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中的一个老管事恃强凌弱,以权谋私,差点欺辱了一个新来的绣娘。
这事闹到了官府,班弈先为此的确忙碌不少,甚至还错过了几次晚膳。
他惹杭述稳伤心了。
山一般的自责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令班弈先胸闷。
*
“那个道观真的好灵呢。”
杭述稳翻折着手中的金箔纸,叠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金元宝。
班弈先身.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他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多了。
许愿回家的第二日,绣楼就换掉了几个所谓“德高望重”的管事,班弈先得了空闲,没日没夜地赖在杭述稳身边。
杭述稳有时也会后悔,她不该许愿让班弈先再多陪陪她的。
老虎嘴里嚼着肉干,在杭述稳脚边蹭了蹭,留下几根犬毛。
还愿那日天朗气清,道观的道士还留她与班弈先用了一餐素斋。
转眼便到了班氏祖先的诞辰,二人换上庄重的新衣,一同敬香祭拜。
时隔数月,杭述稳又翻开了一本厚厚的羊皮书。
上一本沉如板砖的是族谱,这次记载的全是列祖列宗的诞辰与忌日。
第一眼,她又看到了班香的名字。
“隆和八年十一月十一日,午时,生;隆和十九年十一月初一,子时,故。”
杭述稳觉得稀奇,指给班弈先看:“快看,你的生辰与班香族叔不仅是在同一天,而且还是同一个时辰呢。好巧。”
班弈先低头看了看她指的地方,“是吗?我都没注意。”
怎么会没注意?
若不是生在同一天、同一时辰,他还上不了班弈先的身呢。
香雾缭绕间,杭述稳没有留意到,上次被班弈先说是班香的塑像,身后放了一个藏起来的枣木牌。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名字与身份。
他是大祖宗的第三子,班弈先的亲祖宗,班香的亲弟弟。
班香不是班弈先的族叔,而是他的族伯。
大祖宗的塑像看起来威严又可亲,杭述稳抬头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又匪夷所思地看向身边的班弈先。
她总觉得,班弈先的鼻子与嘴唇长得越来越神似这个大祖宗了。
隔代亲隔得也太多了点儿。
也许是先入为主,她心中一直想着这一茬,给各位大祖奶奶与祖姑奶奶敬香时,愈发觉得班弈先的眉眼也像大祖奶奶。
纵使心绪纷乱,杭述稳也恭恭敬敬的不敢出差错。
班弈先却不一样,他是给亲爹亲娘上香,不免比杭述稳少了几分敬重,多了几分随意。
回到群芳榭,杭述稳把老虎抱在膝上,说道:“你的香插.了两次才摆正,也不怕祖宗来梦里打你。”
班弈先摇了摇老虎脖子上的铜铃铛,全然不怕。
“那你今夜睡外边,稳稳大王保护我,他们不敢来。”
杭述稳单手托着下巴,弯了弯眼睛:“你的生辰也快到了,要不要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呢?”
“我猜……”班弈先斟酌再三,“是一幅画。”
杭述稳点点头,“猜对了一件,还有呢?”
班弈先却说:“这就够了,我要把你亲手画的画带到棺材里去。”
杭述稳面色一变:“什么棺材?好端端的扯这个做什么?多不吉利。你快呸呸呸,说不算数。”
班弈先是实话实说,但他更不想杭述稳生气,连忙道:“呸呸呸,不算数。”
杭述稳牵住他冰凉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老虎从杭述稳的膝盖上跳下来,在桌子下面窜来窜去,铜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
*
夜晚,杭述稳打开宋厘微写的信,依旧是十分诙谐的口吻,她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信的末尾,宋厘微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杭述稳放下信,问班弈先:“你还记得姑苏知府家的小姐么?”
班弈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小姐是谁。
“尚有印象。”
杭述稳说:“我十一岁时,她便与滁州的一个才子定了亲,本来她的婚期也在今年,但好巧不巧,公子家突遭横祸,失了双亲,要过三年孝期才能娶亲。”
班弈先拿起发梳,照旧为杭述稳梳发。
“然后呢?有人悔婚了?”
杭述稳点头:“对,知府小姐不愿嫁了。三月时,她还送我出阁,是个顶好的女子。”
班弈先用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面无表情地说:“若是实在不愿,不嫁也好,总好过两人相看两厌,磋磨一生。”
杭述稳再度点头,看着铜镜中垂首的班弈先。
“我也是这样想,既然不喜欢,趁着还没成亲,还是早早了断为好。”
班弈先忽然说:“你还记得那座废弃宝塔吗?我让人把那处别庄打扫干净了。”
想起那个诡异的没有塔尖的宝塔,杭述稳疑窦满腹地问道:“不是说那里风水不好吗?怎么突然又启用了?”
班弈先弯腰亲了亲她的头顶,细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我想试试栽种覆雪塔。”
杭述稳转过身,见他神色认真,不禁皱眉道:“覆雪塔早已绝迹,这么些年也有人犹不死心,但都没人能种出来。”
但她倏然又变换了语气,“不过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我会成功的。”班弈先笃定地说,“因为你很喜欢它。”
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双手奉送至你面前。
快完结了。[青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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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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