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苏栀心惊胆战,谢衍知一身黑看不出哪里受了伤,可脸色惨白的毫无生气。
话音未落,扶着谢衍知的元翊手不知为何的一松,谢衍知高高瘦瘦的身子直接朝苏栀倒了过去。
苏栀下意识伸手,谢衍知整个人趴在她身上,所幸还有杨帆扶着,不然自己还真不一定支撑得住。
将谢衍知扶进房间,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衣裳。
精瘦的胸膛前,一道狰狞的刀疤在大大小小的结疤的伤痕中间十分眨眼。
苏栀来不及思考谢衍知为何会弄了这么多伤疤在身上,立马开始施针为谢衍知止血。
原本看谢衍知脸色如此难看,苏栀还担心是不是刀上有毒,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放宽心。
元翊端来热水,将帕子浸湿递给苏栀。
苏栀转过头,纤细的手指上还沾了血迹,没有接,“我来?”
元翊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这样的惊蛰姑娘,我吧…是个粗人,舞刀弄棍还好,这照顾人的精细活,我这真是干不过来。”
苏栀半信半疑的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替谢衍知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迹。
元翊松了一口气,刚刚被这玩意掐的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幸好自己反应够快。
“元翊,”苏栀在盆里洗了洗帕子,清澈的水瞬间被血液染的混浊,“我写的方子,派人去抓药了吗?”
元翊,“已经去了。”
苏栀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坐在床榻边缘,帮谢衍知擦拭着,看着他脱离危险,狂跳不止的心,才终于停了下来。
心里的石头落地,苏栀帮谢衍知盖了盖被褥,指骨不小心触碰到谢衍知胸前那一道陈旧的伤疤。
苏栀动作顿了顿,“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元翊看了一眼,“是世子十一岁在南疆的时候,蛮族调虎离山,侯爷追杀逃兵,世子带领我们,誓死守卫南洲百姓,一人深入敌营烧了敌军的粮草,与敌军厮杀留下的。”
苏栀很平静的看着他,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变化,可心底,却暗啾啾地揪成了一团。
指骨向下轻轻划过,停在另一道伤疤,又问“那这道呢?”
元翊顿了一会儿,才道“世子十二岁那年,谢家军里除了叛徒,侯爷被困在古劳山,无水无粮,世子整整五日不眠不休,终于带着我们突破重围,却不想被叛徒钻了空子,幸好世子武功高强,只是被…刺了一剑……”
只是被刺了一剑…
苏栀看着那道伤疤,那时伤口有多深,才会到现在都狰狞。
苏栀什么都不说,只是鼻尖有点红,帮他把被褥拉好。
良久,元翊端着盆出去,刚交给属下,就见苏栀后脚跟了出来。
“姑娘,还有事需要我做吗?”元翊问。
苏栀关上房门,“今日,是怎么回事?”
按元翊所说,那样的情况谢衍知都能活下来,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不至于让谢衍知受了伤。
还是…
她想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青色身影。
元翊抿抿唇,“原本,我们拿了账单出了密室,都很顺利,可有个男人突然从另一间有亮光的房间出来了,我们躲得好好的,以为成功躲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了躲在暗处的一名暗卫…就动手打了起来。”
“所以,谢衍知就受伤了?”苏栀问。
元翊摇摇头,“不是,原本我们都从酒楼里出来了,可那个男人紧随其后,提剑朝我…冲了过来,躲避不急,幸好世子替我挑开了剑,却不想,剑刃还是划到了世子。”
元翊低下头,他和元澈自幼陪伴谢衍知长大,自然也知道,谢衍知嘴硬心软,面上对待自己没句好话,实际上心里还是牵挂着自己。
但元翊没想到,谢衍知会在那个时候冲上来。
苏栀听完话,没说什么,只挥挥手让元翊下去吧。
杨帆端来了煎好的药,苏栀道了声谢,进了房间。
房间内药香四溢,酸涩苦口,苏栀坐在床榻前,小勺小勺的喂着谢衍知用药。
谢衍知靠在软枕,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软软的,看着苏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替自己吹凉喂给自己,谢衍知不免觉得这伤受的还挺值的。
其实原本谢衍知就挺清醒的,被苏栀扶着进了房间以后,又感受到娇嫩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了自己的胸膛。
随后,听见苏栀问自己身上伤疤的来源。
指骨划过的感觉还不错,痒痒的,想刻意**的羽毛擦过。
听着苏栀的话,谢衍知猜不出她的心中所想,等到苏栀出去,谢衍知才坐起来靠在床头。
没想到苏栀又端着碗回来了,谢衍知面不改色的对她道谢,苏栀许是心中也有事情藏着,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谢衍知醒了。
“账本拿到了,可是,也被云行令的人发现了,想靠这个收权,是不是不大可能了?”
