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晚从药柜里取出药材细细包好,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今日怎么,晨时来医馆买药的竟然不必往常,她将手里拿着的药包递给了买药的人。
王洪不知道在其他人跟前说着什么,姜毓晚耳聪目明的,拿了玉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眉头一挑颇为好奇的听着。
算上今日,才来了短短几天时间,便被人诟病,说起了莫须有闲话。
姜毓晚思来想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大错处,真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今晨她从县令府上出来时才发觉谢昭非不知昨夜去了什么地方,姜毓晚转头看了那间屋子一眼心中依旧存疑。
姜毓晚自顾自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喝着,身处医馆每日与这些药材解除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药味,姜毓晚吸了吸鼻子,浓烈的苦涩一齐涌了进来。
她瞧着时间差不多,有人拿着方子过来取药,是一男一女,男的看样子应该是陪着夫人来取药,姜毓晚放下杯子起身去给他拿药。
姜毓晚低头将药包一个个整理好:“好了。”
便将药推到他面前,那人像是没听到似的一直盯着姜毓晚。
姜毓晚感受道那道不适应的视线,抬头看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公子,你的药好了。”
谁知那人拿起药包在柜台上拍了拍,好不容易包好的药材散落了出来。
姜毓晚不解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就是仁心堂新来的那个女大夫?”
姜毓晚听清楚不善的话,直直看着他:“是。”
不知何时,仁心堂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朝着里面指指点点,姜毓晚扭头看向王洪就站在门口眼里轻佻的看着她。
姜毓晚收回目光,心中明了,原来都是他搞的鬼。
“你一个女子入了这仁心堂,便是坏了淮县的规矩,我劝你早日离开这里,回家安安分分的待着。”
“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是来闹事的?”
姜毓晚越过他直直看向站在门口的王洪,掌柜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看着里面情景颇有些头疼。
“这...这是怎么了?”
姜毓晚指着闹事的人说道:“掌柜的,有人来闹事。”
她从药柜后面出来站在外面,将落在地上的药材捡了起来,可不能白白浪费这些难得药材了,她将药材最后捡起来都归拢到桌子上。
“规矩?那我便想问问这位公子淮县的规矩是谁定的,是你吗?”
男子转身步步紧逼,行礼一拜:“那自然是当今陛下。”
姜毓晚闻言轻笑:“不如公子说明白,说清楚一些,陛下什么时候说女子不可行医问药了?”
“妄议天子,可是要砍头的。”
姜毓晚听着他没底气,便步步靠近他:“陛下没说,倒是你说的比谁都清楚明白,是王洪让你来的吧?”
她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洪,伸手指过去:“是不是他。”
“若是他,那便是真的极其可笑,一个行医问药的大夫失了仁心,满腹肮脏。”
姜毓晚本以为只是个简单来为难她的,没想到这人还留了一手,那男子忽然指着桌上的药材说道:“旁的暂且不说,我今日来你们这里是为了陪我夫人来取药,你们仁心堂竟然有假药材,欺人太甚。”
门口围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一声压着一声。
“假药材,竟然有假药材。”
“我近日常在仁心堂买药,原来是假药材啊。”
“人心不古啊。”
姜毓晚叹了一口气,她方才在地上将这些散落的药材捡起来时,明明都是好的,怎么这个时候多出了假药材,她瞧着门口忙着解释的掌柜,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反倒是连累了他。
姜毓晚连忙走到柜台前面翻看拨弄,里面确实参杂了假药材,不过每日进出城门的药材都有记载在册,况且淮县最近一批的药材还是她亲自查探过去的,怎会有假药材,这个人颇为可疑,他倒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姜毓晚顺着靠近柜台的人看过去,是同这个男子一同进来的女子,难不成是他的夫人搞的鬼。
姜毓晚不动声色的朝着两人的袖口衣角看过去,果然男子的夫人右手衣袖的袖口有些凌乱,像是慌忙之间整理好的。
姜毓晚捡起几个假药材拿在手里,同医馆里的人说道:“这药材根本就不是仁心堂的,你们若是仔细看看,便能发现这药材是陈物,定然是存放了一段时间。”
那男子伸手一把就要抢过姜毓晚手里的药材,却被姜毓晚退了一步轻松躲开。眼见没有得逞,男子指着她气急说道:“可这药材就是出现在你们仁心堂,这有什么辩解的?”
姜毓晚闻言发笑,起身朝着两人走过去:“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同你夫人的袖口啊?”
