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晴坐起身来,目光略带戒备地看着他们,缓了缓几下,才启唇道:“你们是景少凌派来的?”
这两人的装扮她不是没见过,当初在未央居亦是这种打扮的人监视她的日常生活。
“你们来做什么?”夏如晴皱眉盯着他们,莫非又是看管她的?
其中一人上前说道:“回公主话,主子让我们来伺候公主。”这话一出,夏如晴神色一愣,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她想了想,赶忙掀被下榻。
“是你吗?”她不确定地说道。
她想起来了,这声音,这个人,貌似是在未央居看管她的那人。她还记得和景少凌为他俩的事争吵过,气愤景少凌杀了他们,照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死。
“是不是你?在未央居被我每日投喂身材长胖的那个人?”夏如晴来到那人跟前,目光好奇打量。随之目光又瞥向另一个人。
许是夏如晴说的话实在直白怪异,那人眼睛频频眨了眨,似是有一丝羞意。
隔着面具,夏如晴与那眸子对视片刻,不知怎么的,她居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个女孩子。
夏如晴眼珠一转,眯着眼上下打量,往后退了一步,再次从头到尾扫这两人一眼,她握拳咳了咳,神色颇为严肃道:“把你们的面具拿下来,我要看你们的容貌。”
闻言,那二人面面相觑,旋即听命动作,抬手把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了下来。
额?怎么那么容易?为什么那么快就拿下了?夏如晴愣怔,一时迷茫起来。
虽则如此,夏如晴却还是没有瞧到他们的真面目。因为面具之后,他们的脸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人皮。随后他们从袖口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服下,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突听一阵“呲呲呲”声响起,那人皮面具颇为自然地剥落了下来。
“哦哦——”夏如晴叹为观止,看得险些心悸。他们动作之快地服了药,她拦都拦不住,还认为他们因为暴露真容要自戕。
当亲眼瞧清,果然她猜得不错。人皮之下的她们眉清目秀,面庞白皙,这不是明晃晃的黄花大姑娘是什么?
行吧,她被景少凌那货给坑惨了。
“当时在未央居的也是你们吗?”夏如晴望着她们说。
话落,二人应了一声,重重点头。
夏如晴颔首,不过她还有一处不明,遂问道:“你们虽是女儿身,可说话声音为什么是男声啊?”
却见脸蛋婴儿肥的姑娘说道:“回公主话,这是主子的吩咐,属下们不能以真容示人,自然声音也要修饰一番。属下皆会口技变声。”
语毕,下一刻那姑娘换了自己本声,“公主,这是属下的声音。”
好有磁性的女声啊,夏如晴听了骨头都要酥麻了。景少凌牛逼啊,手下能人真多,藏龙卧虎,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夏如晴不过刚想景少凌一下,没一会儿,帐内门帘被人从外撩开了。
夏如晴说话卡了顿。蓦然回首,只见景少凌走了进来,一身雪白色卷云纹窄袖长衫,腰间系着青白玉佩,满头青丝用同色系带在后头绾了髻。
他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目光浅淡瞥了夏如晴一眼。
“你们在做什么?”他淡淡问了一句,眸子笔直落在夏如晴身上。
“没做啥,就是聊天。”夏如晴抱着手臂眄视他,“你怎么过来了?我的两只小兔子呢?”
“已让人去守了。已经午时了,你不打算用膳吗?”景少凌往桌案上放着食盒。
“哦,你不说我还真饿了。”夏如晴左右探看了一眼,“有水吗?我要洗漱。”
景少凌眼神示意夏如晴身后的两个女侍卫,她们收到自家主子的命令瞬间身子一凛,微微上前,其中脸蛋婴儿肥的姑娘对着夏如晴说道:“公主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给公主打水。”
另一个身子瘦瘦的姑娘上前,“公主,属下为公主梳发。”
夏如晴“嗯”的一声,走向一旁的梳妆台。
三刻过后,隔着藤编折屏,夏如晴在里面换好一身衣裳。她身着鹅黄织锦绮罗裙走了出来,金累丝嵌珠耳坠微微一摇,乌黑的宝髻松松挽起,斜斜别着暖白玉簪。
听到动静,景少凌立在桌案的身子转了过来,视线重重落在夏如晴身上。他喉结一滚,眸光一晃,不动声色地抬步朝前。
夏如晴瞧见桌案上的菜盘,眉梢上翘,她目光望向景少凌,“这都是什么菜?”
