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番话,又当真以为王耀会全信?他眯眼凑近西里尔,将冰冷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问道:“你就没有服过LM吗?”
西里尔浑身震颤,嘴唇变得更是紫白,“我…我…”
王耀笑道:“听说这是你们最近想出来的不老神药?”
西里尔道:“……那也算是,我……确实……用过一些。但那又有什么问题?这是好东西,这与他人也无关,这种个人自卝由难道也要下地狱吗?”
王耀冷然道:“是人都有欲卝望,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卝望,埋葬他人也埋葬自己可算不得能进天堂的行径。”
西里尔道:“是,是……我也知道,想来上帝确实是不要我了,才让我遇见了您……”倒也接受得颇为欣然。
王耀心想,像这种知错犯错之徒,有时候最不容易对付。其实水青山里的病人多半都是这一类,他们服用禁药,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这是‘个人自卝由’,且这世间有谁证明过LM是禁药吗?不,没有,那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顶多不过是消耗了自己罢了,难道这还需要被人管吗?
王耀与这些服食者打过许多交道,深知这世上并非任何人都能以理服之。很多病根在人心。
西里尔道:“那么,大人想我做什么呢,我现在已经是您的仆役了。”说罢恭恭敬敬又是一拜。
王耀心想:“我压根儿就不想要你这种人!”但念及此人之后或许还有用处,便道:“你虽然到了我这里,但要是不结清先前这些赊账,耶稣那家伙也能烦死我。你之前坑害过哪些人,将哪些人打成恶魔一派,就先将这些账都算清了吧。”
西里尔道:“这……要怎么算?”
王耀道:“比如特兰达菲尔一家,你之后必要对其称颂有加,将自己原先的恶魔吸血鬼之说圆回来。若是圆得不好,我即刻让你跟我下地狱去。另外,你还要再送你现有俸金的三分之一给他们,每年都要送;还有你吃的LM,你吃一颗,也要按每月一颗的供给量送去。”
西里尔道:“这……LM很难弄到啊。”
王耀道:“这与难易有关么?”
西里尔明白王耀之意,只好不再就此纠缠,却道:“但是……难道他们家也吃吗?”
王耀笑道:“这东西算不算是宝?”
西里尔道:“当然算了!”
王耀道:“只要是好东西,你都得给出去一份,这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
西里尔恍然大悟,道:“大人说得有理!”
其间王耀将西里尔代入自己灵域之中,这才能让他见到自己这幅恶魔模样,但西里尔凡人一枚,在王耀灵域之中待得越久,意识损耗就越大,也多亏此人灵色与王耀相同,都是紫色,这才待得了一时半刻,只是即便如此,再有个五六分钟,他也要支持不住。
王耀忧他出去后因此一蹶不振,卧病在床,只得拣些重要的事快说,至于由此厘清布拉索夫LM的销卝售源头,也无法急于这一时了。
王耀道:“好了。这些都是基于为了你还清原先的账目而提的要求,我这儿还有一件要事要问你。”
西里尔此时已感身体吃力,意识不清。他哪里能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只是苦苦支撑,道:“大人请说。”
王耀道:“你在这圣顶教堂也有大半辈子了,北边儿就是当地驻军营地所在,最近这段日子里,你可听说过那里有什么事发生?”
西里尔皱眉苦苦思索,“什么事…什么事……”
王耀提醒他一句:“比如最近城里的人身体越发的懒,这是怎么回事?”
西里尔道:“越发……懒?”似乎对此并不知晓,也无察觉。但见他身子晃荡,摇摇欲坠,眼睛就将要闭上,王耀知道眼下必要将其放出,不然他非倒在这里不可。
他心下失望,当前事情似乎只得到到此为止,无奈收了自己灵域,让其缓上一缓,待稍后再问。
王耀在法衣室盘问西里尔神父期间,大厅里斯特芬等得又急又怕。长年累月被布拉索夫的人所排挤,弄得他即便变了装坐着什么也不干,却依然是心惊胆战。
周围一有人起身,他便一惊,而后盯着人家看;一有什么地方发出声响,他吓得赶紧起立,必要往声音来处的反方向躲开几步;一有人推门进厅,他必然蜷缩身子躲于长椅之中,偷偷看来者何人。
他这一来,本来不显得瞩目也显得瞩目了。
只听咯吱响来,教堂的门又被推动一番,进来一高壮之人,眉毛甚粗,脑门处卷着两根呆毛,鼻梁上附了一创可贴,身穿一套深色便装,看起来十分魁梧。
他刚进门就喊道:“西里尔神父在吗!”
