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御医到西殿。”
吩咐完太监，容华乘龙撵径直去往了西殿。
她现在恨不能一份时间掰成两份用。
巴章烨告诉她，这个世界一共有十二个国家。一般情况下国家之间都会定期互相送礼，以维护双方关系。
可如今国库入不敷出，还倒欠着不知道哪里的5万两银子。
朝堂内外处处都需要花钱，皇宫一应人员的吃穿用度就不提了，兵部等着拨款征兵、吏部等着拨款科举、刑部没钱就抓不了流窜在外的犯人，工部没钱就造不出军队的武器装备，连礼部也在等着从国库里划拉出一部分去跟别的国家打好关系。
……
据说就是因为没有按时给日本送去足够多的“交际费”，两国关系才渐渐恶化。
容华半撑在龙撵一侧的扶手上，心中冷哼。
笑话，她凭什么要给小鬼子送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她现在缺钱是真的。
西殿是皇宫一应内务办公的大殿，是去往珍宝阁的必经之地。
容华来西殿，便是想去珍宝阁，去看看她所谓的小金库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拉出来换钱的。
“陛下近来过于劳累，睡眠太少，耗了些元气。您素日身体强健，倒不必特意服用汤药，微臣这便去写几副养生的膳食方子交给袁公公，您只需按时用膳，平时多注意休息便可。”
温润疏朗的话语好似娓娓道来，听得容华感觉身心都缓和了许多:“嗯，去吧。”
看着太医话音刚落就立刻回复到50的健康值，容华眉峰上挑，不置可否。
一次居然能恢复40。
她之前玩游戏时，点击休息一次才只能回复20点的健康。
果然，这个健康值要迅速回复，还是得看太医。
不过话说回来，相比起朝堂上那帮子歪瓜裂枣，这太医还挺养眼，怪不得健康回复快。
此情此景能有这种建模的，那必须至少得是个小神医啥的吧。
容华整理好袖子，小小感叹一下后便不再管他们的后续交接，径直起身踏出了殿门。
“公公记得提醒，陛下每日至少要睡足两个时辰，万勿再过于废寝忘食、劳心伤神。”
“行了，知道了。”
隐约的对话从门扉里不加掩饰地透出，容华脚步微顿，随即面色不变，继续往珍宝阁而去。
看来东厂的太监人才，也不是没有别的用处。
比如顶掉这个袁公公就很不错。
---
珍宝阁内。
容华站在簌簌落灰的门口，屏住了呼吸。
这特么，也配叫“珍宝阁”？
空气中弥漫出的那股潮湿和霉味，似乎在提醒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妥善的维护和照料。
这满眼的杂物和灰尘，到底多久没人打扫过了？
地上还能看到好几列脚印，脚印覆盖灰尘、灰尘又覆盖脚印，到底什么情况……
想起身边这些人的智商和忠诚度，倘若负责珍宝阁的人也都是类似的数据，好像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容华一甩大袖，拂了拂身前沾到的灰尘，皱着眉头，还是硬着头皮踏进了珍宝阁内。
时近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射进来，映照出一片片阴影。
看起来应是为各种宝物准备的架子和展柜，几乎都是空空荡荡，只有灰尘和蛛网在上面安家。
一眼扫过去，竟然还有几分萧瑟凄凉……
“朕的珍宝呢？”
不太愿意相信的语调从最前方的帝王处传来，随侍的太监总管不急不缓回答到：“陛下，您并未收藏过什么宝物。至于各国往来进献的异域珍宝，都统一归拢在右殿存放。”
听到回答，容华回头看向了说话的人：“袁公公？”
“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嘴里自称着奴才，可却站得笔直，高高昂起的头颅都能让容华看到他朝天的鼻孔，上方的数据在暗处显得异常明亮：
【姓名：袁平青（太监）/职位：内务总管/年龄：30】
【武力61/智慧26/道德9/野心40/忠诚13】
好好好，忠诚13、道德9。
比她之前预判的数据还要垃圾。
容华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底气，但她真是当场气笑了：“呵，朕未收藏，先帝也未收藏？本朝历代帝王全都不曾收藏？！”
袁平青看起来似乎对容华的反应有些惊讶，他正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帝，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慌。
不过从前连朝臣想进献宝物都找不到这位女帝的门路，反正他是不知道这位女帝什么时候对宝物上过心，何况她连珍宝册都没说要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样想着，袁平青压下奇怪的情绪，振振有词道：“回陛下，从前的珍宝都已被礼部取走，用去维护各国关系了。”
不说这位女帝关不关注或者相不相信，即便她当真上了心要追究，无论怎么查，也都只会查到是礼部取走用于外交。
本就是通过礼部取用的，他就不信皇上还真能去各国核对礼品往来。