景少凌微微侧过身子,与夏如晴一同走到案前,轻轻开腔:“不是什么稀罕物,都是些粗茶淡饭罢,下人清晨去摘了些野菜。语气顿了顿,“当中还有我猎的野鸡。”
“噢。”夏如晴好奇地往桌案上瞅了一眼,还真有个鸡,看起来是红烧的。
虽然,但是,这些来历不明的野菜能吃吗?夏如晴表示怀疑,不会吃下去一命呜呼吧?这些菜有没有毒呢?
她呵呵干笑了一声,“这些菜,你确保能吃吗?有没有毒查过了吗?”
景少凌一愣,不大明白夏如晴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景少凌疑惑问道。
好吧,和古人没法沟通。他们本就没有所谓的饮食安全常识。
见夏如晴一脸的犹豫,景少凌一脸莫测。他沉吟片刻,很快明白,心中微微叹息,从袖中取出银针来。
手中的银针一一地插在那些菜盘中,自然也包括那个野鸡。
“好了,这下你可放心了?”景少凌手中的银针往夏如晴眼前一送,那针尖上毫无变化,没有任何发黑的迹象,依然如旧。
夏如晴无语,盯着它看了半天,终是认了命。
行吧,她还能说啥,老老实实吃了呗。
夏如晴和景少凌坐下一道平静用膳,今日他们难得和平共处,不似往前那般针锋相对。但夏如晴心中明亮,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今日,你没随父皇一同打猎吗?”夏如晴嘴里含着米饭,慢慢说道。
闻言,景少凌放下食箸,双眸和夏如晴相对,“陛下下令今日休养一日,明天开始进行春蒐。”
说到此处,景少凌眼底一阵暗炽掠过,轻轻说道:“夏瑶,明日我陪你骑马可好?”
夏如晴原本正咀嚼着嘴里的东西,闻言一顿,猝不及防被呛一声,她难受地抚着嗓子咳了咳,目光颇为痛苦,眼神示意景少凌给她倒杯水喝。
景少凌领会,连忙起身迅速提着茶壶倒了水,递给了夏如晴。
夏如晴接过,仰头一饮而下,清水过喉,刹那喉中堵着的食物总算咽了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总算舒服了不少。
“没事吧?”见夏如晴好转,眉目间不再是难受之色,景少凌稍稍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子顷刻松了下来。
“没事了。”夏如晴拍了拍胸口,平复下情绪。片刻,她眸子望向景少凌,“你方才说要陪我骑马?”
不待他言,夏如晴又道:“我不会骑马,不用了。”
“我什么都不想干,别让我做任何事哦。”她双眸斜睇着景少凌,“你要是有那份闲心,不如多陪陪你那师妹吧。”
景少凌一怔,旋即脸色一沉,“这话何意?”
夏如晴撇撇嘴,继续吃着碗中的饭,“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让你陪陪她。”
免得她心中极度嫉恨,突然发疯,加快我死亡的速度。
夏如晴都怕了,这剧情是彻底废了。按照原著,夏瑶是自己来蛟山的,没有和景少凌一起,也没有和景少凌共处一帐,更别提什么骑马了。景少凌视她为空气,夏瑶只得在自己的营帐中度过,然后后面就出了事。从太子夏裕死亡后,基本是景少凌大权独揽,把持了一切。
此后夏瑶便被景少凌软禁在公主府不得外出,直至他登上帝位。
夏瑶的悲剧始于蛟山,止于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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