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别想着他了。” 太贵妃,“他可不缺吃的。”
赵毓抬眼了他们一下。他听说,太子一直与老娘关系很好,从小就在老娘跟前吃点心,如今看来,这祖孙情谊也的确深厚。
他将手中的米饭拌好,递出去,“黄瓜赶紧吃,吃完了干活。”
此时,黄枞菖就如同往年在宫廷宴会上侍候文湛一般遵纪守礼,他手中的筷子正在给赵毓碟子中夹一块蒸山药,就没接赵毓递出的饭碗。
赵毓,“这是蟹膏子和猪油熬的酱,得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奴婢不吃,这不合规矩。”黄枞菖咬文嚼字,“等一会儿,奴婢伺候您用完早膳再吃。”
“不是。” 赵毓,“你这一早又发什么猪瘟?赶紧吃饭,咱手中一堆破事儿呢!”
黄枞菖看起来也是一脸为难,——这不是太子在跟前吗?他可是储君!
赵毓,“这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脱裤子放屁……”
啪!太贵妃将筷子一横,放在吃碟上,叹口气,扭头对灵均说,“我这个儿子,这么多年在外面,日子过得艰难,人也磨得粗俗了。”
此时的太贵妃崔氏,活像是在田间地头跟着亲戚数落自己儿子的冉庄村妇。
“当年他在宫里的时候,不这样。”
赵毓听着就是一乐,“咋,娘您也知道我原来还挺斯文吗?”
“斯文?” 太贵妃呵呵一乐,“那不能够。你什么时候也跟斯文不沾边。” 然后,继续对灵均说,“当年,他就是个纨绔。”
赵毓,“……”
太贵妃继续与灵均说,“他自小就被先帝宠坏了,什么规矩都不懂。他刚生出来的时候,你皇爷爷没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也不是亲的,却能滥竽充数。身为一个豆包,勉强充当干粮。”
赵毓,“……”
太贵妃,“先帝就这么一个儿,宠得没边,就养成了这么个混不吝的性子。俗话说,三岁看老,他这辈子也就这样,改不好了。他姑娘都不是他这么个混账模样。”
说着,崔氏又叹口气,“殿下,别跟他一般见识。”
灵均则说,“王叔人很好。”
赵毓,“……”
是的,太子灵均知道,即使自己与赵毓并不亲近,却也明白,他是一位极好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是父皇被刺生死未卜。那天异常混乱,但是灵均确定,赵毓是摄政亲王人选。只是,当时他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位摄政,是父皇留给自己的,还是留给七叔雍王的。
突然降临的沉默。
赵毓看着黄枞菖在太子面前不肯废礼吃喝,也就不劝他,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格非呢?”
太贵妃,“方才宋尚宫给她送了两只鸡腿一个鸡蛋一碗面,她吃饱就去学堂了。”
赵毓,“我还想着让她尝尝拌饭。”
太贵妃,“闺女学堂那边要月考了,没空跟你扯。”
赵毓点头,“哦。她读书要紧。”
太贵妃忽然看着他,“你怎么今天这么躁?”
赵毓一愣,“我躁吗?”
太贵妃点了点头,“躁。你这个样子,就像被火烧到尾巴的猴儿。这是怎么了?”
赵毓啧啧吸溜着气,“被人忽然扎了一下脉,又准又疼,问题是我还不知道是谁扎的,这后半夜睡觉,眼皮子都够呛能合上,正郁闷着呢!”
灵均抬眼看了他一下,放下筷子。
太贵妃见太子和赵毓也吃得差不多,“行了,承子也别郁闷了。殿下,还有你,我知道你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吃饱了,就去做大事吧。”
赵毓和黄枞菖先送太子出来。
灵均工工整整施了礼,没有再说话,转身上了步辇,带着他东宫的人,去向微音殿的方向。
人马背影均消失,犹如水面抚平了波纹。
赵毓,“一到军国大事临头,臣子们还能换个班,文湛就不成了。他一个人和几波人说了这么许久,吃不上喝不上,也没睡,想必饥寒交迫。”
“……?” 黄枞菖,“祖宗,现在是伏天,就算是雍京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微音殿临水而建,凉爽了一些,主子身上也不至于寒呀。”
赵毓看他一眼。
黄枞菖连忙说,“对,您说得极是。陛下肩负社稷,夙兴夜寐,此时一定饥寒交迫。”
赵毓,“行了,你先回去吃饭,我给你拌的米饭还不错,你尝尝,我得走了。”
“啊?”黄枞菖有些不明白,“您不让人准备些吃食给主子送过去吗?”
“他现在应该什么都吃不下。” 赵毓,“一会儿你吃饱了,就去微音殿盯着,给陛下的茶水沏得酽一些,今天估计还得一整天。”
“哦,我知道了,放心吧。” 黄枞菖见他要走,“那您去哪儿?”
“我丈母娘家。” 赵毓,“我老丈人和桂宝儿都下了诏狱,这老太太一人在家,别哭瞎了。”
入夜,临近戌时三刻。
赵格非从马车中探出身,尹府门口,她亲爹赵毓就站在门洞下。驾车的老刘拿了板凳放在车辕前。她下车。
“我听你祖母说,今天书院大考。” 赵毓顺手把闺女手中包裹着书本和文房四宝的小包袱皮拿过来,“考什么了,从清晨一直到现在。我让老刘下午就去书院等你了,这天都黑透了才回来,饿不饿?”
赵格非,“八股。饿。”
“这么早就开始做文章了。” 赵毓也意外,“我还以为你们总得学两年风花雪月,再钻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饿就洗手,今天厨房忙活了一下午,有大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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