毕竟云行令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趁着现在为数不多的时间,开始伪造账本了,到时候还能反咬一口污蔑。
谢衍知开口喝下喂过来汤药,药有些苦,谢衍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咽下去,“嗯。”
苏栀又问“那怎么办?拼了命拿回来的账本,总不能毫无用处吧。”
谢衍知闻言挑了挑眉,他不知道元翊是怎么和苏栀说的,不过听苏栀这个语气,怕是元翊添油加醋的故意吓她。
其实,谢衍知知道那剑哪怕划自己一剑也不致命,只不过,如果直直的刺入元翊胸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苏栀都这么想了,谢衍知也没多费口舌的解释。
“无事。”谢衍知想了想昨夜那个身影,“那些人没看到我的脸。”
苏栀顿了顿,白玉勺顿在碗中,“你是说,你还想把这单生意做下去?”
“为什么不做?”谢衍知抬了抬下巴,示意苏栀继续喂药,“云行令来往生意的人不少,哪怕是同一时期,也不止咱们一单,他们怎么会知晓,究竟是谁动的手?”
“那万一,他们宁愿不赚钱,也要版权自己又该如何?”
“不会的。”谢衍知眼中闪过暗茫,“朝廷想要打压他们收权,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赚钱,手中有足够的钱,才有让朝廷忌惮的本事,才能保全自己。”
只是,想到昨夜那个刺伤自己的男人,谢衍知眼神沉了沉。
没看到脸,但武功不差,最后也不是冲着元翊而去,而是想毁掉账本。
果不其然,谢衍知养了几天伤,派去盯着其他几家同时和云行令做生意的手下就回来报信。
“他们胆子还真是大。”苏栀忍不住感叹。
谢衍知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语气漫不经心,“可有什么其余的怪异举动。”
“有,好像是要和买家进行一场所谓江湖上的比拼,若是买家输了,那便不会卖给买家。”
谢衍知觉得有趣,若整个云行令武功都和那个男人一般,有几家买家有本事赢。
“有谁赢了?”谢衍知抿了口茶。
“都…都赢了。”属下说这句话是,还有几分震惊。
云行令的人都是江湖上个顶个的高手,如此一来,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果不其然。
待到手下出去,苏栀才开口“他们是想通过比拼的方式,试试究竟是谁受了伤?”
“这个点子还不错。”
苏栀也觉得,哪怕是没有机会近身试出是否受伤,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买家,师出同门的也是少之又少,不可能那么巧,碰到一个武功一模一样的。
“那你打算如何?”
伤还好说,但武功这东西,要想在短时间改变,根本就不可能。
可面对如此难题,谢衍知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轻飘飘的说“不急。”
过了一日,云行令那日谈生意的二当家找上门,先是一顿寒暄。
“谢公子啊,真是抱歉,这些日子有事,耽搁了谢公子的事啊。”
谢衍知近几日也让人查出了这人的名字,还挺难查,知道的人不躲,叫李信厚。
谢衍知看着对面如笑面虎一般的男人,唇角的笑意不明,捏了捏苏栀的手。
“无事。”
苏栀刚坐下时,手就被他紧紧握住,挣脱不得,只能和他扮演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的恩爱场面,如今见谢衍知有了动作,也配合的替谢衍知倒了茶。
谢衍知十分满意的笑笑,看向李信厚,笑容敛了敛,“那二当家的今日来,有何贵干?”
“自然是生意。”李信厚放下酒杯,“不知谢公子武功如何?”
谢衍知挑眉,“略懂皮毛。”
“那谢公子介不介意,同在下比划两下?”像是担心谢衍知会拒绝一般,又迅速补了一句,“谢公子不必担忧,随意就好,在下的武功,不瞒谢公子说,也是涉猎未深啊!”
谢衍知佯装吃惊,笑道“云行令的二当家,怎么会只是涉猎未深啊?”
李信厚敷衍的解释一番,无非说,都是外人的虚夸罢了。
谢衍知捏着苏栀的手,毫不关心的听着,待到他说完,才起身,朝着厅外的空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当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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