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出事之后，江川曾经在南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高考之后，才搬出来。
毕业后，他没有再回南家住，而是在距离恒盛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跃层，上班更方便。
这里就连家具都是南柯选的，她自然可以用指纹直接解锁进门。
在来之前，她已经想过很多遍见了面要对江川说些什么，想过继续闹脾气，然而等看到他，委屈铺天盖地。
这段时间，她很想他，她并不想继续和他闹矛盾，最后的开场白，就是这样干巴巴一句。
不过她想，好歹她也算是先低头了，主动来找他，和他说话，按理说，接下来他们理所当然就会和好了。
因为刚洗过澡，江川身上只穿着家居服的裤子，上身肌肉线条流畅，颈间随意地搭着毛巾，整个人的状态显得非常散漫，发梢有水珠无声滴落。
南柯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他身上，而是去看他的双眼。
江川睨着她，眼瞳黑沉沉，隔了数秒才“嗯”了一声。
可是说是非常冷淡了。
南柯有些意外，也有点尴尬，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站起身，继续努力示好，“我帮你擦头发吧？”
江川却说：“不必。”
他转身往卧室走，没有再多言语。
这个惜字如金的态度，对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低姿态的南柯来说，多少有点伤人。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才想起，这就是江川对待那些不熟悉的人的态度——疏离，且淡漠。
她心口发沉，手攥得很紧，过了几分钟，朝着卧室跟了过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她想要和他和好。
想到以前每次都是他先低头哄她，她决定原谅他这一回。
卧室里，江川正在吹头发，她有些想去帮他吹，但又担心像刚才一样被拒绝，站在原地踟蹰着。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江川放下吹风机，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南柯，他眉心不易觉察地皱了下，终于舍得开口。
“这么晚了，你不该来。”
南柯愣了下，旋即眼眸微亮，她将他这句话当成了一个和好的讯号，凑到他身边去，“没事的，反正现在也没课，我今晚住这里，明天再回去就行。”
江川没说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T恤往身上套。
南柯觉得他还是有点冷淡，不过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样，每次他来哄，她都要端一端姿态，对他爱答不理好一阵，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有点过分。
江川可能是哄她哄得累了。
她抿唇，似乎下定很大决心，“江川，以后我……我会懂事一点的。”
江川拉好衣服，看她一眼，薄唇微微动了下，却没说话，顿了顿才道：“早些休息，明天早点回学校。”
“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嗯。”
南柯撅起嘴，不大高兴。
刚刚才说要懂事，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因为这个和他发脾气。
她勉强咽下心底不快，去衣柜里翻出自己的睡裙，放在床上准备换，看到江川拿了一条薄被，往客厅走。
她有点懵，“你干嘛？”
“我去次卧睡。”江川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说完不等她反应就出去了。
南柯站在原地，原来碰冷钉子是这种感觉，她心底有火气蹭蹭地冒上来。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早摔门出去了。
她气鼓鼓地在床边站了片刻，最后眼珠一转，重新将衣柜打开，从底下的夹层里取出另一件睡裙。
情，趣的那种。
这睡裙还是之前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法国交换生姑娘送给她的，法国人非常大胆，睡裙也设计得格外变态，她拿到之后没好意思穿，因为该遮的地方都没遮。
……
次卧的灯已经关掉了，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江川在黑暗中睁着眼，清楚地听见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他闭上眼，心中叹了口气，却并不意外。
南柯就这样摸到了床上来，一上来就往他身上贴，语气带着一点讨好，“江川，你睡了吗？”
其实南柯不适合做这种事，她以前也从来没有降低过姿态，所以说话的时候，是有些生硬的。
这种生硬，令他无法视而不见。
他翻过身面对着她，沙哑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别闹了，睡吧。”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还在生气。”南柯有点想不通，“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挂了电话，那会儿我是听到你不能回来有些失望，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很弱，话说得也有点吃力，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勉强要说，就是脾气大了点，等着他来哄，但现在她已经主动低头了了，算是弥补了自己这个过错。
所以，江川没有理由还不给面子。
江川“嗯”了一声，又隔了几秒，“我没生气。”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南柯还是有点莫名的心慌。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江川这次回来有点怪。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那，你能亲我一下吗？”
江川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黑暗中，南柯慢慢靠近，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最后还是南柯主动。
她贴着他的嘴唇，有些僵硬，因为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没有离开他的唇，到底还是不甘心，回想着他喜欢的亲吻方式，她抱着他，紧贴着他，含吮男人菲薄的唇。
江川微微垂着眼，呼吸逐渐发沉，数秒后，他身子一动，将她压在了下面，手碰到她，才意识到她穿了件什么东西，他一根手指勾起她的肩带，“什么玩意？”
南柯有些后悔，脸如同火烧，好在房间很黑，她嗫嚅着解释，“不……不是我买的，有个朋友送的。”
“什么人……”江川嗓子更哑了，手里动作没停，“送你这个？”
“是女的，你见过的，之前那个法国交换生……唔。”她的嘴又被堵住了。
“以后不许再穿。”
说完，江川低头亲上了她的脖子。
……
南柯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江川又跟她做了这档事，那应该就算是和她和好了。
翌日早，两人在早餐饭桌上，她精神不错，问江川：“生日你没来，那就算了，但我的礼物呢，总该有吧？”
这么多年，江川从来没有缺席过她的生日，每年都会送她礼物，那些礼物无论大小她都珍藏着。
昨晚已经是破天荒地没有参加她的生日会了，她觉得要个礼物并不过分，更何况，之前江川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带礼物给她。
她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江川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下，抬眼对上她的目光，他沉默几秒才道：“这次出差太忙，没顾上买。”
南柯怔住。
她表情有点僵，嘴唇动了几番，“啊，这样啊。”
江川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绝口不提要补礼物给她，她心口发冷，味同嚼蜡地咬了几口面包，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抬头看他，“你怎么能忘了呢？就算你忘了，难道没想过补礼物给我吗？”
江川瞥她一眼，“可以，你想要什么？”
南柯觉得有些无力，她在乎的是礼物吗？
她又开始生气了，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甩脸走人，而是闷声不响地吃完早饭。
江川见她不回答，他居然也没再问。
两人一起出门，南柯别扭着，却还是问他：“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学校？”
江川看了一眼手表，“早上有会，我帮你叫出租车。”
南柯心里更不舒服了，眼看着男人抬手拦下出租车，她坐了进去，没有和他说再见。
江川目送出租车走远，眼神黯下来。
他抵达恒盛是半个小时以后。
这个早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项目组的秘书过来和他汇报了一些工作进度，他频频走神，以至于整个早上的工作进度都被延缓。
秘书出去了，江川揉着太阳穴，身子往后，靠住椅背，他闭上眼，听见了水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雨了。
也不知道南柯回到学校了吗？
按照她的大小姐性子，现在应该正在生气吧……
他睁开眼，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里面放着精致的首饰盒子，他打开，看到里面的对戒。
对戒是半年前就定制做好的，原本想等到南柯的生日，和她求婚，等她一毕业，他们就能结婚了。
那枚女戒在他的掌心里，被攥得发热，最后又被他放了回去。
盒子被盖上，然后被丢进了最下面的抽屉里，他最后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抽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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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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