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列车惊魂

最终,容景成还是在顾廉的家里住下了。

因为顾奶奶知道他的手机没电,而且不记得家里任何人的手机号后,第一反应不是责怪他既粗心又没脑子,而是觉得自己和容景成的缘分深厚,合该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一晚。

果然,喜欢你的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你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顾奶奶的这份喜欢,代价外包给了顾廉。

她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了将来预备给顾廉娶新媳妇用的被子,让容景成凑合睡一晚,说是以后再买一条,不能委屈了有钱人家的客人。

容景成原本是拒绝的,只是头一撇,瞧见垂着头满脸阴郁的顾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他只得“半推半就”接受了。

洗漱完后,容景成和顾廉躺在一张床上。

容景成:“待会咱们在一头睡呗,我受不了脑袋对着别人的脚丫子。”

顾廉:“……”

容景成:“你晚上不会打呼磨牙吧?要是这样的话,你等我睡着了你再睡呗。”

顾廉:“……”

容景成:“你……”

顾虑阴沉着脸低吼,“闭嘴!”

容景成:“哦。”

顾廉:“不用等明天早上借充电器了,明早天一亮我就用推车给你推回家去!”

随后,像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似的,他把自己整个人蒙在了被子里,不再露头。

这一刻,容景成知道,顾廉百分百后悔请自己回他家了,这分明是请了个瘟神回家。

估计,他正在被子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思及此,容景成满意地给自己掖好了被子,心情还算不错地闭上了眼,等待与周公相会。

在成为巫神之前的乞丐生涯,让他对生活中的一切意外都有很高的适应能力,以至于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这种事,他都很轻易地接受了。

但当一切尘埃落定,安稳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墨喆了。

从前和他冷战的三年,每每午夜梦回时,他总是忍不住地想他,想到实在受不了,就披上外衣在书桌上打开他的画像,就这么一直看一直看,看到趴在桌上睡着,也就罢了。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样想,想到心里隐隐作痛,像是有细密的针在扎一样。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忽远忽近。

容景成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墨喆的存在,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见到他了。

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的皇权与巫者之争,没有把他当傀儡一样摆弄的大长老们,甚至没有毫无依靠的身世。

在这里,他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是爸爸妈妈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是做错任何事都有人兜底的混世魔王……

他用这些东西不断安抚自己,告诫自己不该这么不知道满足,强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可是,思念如同一把涂了麻药的快刀,早已在暗中凌迟了自己千百遍,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麻药退去,疼痛如洪水一般袭来,人只有溺死的份。

他的眼角不断有滚烫的东西渗出,但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人在痛到极致,近乎麻木的时候,哭是没有声音的。

就在容景成还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时候,躺在旁边的顾廉忽然爬了起来,摸着黑问了他一个问题,“容寻,如果人类的脸上突然流出了湿湿的东西,是因为什么?”

容景成下意识擦了擦脸上的泪,为了不让顾廉听出哭腔,他假装睡着了没听见问话。

而且,他问的是什么问题,不像人能问出来的。

谁知道,顾廉竟然直接推了推他,锲而不舍地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并补充道,“我知道你没睡,你刚刚动了。”

“烦死了!”容景成装出不耐烦的声音,“不是眼泪就是口水,但你肯定是流口水,估计是因为晚上我抢了你的豆橛子,所以你梦里梦见好吃的了。”

顾廉:“是嘛?梦见好吃的有什么用,这没用的身体,废物!”

容景成:“……”

哪有人这么骂自己的?

被顾廉这么一闹,容景成反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被摇醒,他抬起沉重的眼眸看了一眼窗外藏青色的天空,确信现在最多也就五点。

于是,带着怨气不管不顾地把头缩回了被子里,无论被怎么摇,都不愿意从里面探出脑袋。

被子外。

顾奶奶正劝着顾廉,“你这么急着让他回家干什么,等他醒了再走也不迟啊。”

顾廉一边推来推车,一边想着说辞,“他爸妈不知道他来找我,要是早上醒来看不见他,该着急了。”

顾奶奶一拍大腿,“你不早说,那你快些推他回去,被子就盖在身上,别着凉了。对了,还有我一早蒸的包子,也给他带上,等他醒了吃。”

“真不知道他是你孙子,还是我是你孙子。”顾廉发出灵魂质问。

“嗨!”顾奶奶豪放道,“都是,都是我孙子。”

在昏睡中,容景成毫无察觉地被抱上了推车,又毫无察觉地被推上了大路,一路颠簸着往容家前进。

幸好是在大早上,马路上都是赶早市的老年人,没有凑热闹直播拍视频的习惯,要不然准得有想象力丰富的年轻人,怀疑顾廉是一大早起来抛尸的,并且留下铁证如山的录屏证据。

不过,这样的顾虑最终还是在容家大门口发生了。

容寻的父亲容怀生是认识顾廉的,也知道顾廉差点杀了自己宝贝儿子,所以他还扬言要好好教训那个小兔崽子一顿。

所以当他看见顾廉推着车来到他家门口,而容寻的头又恰好被颠出了被子。

他产生的第一联想就是,顾廉不仅杀了容寻,还想把容寻的尸体扔到容家门口,让他的父母亲眼看见自己儿子的惨死之状,狠狠地报复这个对他来说万恶的社会。

伤心和愤怒一下子涌上容怀生的心头,但当他亲眼看见自己儿子所谓的“尸体”时,伤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立刻疯了似的扑到容寻身上,呼天抢地大喊,“哎呀!我苦命的儿啊,你死了让老爹我怎么活啊!你怎么叫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顾廉满头黑线地看着容怀生:“……”

原来,容寻是个傻的,他爹是个疯的,他们家没一个正常人。

容景成被难听得像鸭叫的哭声直接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死死抱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怀里,氧气逐渐耗尽。

他认出来了,那是原身的父亲。

容景成开始死命挣扎,“老爹,再抱下去,你儿子真要死了!”

谁懂啊,一对有情人躺在一张床上,想对方到流泪,哈哈哈……

PS:鬼王第一次做人,不知道眼泪为何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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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跟宿敌回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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