟然被她嫌弃,还指使他服侍沐浴。
岂有此理!
宇文皓越想越气,懊恼刚才心一软顺了她的意,掰过她的脸狠狠啃了一口。
青玥:......
她潮红未退,泪痕残留在双颊上,原本水灵的眸亦失了焦点,如同魂不附体的皮囊,由他摆弄。
微微张开的朱唇下,粉嫩小舌若隐若现,看得宇文皓喉咙愈加发干。
**不可遏制地再度兴起。
青玥无力挣扎,只能哑着嗓子阻止,“若王爷实在需要,去消夏院吧。”
宇文皓不应。
见阻止不了又改拖延战术:“改日吧。”
“你自己说的,一言为定。”口说无凭,宇文皓拉起她的手,将掌心覆上,完成一次极为潦草的击掌为盟。
青玥语塞,方还了一次账又欠下一次。
狡诈!太狡诈了!
***
由于这一觉,青玥难得见好的身体又虚下去,足足两日下不来床。
宇文皓倒是悠闲,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到府中,连唱两日。
消夏院的旧戏台尚未休整完毕,便在后园寻了片空地搭起一座临时高台,离正殿较远,青玥起初并未听到动静,这日睡醒不见香桃,便差了其他丫鬟去寻。
香桃趁她睡着的工夫偷偷去看戏,一时忘了时辰,听闻召唤,忙不迭往回跑,跑得急了险些摔在青玥跟前。
青玥正肩披外衣坐在床边,见状伸手托她一把,道:“慌什么,方才去哪儿了?”
“在后园里耽搁了……”香桃一五一十交代后,耷拉着脑袋听凭发落。
“别垂头丧气了,不怪你。”
十四岁正是贪玩的年纪,青玥颇为理解,暗暗将这笔账记在宇文皓头上。
把她折腾成这样,自个儿在那儿寻快活。
说来也怪,当下是灾后重建和安置的关键时刻,他不该在城外操持么,怎得如此闲逸在府里听戏。
随后好奇地追问:“唱的什么戏?”
一听不受罚,香桃蓦地直起脑袋,溜圆的眼睛里泛着光,“奴婢不知叫什么,就是一个将军把亲生儿子绑起来要杀,任谁求情都不行,后来将军的母亲出来劝阻,他竟然还以死相逼……”
香桃手舞足蹈地讲演,越说越兴起,青玥却听得云里雾里,越发想知道到底是哪出戏。
站起身道:“我去瞧瞧。”
穿好外衣,香桃又拿来一件孔雀纹的朱红羽缎披风替她披上。
对于时不时出现的艳丽衣裳青玥已然不稀奇,知晓是宇文皓授意准备的,但香桃这一举动有些反常。
疑道:“我同你说过不爱穿艳色吧?”
“奴婢知道,但您今日务必听奴婢一回。”香桃不由分说替她系好带子,扶着人往外走。
刚入后园,还未看清戏台,只遥遥听两耳朵,青玥已知晓,唱的是《辕门斩子》,此时正到穆桂英献降龙木的片段。
沿着曲折小径继续向前,戏台上的唱腔愈发激昂,青玥的目光逐渐被戏台下坐着的两抹身影吸引。
其中一个自然是宇文皓,另一位,是兰夫人。
瞬时明白了香桃的意图,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人小鬼大!”