面对这套说辞，容华当真是连反驳的着力点都找不到。
看着袁平青一脸无畏的模样，想必这帮人早已处理好了尾巴，哪怕她查，估计短时间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也罢，至少还剩个右殿。她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既定事实的无谓纠葛上。
容华回过头，朝方才提及的右殿走去。
还挺聪明，借外交之名搬空珍宝阁库藏，倒是没把别国珍宝也全部搬走。
不过以袁平青26的智慧估计想不到这些，恐怕参与其中的团伙不在少数。
容华踏进右殿，心中回缓几分。
右殿放置了不少箱笼，几个木质架子上面也摆放着不少物品，若非灰尘遍布，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珍宝阁的模样。
容华随意指了一处角落的箱子，命人打开之后，她便走到跟前查看，然后发现……
她不认识。
容华掩住鼻端，后退了两步：“这是何物？”
好臭的珍宝！
“回禀陛下，此物乃高丽献上的特产——硫磺原石，因其质地较脆，且气味特殊，故而用箱笼封装于角落。”
这声音，断不是袁平青在说话。
容华循声朝出言解答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不禁挑起了眉：
【姓名：丘兰/职位：司珍掌事/年龄：28】
【武力49/智慧67/道德80/野心21/忠诚43】
哟，皇宫里居然还有这种好苗子？
见容华回头，丘兰在扑着厚厚一层灰的地板上行了个大礼：“司珍局新任掌事丘兰，拜见陛下。”略微一顿后又继续说到，“微臣来迟，请陛下责罚。”
容华今日的行程都是说走就走，十分匆忙，以至于丘兰收到消息的时候，便听说陛下都已经到了珍宝阁。
幸而她一直在司珍局整理文书，离得近，可待她匆匆赶来，珍宝阁外面也早已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丘兰的出现，让容华对箱子里的珍宝都失去了关注，她看着丘兰头顶的数据，并未立时叫她起身，而是饶有兴致询问道：“为何来迟？”
以她高达80的优秀道德来看，若真要拜见皇帝，不应该迟到才对。
丘兰额头还叩在地板上：“陛下恕罪，微臣昨日上任司珍掌事一职，许多事务正在交接中，消息偶有不及时。陛下驾临珍宝阁后微臣方才得知此事，是以来迟。”
昨日新上任的？
容华目光微闪。
这位女官的道德高得与这皇宫格格不入，联系到珍宝阁如今的情景，主阁内空荡的展架、遍布灰尘的环境，显然这珍宝阁可算不上什么好去处。
估计是个没有关系背景、被排挤打压的。
想来因为她的智慧实在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所以目前还撑在了皇宫里，还没来得及被搞出局。
容华点点头，这番解释说得还算圆滑，谁都不得罪，但又暗示不是她的错。
嗯，跟及格了的智慧配得上。
“既如此，便起来吧。事出有因，朕可以理解，念在初犯，此次便不罚了，但丘掌事要引以为戒才好。”
“谢陛下！微臣定当谨记，以此为鉴，绝不再犯。”丘兰松了口气。
她是第一次见女帝，并不熟悉这位帝王的脾性。好在不是如传说那般暴躁昏庸。
见丘兰起身，容华边盘算着把丘兰安排去哪里比较合适，边转回了头准备继续查看剩下的珍宝。却不想后方又传来了声音：“陛下，可要查看珍宝册？”
……？
容华愣住了一瞬。
随后她矜持地点了下头：“嗯。”
对啊，现代企业连办公用品都要有采买和发放的流水记录，古代皇帝的宝库，那可不得样样都要登记造册？
怪她太急，竟没想到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早知道就直接在清宁宫让人把名册拿来不就完了？
过来一趟就看个空屋子，又浪费不少时间。
珍宝册是司珍局最重要的家伙事儿，丘兰昨日接任后发现情况不好，方才过来时便顺手将其一起带了过来，有备无患。
果然，这不就用上了。
容华刚刚已经知晓了珍宝阁内珍宝不多的这个事实，看完珍宝册后，倒也没有再过于激动。
还存在库中的珍宝其实不少，但经过丘兰一一取来核对之后，容华却发现其中大多都不是能立即换取银两的东西。
比如夏国进献的硒砂瓜。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水果会被封起来保存，而不是吃掉。这下好了，找到箱子的时候烂得连渣渣都看不出来了。
再比如巴雅进献的美女天使图。丘兰取来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别开了头。
居然是□□的。
显然审美实在太超前了，恐怕不太方便找买主。
幸好她亲自来了一趟，否则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存在如此多的问题。
容华心中有了计较，便抓紧时间开始安排起来：“丘掌事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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