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也没人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封信,更何况那人明显是不想现身,且看他信里写的什么。
寒烟伸手拆开了那封信,打开看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开封府西北十里长亭处见。笔迹潇洒飘逸,这笔迹她识得。
寒烟立刻动身前往,只交代店家,苏洛若是回来便告诉她自己去去就回。
寒烟知晓她的行踪均在冰原的监视之下,因而刻意在开封喧嚣的街道上绕了几圈,当发现无人跟踪之后,才赶往信中所说的地方。
几个时辰后,寒烟到了约定的长亭。寒烟打量了下这亭子,这长亭似乎已建多年,那牌子也已经陈旧,上面隐约可见两个字“离亭”,字体还算刚劲有力,就是这寓意有些不好。寒烟想,这大约也是此亭荒废的原因吧。
古道周围的风景其实还不错,芳草丛生,更有一条河从旁流过,那河流弯弯曲曲,倒也别具韵味。寒烟走了过去,伸手触摸了下河中的水,丝丝凉意传来,寒烟只觉得自己的顿时一阵清明。
身后脚步声传来,寒烟顿时回过头来。只见一男子正朝着她走来,那男子一身玄色衣衫,丰神俊朗,手中拿着一支玉笛。看着她转过身,对她微微一笑。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阿烟,别来无恙。”
寒烟道:“嗯,无恙。不知阁主来找我何事?”
薛漠道:“何事?阿烟,当日你逃出幻雪阁,原来不过是为了回到望江楼,回到他身边,我还以为你会与他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见。”
寒烟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阁主还提它做什么,若是您今日前来只是单纯来叙旧,那便恕寒烟不奉陪了。”寒烟转身欲走,被薛漠拦下。
薛漠道:“我这次来是和你做一笔交易的?”
寒烟开口问道:“什么交易?筹码是什么?”
薛漠道:“一笔于你于我都有利处的交易,我知道你近日在调查望江楼叛乱一事,想必也有了些眉目,我可以助你,完成任务。筹码便是你离开望江楼,离开凌引。”
寒烟对他冷然一笑,不屑道:“无需你的帮助我同样可以完成。”
薛漠怒道:“阿烟,你是存心与我为敌是吧?”
寒烟道:“非也,只是寒烟并不满足于此,那些叛逆我要定了,除此之外,我想以阁主的能耐,弄到几味药材应该不成问题。”
薛漠冷笑道:“阿烟,没想到,许久不见你竟变得如此会讨价还价。说吧,你想要什么?”
寒烟道:“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藏红花,千年人参。”
薛漠虽然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说了句。“成交。”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寒烟立即会意,与其一击,击掌为誓,此诺已成。
开封,一处城郊。
一男子相貌堂堂,身着浅蓝色衣衫,对着身着黑色斗篷,尚在阴影处的人说道:“公子,何事需您亲自走一趟?”
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说道:“原定计划取消,即刻通知所有人撤离漠北。”声音冷然,铿锵有力。
浅蓝色衣衫男子有些不甘,说道:“可是,公子,我们筹谋已久,就为等着一天的到来,现下突然取消,不合适吧?”
黑衣男子道:“你们行踪已然暴露,望江楼那边已经派出了人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浅蓝色衣衫男子问道:“望江楼那边派出何人?”
黑衣男子道:“派出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他是为了抛砖引玉,一网打尽,那我们便得不偿失。”
浅蓝色衣衫男子恭敬道:“是,属下知道了,即刻便通知他们撤离。”阴影处的男子走后,浅蓝色衣衫的男子冷笑。
心道:恐怕现下想让他们撤离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来开封的路上,约莫这两日便可聚集于此,既然如此,何不孤注一掷?