说罢扭头欲往回走。
宇文皓有美人相伴,想来今晚不会再缠她,开心还来不及,何必去惊扰人家的好事。
香桃却紧紧拉住青玥的衣袖,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主子,您看这戏唱得如此热闹,咱也去瞧瞧嘛。”
青玥循着她的目光扫过去,宇文皓正凑在平兰跟前低语些什么,脸上笑意盈盈。
这哪是要看戏,是想看她唱戏罢。
“不去不去,我乏了,想回寝殿躺着。”青玥摆摆手,反拉着她往回走。
香桃无法,恋恋不舍地回头时,看见双金疾步而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拽了拽青玥道:“主子。”
青玥以为她还坚持,出言威胁:“再闹我可要生气了。”
话音刚落,双金已到身后,拱手道:“王爷请王妃过去。”
青玥侧目瞪香桃,对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垂首遮掩脸上的得意。
避无可避,只得挺直腰板,款步走向戏台。
朱红羽缎在阳光下熠熠闪烁,像是将所有光芒吸纳在身上,周遭皆黯然。
宇文皓抬眼看过来,不知想到什么,喉结上下翻滚着。
平兰见她来,欲起身见礼,被宇文皓先一步按住。
没有第三把椅子,宇文皓目光已挪回戏台上,迟迟不开口,身后双金双水亦没有去再搬一把的打算。
青玥被晾在二人跟前,嘴角挂着淡笑,心里已盘算着迟早把香桃这小叛徒退还给她家王爷。
扫视一周,缓缓落座在一侧的石头上,神态自若地看戏。
宇文皓颇感意外,目光再次胶着在她身上。
原以为依她爱惹事看热闹的性子,非得故作姿态闹一场,不想如此沉得住气,偏安一隅。
预料的戏码没看成,宇文皓顿感无趣,起身走到青玥跟前,戏谑道:“堂堂宁王妃,坐在这儿成何体统。”
说着,伸出一只手欲拉她。
青玥避开他的手,微笑着摇头:“我就喜欢这样看戏,自在。”
“可你坏了本王的好戏。”
终是把人从石头上拉起来,回到座前,握着她的腰放坐在自己腿上。
平兰余光瞥见这一幕,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压下眼底的情绪,继续看戏。
青玥留意到她细微的神情转变,心中忽生出愧疚,如坐针毡,低声道:“王爷还是放开我吧。”
宇文皓把头抵在她肩膀,咬着耳朵道:“安静看完这出戏,本王有赏。”
从约见谢淮那日起,她总千方百计问自己要赏银,虽不知作何用,但宇文皓意外发现,这是个能让她乖乖听话的办法。
……
一出戏罢,戏子谢完赏退场,平兰也欠身告退。
待人都走后,青玥感到扣在腰上的手松了,当即挣开束缚起身,摊开掌心道:“赏赐。”
宇文皓朝双金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取出一锭银子,双手摊开奉上。
青玥拿过揣进怀里,揶揄道:“以为王爷出手至少一条小金鱼呢。”
没两日呢,胃口养大不少。
轻哼一声,道:“你若方才早些配合,不坏了本王筹划的戏,倒是能得两条。”
看戏还演戏,勾起了青玥的兴致,忍不住开口问:“做什么戏?”
宇文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自然是妻妾争风吃醋的热闹。”
以为他又在玩笑,青玥斜睨一眼,“不肯说便罢,我还不想听呢。”
“你呀!”宇文皓笑着摇摇头,接着道:“赈灾官员当着本王的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本王索性给他们留足余地施展。”
青玥歪着脑袋思量片刻,拿手掌斜斜一砍,比划道:“王爷是要出其不意,杀他们个回马枪?”
宇文皓点头。
那群人想瞒天过海,他便将计就计,来一招欲擒故纵。
回府前特意在众人面前发作一通,让众人以为他受够了在外头风吹雨淋,应付完差事回府享清福。
做戏做全套,这才大张旗鼓请戏班子到府里来,青玥病着,便唤来平兰陪着演戏。
“王爷英明睿智,智比孔明呀!”青玥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间小心思跃上心头,笑靥如花,道:“既要迷惑敌人,何不把戏做得彻底。”
她拍马屁时就差将别有居心写在脸上了,宇文皓眸光锐利一扫,问:“又在打什么算盘?”
“左右闷在府中无趣,臣妾再陪王爷演一出戏。”
香桃:必须帮主子争宠!!!
青玥:合理怀疑你联合王爷戏弄我。
香桃:冤枉啊嘤嘤嘤,我的心已经被您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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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按剧情,她是会自己做到本王腿上的吧?不是吗?这不是她的人设吗?
青玥:按剧情,某些人也不会对我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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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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