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这个人之间是注定的死敌。
可惜为了防止那些新教教徒暴动,玛丽无法直接对他下手,不能施展国王的权利,干脆利落的命人把他扔上断头台。
看完整本书后,玛丽将书放到了一旁,然后用鹅毛笔沾上墨水,在白纸上认真写下了约翰·诺克斯的名字。
在烛光下以手支颐,玛丽看了这个名字一会儿,拿起了另一只红色墨水的羽毛笔,然后轻轻在约翰·诺克斯的名字上横划而过。
“去替我将博斯韦尔叫过来。”玛丽吩咐道。
博斯韦尔很快赶了过来,询问道:“陛下,您深夜叫我有什么吩咐?”
闲聊是不可能的,这位年轻的陛下每次一见自己,除了发布命令就是讨论军事,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废话。
起初博斯韦尔还有些不适应这种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气氛,毕竟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嘛,在他以往的记忆中,总是和**谈笑、喝酒取乐这种事联系在一起,那才正常。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一个女王,有这种风范倒也不奇怪。
“我的近卫队训练的什么样?他们从前在法国,现在是否能够适应苏格兰的气候和生活?”玛丽问道。
“非常好,陛下,法兰西很富饶,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回到故乡的**,况且您给予的薪资和待遇都不逊于在法国时。我保证,他们是在任何战争时,都愿意用生命来呵护您的忠诚士兵。”博斯韦尔说道。
玛丽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快就需要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博斯韦尔,如果面对上百名暴民冲击荷里路德宫的小教堂,你是否能在不伤害性命的前提下,将那些人控制住?”
“虽然我们只有一百人,可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平民能顶什么事儿呢?怕是亮一亮刀剑,他们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再来三倍也毫无问题。”博斯韦尔毫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这个周日我会在荷里路德宫举行天主教的圣事,现在爱丁堡内新教势力很大,又有一个偏执狂热的领头人,为了防止弥撒时有什么意外?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带领众人在宫内的隐蔽角落护卫,并且尽量不要被人发现,免得吓坏举行弥撒的牧师。”玛丽嘱咐道。
“当然,谨遵您的吩咐。”
博斯韦尔遵守命令的同时在心里生出一丝迷惑。
这样的准备与其说是预防破坏,倒不如说是在故意挖陷阱,他面前的这位苏格兰女王打算对付谁?
不过管他的呢?
任何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都不算什么,只会在他的士兵和拳头下服软认输,没用的很,不管玛丽女王想干什么,他直接执行就好了。
这样想着,博斯韦尔挽起袖子,哼着小调,大步离开了女王的书房。
……
苏格兰近卫队不是苏格兰的卫队。
这句话听上去很难理解,但却是事实。
上个世纪早期的时候,当时的苏格兰国王查理一世组织起大量的长弓兵建立苏格兰近卫队,在战场上的杀敌效果相当不错,但很快就因为养不起而被遣散,当时的法国国王反倒是看上了这支卫队,又出钱重新养了起来,依旧保留了苏格兰近卫队的名字,但已经是国王的私人军队了。
博斯韦尔从前去法国投靠,因为他的苏格兰背景,就被玛丽的前公公亨利二世安排去了当苏格兰近卫队的副队长,后来玛丽要回国,就让他试着挖了些人,组成了独属于自己的武装小力量,总共有一百人左右。
这也是玛丽在不影响日常生活下,目前能养得起最高极限。
一国之王日常只能养得起一百个精锐的士兵,这听上去是个笑话,但却实实在在是玛丽目前的情况。
苏格兰的贫困不是说说而已,贵族们交过来的税收缺斤短两或直接没有,都是常有的事,占了大量地产的修道院和教堂更是直接不用交税,整个王室明面上的流动财产也就大概是一万头羊左右,保持荷里路德宫的正常开支,维持应有体面都颇为困难。
至于私底下攒的钱,她父亲詹姆斯五世在去世前就将自己的个人积蓄都交给了“真爱”之子,也就是莫里伯爵,而她母亲和前任法国公主所携带的巨额嫁妆也在摄政那些年贴补了不少进国库,剩下的就全被及时赶到的莫里伯爵扫荡一空,只留给玛丽一些无法变现的大件家具、挂毯、还有珠宝首饰。
玛丽到翻动账本时,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她当了一年多法国王后的最大收获,除了顺便带回来的珍贵首饰以外,恐怕就是那每年大约一千两百镑的年金。
按照法国礼仪的规定,只要她这个前王后不死,年金就可以一直领下去。
……
很快,周日做弥撒的时间就到了。
这是苏格兰女王回国以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举行天主教仪式,理当受到重视,在若有若无的推动下,这消息飞快地传遍了整个爱丁堡。
也传到了约翰·诺克斯的耳中。
教堂内,这个大胡子飘飘、已经接近老年的牧师被这个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再讲到台上来回走动。
“这是撒旦的弥撒,这是撒旦的弥撒呀!”
“来自法兰西的女巫,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又一次的统治了我们的国家,把那些搞偶像崇拜的异端们光明正大的迎回了我们安宁的国家里,让上帝在天堂沉默,让圣人在天堂流泪!”
“我的信众们,若你们是主的虔诚信徒,就应当阻止这场弥撒!”
因为诺克斯牧师痛心疾首的斥责,聆听牧师布道的人群们彼此间顿时爆发出一阵阵交头接耳,声音在黑暗的教堂内,如同一阵滚滚闷雷,让怒火暗暗滋生。
“我问问在场的各位,从古到今,有女人坐上王座的吗?有女人执掌大权的吗?倘若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必定是一个国家灾难的开端!提摩太前书里说,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地顺服,那才是一个好女人应当做的,而今在苏格兰却完全的反了过来,一个女人,坐在王座上肆意妄为!”
“难道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带给我们国家的灾难还不够多吗?她出生的时候,国王詹姆斯五世重病而亡,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英格兰为了她而入侵了我们的国家,抢的我们的财产,杀我们的男人。她五岁的时候,英法两国再次在我们的国土上交战,让城市变成一片废墟。仅仅是在去年,因为那个女子妄图将英格兰的王冠戴在自己头上,便又给我们带来一场无妄的战争!呵,哪一次,我们不是血流成河?哪一次,我们不是伤痕累累?”
“你们想想,但凡和她有所牵扯的人,哪个有过好下场?她的父亲死了,她的母亲死了、她的公公和丈夫死了,只要靠近那位玛丽女王,便是不幸的命运开端!”
“那来自于罗马的堕落教廷,用谎言牢牢地捆捉住天堂的入场券,让那些有钱的富人、高傲的贵族们可以快快乐乐上天堂,而我们这些穷人却只能在死后下地狱,这难道公平吗?而今我们好不容易领教天主的真意,可以通过纯粹的信仰上传主的耳边,可这一切要即将被破坏!”
“那看似漂亮的女巫,现在又要开始举行偶像崇拜,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将这一切扼杀!”
是啊,要将这一切扼杀,不然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天堂了!
随着约翰·诺克斯一句句极富渲染性的话语,新教徒们积压的怒火彻底沸腾了起来,压倒了冒犯君主和冲击王宫的恐惧,这些虔诚的新教徒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诅咒着那来自罗马的异端信仰,聚集在一起,朝着爱丁堡外的荷里路德德宫冲去!
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刚刚回到苏格兰无人迎接,还是玛丽第一次在王宫里私人做天主教圣事的时候,王宫就被新教徒冲破,东西被砸了个干净。
而历史上的苏格兰女王玛丽面对这些变故,都气的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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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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