现下望江楼仗着自己势大,被欺凌臣服的门派处不胜数,此刻自己揭竿为旗,必然会得到那些门派的云集响应。
他早知望江楼会怀疑自己的动作,又怎会没有防备。在开封这地界上,就没有自己不晓得的事情。自己派出去的耳目早已打听清楚了,此次望江楼来的是寒烟,苏洛。
他们现在就住在一处名为“客来轩”的客栈中,这寒烟虽然武功奇高,但这苏洛却是个花架子。要想成事,可从他下手。
浅蓝色衣衫男子冷笑,似乎一切已经尽在计划之中。
几日后,寒烟收到了她需要的的药材,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信上只有三个字:明寒楼。看着这三个字,寒烟心下了然。
明寒楼主人,韦明,开创明寒派,曾是开封当地的地痞流氓。因习得几年武功,便在开封自立门户。
明寒楼地处开封西南一处偏僻的山林之中,在开封这地界上称霸已久,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个月前,遭遇望江楼十二杀手围攻,宣布臣服于望江楼。
寒烟冷笑,明寒楼,她势在必得。不过在此之前,先把药配好,解了苏洛的蛊再说。她本是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是奈何求人不如求己。
这几天,寒烟足不出户,按照曾经在铜雀谷读过的医书上的记载,配置解药。她此前未曾尝试过,所以得费些功夫,好在终于在残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制好了解药。
寒烟走到活动了下筋骨,走至窗前。长街上的人影颇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残阳的最后一缕光芒,倾洒下来,将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
寒烟心道:果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之后,便是夜幕降临,夜幕降临,黑夜便不遥远了。寒烟的嘴角挂着一丝弧度,此刻她脸上的笑容随性从容,还有一丝阴冷。
“铛铛铛。”一阵敲门声响起,苏洛道:“等一下。”旋即快速走向门口,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了。
苏洛一看来人,一阵惊奇。笑道:“咦,小烟,怎么是你?”前几日她让自己别打扰她,自己便忍着没去扰她。今日实在是太无聊,忍不了了,刚想要出门去找她,她便过来了,果然是心有灵犀。
不过,她手上端着个盘子,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只碗,碗里面还有什么黑乎乎的汤水,一股苦涩的味道传来,苏洛觉得难以忍受,忙让开了路。
寒烟道:“是我,不正常吗?”看着他这幅表情,寒烟也不理他,径自走向屋内,把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说道:“给你的。”
苏洛难以置信,道:“啊,不是吧,小烟,你这是想杀了我吗?就这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你让我喝?”
寒烟道:“你不喝,难不成我喝?”
苏洛心不甘情不愿道:“可是我又没有病,干嘛让我喝呢?”那表情简直是在用生命在拒绝。
寒烟眸中冰冷,冷笑一声,道:“让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那眼神仿佛是在警告他,他要是不喝,她就要给他灌下去似的。
苏洛不情不愿道:“成成成,我喝,我喝,还不成吗?”苏洛走过来,遂端起那碗,一口饮下,那表情慷慨激昂,仿佛是要去赴死一般。
寒烟看着他的表情,略微皱眉。伸手去摸口袋,拿出一块糖递给他。道:“这个给你。”
苏洛伸手接过,放入口中。道了句:“谢谢。”心道:刚才喝完那汤,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小烟很少这么贴心,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寒烟在桌前坐下,道了句:“我饿了。”
苏洛连忙道:“哦,我去点菜。”苏洛转身出了门,看他离去,寒烟忽然道:“对了,记得要二十年酿的杏花落。”
苏洛道:“好。”
那小二不一会便上好了菜,说道:“客官,你的酒菜已经备齐了,您慢用。”寒烟点头,那小二很识相的离开了。
寒烟对着苏洛道:“坐吧。”
苏洛道:“嗯。”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他正欲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时,寒烟快他一步,夺过酒壶。说道:“不许喝。”
苏洛疑惑道:“为何?”寒烟道:“今日你不适饮酒。”说完自己喝自己的,不再理他。苏洛无奈,摇摇头,也不和她抢,只是有些不太甘心的说道:“小烟,你真是霸道,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寒烟不为所动,仍是自顾自的喝酒。许久,才道:“就不许。”苏洛哭笑不得,无言已对。
此时,夜幕降临,大地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月亮挂在树上,一点一点的往上攀爬。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寒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一阵遐想。月华皎皎,月影迢迢,自古形容月美的词汇,那些文人墨客可是从来都不吝啬。不一会儿,月亮便躲进了浓密的云层,整个开封又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寒烟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前,接着喝。端起酒壶倒酒时,才发现壶中已经空了,所有的酒壶都没有了酒。道了句:“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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