男子闻言朝后看来一眼身旁的妇人:“药出自你们仁心堂,不在仁心堂好好找找,却要来怀疑我们。”
掌柜的却是突然想起什么,冲上前来指着他们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去年行走的药材商人,你就是那个少东家,姓章,我记得你我去年还在你们手里进过一批药材。”
姜毓晚脚步一顿,那便是了,看了他们手里定然是有一批假药材的。
姜毓晚也不能强行掀开两人的衣袖去查探,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章元义见他们没有办法,便指着仁心堂掌柜说道:“你们私自贩卖假药材,我们可要报官了。”
姜毓晚转头看了一眼在外面的人群,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谢昭非得手下,她连忙转头示意他。
那人却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离开。
姜毓晚不明白他的意思,轻皱起眉头便不打算找谢昭非。
“姑娘为何偏偏要来这儿谋这份苦差事,真是可惜了。”
姜毓晚不悦的深深皱起眉头。
她望着站在章元义身后的妇人,乘着几人分神,直直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章夫人,冒犯了。”
姜毓晚趁机掀开她的衣袖,果然藏在袖口处的药材稀稀落落的散落了一地,就在她蹲下身子要捡起来时,却被章夫人推到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章夫人连连退了几步喊道。
姜毓晚将捡起来的药材捏在手里,却被反应过来的章元义一把拉住:“不知廉耻。”
姜毓晚用力推来他:“怎么,做了坏事心虚了?”
章夫人看着两人,连忙扶着被姜毓晚推来的章元义:“你一个女子怎么就愿意混迹于市,白白坏了名声。”
姜毓晚捏了捏手指,闻言破有些惊讶:“名声?若是你们不来莫名诬陷仁心堂,我的名声还好的很。”
西风卷起,门外掀起一阵阵狂风,吹进仁心堂里面竟然有些冷,姜毓晚不服气的站在仁心堂中间,发髻松动,衣衫凌乱,看着像是憋着一口气不服输。
谢昭非进来后看到的便是她这副模样,关岳嗯了几声,身后的府兵涌了进来,齐齐将几人围住。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瞧见里面的架势,连连往后退去,生怕染上是非。
姜毓晚听见突如其来的动静,转头看了过去,看见走进来的谢昭非几人后莫名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章元义竟然先开口污蔑道:“大人,我要报官,仁心堂贩卖假药材。”
掌柜的连忙走到谢昭非面前,指着章元义:“望大人明察,这是污蔑啊。”
谢昭非闻言面色如常的朝着里面的几人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将章元义夫妇带走。”
姜毓晚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掌柜:“今日真是抱歉,让仁心堂平白无故添了这么多事。”
“姜姑娘,这也不怨你,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怕是一开始就是冲着仁心堂来的。”
姜毓晚看了一眼躲在里面的王洪,她差点忘了他。
“王洪你怎么现在躲起来了。”
姜毓晚瞧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笑道。
掌柜的闻言转身看过去,抬手就打在王洪脸上:“你滚,你这个惹事生非的,我这小医馆还容不下你。”
姜毓晚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闹了一早上瞧着日头早已经落了下去,便抬步离开了仁心堂,她还要去看看被谢昭非带走的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回了刘县令的府上,直直去找了谢昭非,她一猜便是谢昭非将人扔给了刘县令。
果然,谢昭非回府之后便一直坐在前厅,姜毓晚远远的便看见了他。
“你果然将人扔给了刘县令,自己在这儿躲清闲。”
谢昭非看了她一眼:“先坐下吧。”
姜毓晚穿的有些单薄,前厅四面透风,此时倒是觉得有些冷了,她看向院子里,风中还夹杂着雨丝,吹了进来。
“你倒是看不出来是在京中世家长大的女子。”
姜毓晚倒茶的动作一顿:“是吗?或许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吹进来的风卷起两人的脚下的衣裙,姜毓晚喝了一杯热茶,便觉得全身温热。
她看着外面院子里逐渐被雨丝打湿的砖石:“楚州怎么也这么冷。”
姜毓晚手中的茶碗还絮絮缕缕的冒着热气,前厅不知在哪里点了香,冷风伴香,沁人口鼻。
“已是子月。”
姜毓晚心道离开京城已经三个月了,她平静的给自己添了杯茶,离开京城半月真是好巧不巧被抓到了西北都督府筑万文阁楼,随后便是几人一齐找到了线索,原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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