他操着浓重的口音,迈着天然的散漫的步子。
刚见到他时,斯特芬只是觉得此人似有些眼熟,当他开口说话时,他似乎知道了这口音出自何人;待见到他这番高阔的步伐迈进来时,他已经毫不怀疑此人正是小时候欺负他的那个家伙——奥利弗.克里斯汀(澳大利亚拟人)。
斯特芬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
他想要立马躲起,却是吓得身不由主,僵硬如石头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克里斯汀又喊了一声:“西里尔神父?”
大厅里尚有旁人在,有人朝他做了个虚声,指了指法衣室的方向,告诉他神父所在。
克里斯汀就大步朝那里走去。
他的眼神划过斯特芬,的确因为他古怪的行为停顿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划了过去。
斯特芬心下颤抖不已,他知道王耀就在法衣室里正盘问西里尔神父,虽没有要他帮忙警示,可克里斯汀这一去,定然要打断王耀。
但他实在是害怕得紧,哪里敢冲出去阻拦克里斯汀?
眼见着克里斯汀从自己身旁经过,斯特芬内心挣扎万分,他知道喊他一句本不是什么事,他也决然认不出自己,可这么多年来的心魔又怎能在一朝一夕内突破?
然他脑海中不断出现儿时被克里斯汀欺侮的画面,想起教堂之中的‘吸血鬼’事件。
一时之间,眼里都是他当时慌张的模样。
他感到一股勇气从心田升将而起,伸出手去,拉住了克里斯汀!
他的手正拉在克里斯汀的裤管上。
克里斯汀转过头来,注视斯特芬。
斯特芬全身颤抖不已,颈项间的汗珠历历可见,他目光落在后排的长椅上,并不敢与克里斯汀对视。
克里斯汀见他依旧不愿松手,转过身来,笑道:“怎么了?”
斯特芬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连看也不敢看他,更不用说说话了。他的左手已全然无力,但还是咬紧牙关,努力紧抓了一番他的裤子。
克里斯汀见他身形瘦长,不算壮硕倒也不是条杆,心中自也无什么畏惧,伸手拨开他手。可斯特芬就是牢牢抓卝住他裤管不愿松开,克里斯汀拨卝弄了几次,力气也使上了六七成,依旧甩不脱他。
他有点生气,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快放手!”
他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教堂里又极是安静,这么一吼自然惹人注目。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教堂的缘故,他与周围看客打了圈对眼,也不敢再高声呵斥。
既是如此,他心一横,索性大步向前,不信以整个身子的力量甩不掉这疯子。
只见他跨出三四步,听得后面轰隆大响,斯特芬竟然整个身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克里斯汀大瞪干眼,很是气恼,硬着头皮又往前迈步。
只听得咣当一响,原来斯特芬被他拖着了出来,膝盖撞到了长椅脚上。
众人纷纷望向两人,都是侧目看向克里斯汀,眼含异样之情。
克里斯汀很是羞恼,忍不住大叫起来,“这里有个疯子莫名其妙抓卝住我,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是谁让病人独自在这里的!”
四下只有哗然之音,并无人应答。
有人似乎起了身,要去寻人帮助。
克里斯汀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只得停下来使劲掰斯特芬的手指,嘴里骂道:“有完没完,你快松手啊,大家都看见了!”
斯特芬紧要牙关就是不放,被说得多了,他也不是哑巴,终于开口道:“他…他有客人!你来找他干什么!”
克里斯汀这才明白,笑道:“原来是你的医生在跟神父谈话,那你告诉我不就好了?你放手,我等他出来。”说罢将斯特芬踢进长椅之间的过道里,自己往长椅上一做,弯下卝身子来,随手将他提了起来,放在长椅上。
就这样,他与斯特芬两人并肩而坐。
斯特芬呆呆地坐在他身边,全没有反应时间。
只这么一瞬之间,两人的矛盾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这是真的吗?
这是克里斯汀吗?
他从未想过克里斯汀这一次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斯特芬不敢看向克里斯汀,但心想他一定在笑。但那笑一定很狰狞。他战战兢兢偏过头去,见他双臂环抱,浓眉深锁,似乎又与方才轻松神色截然不同。
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要这样与克里斯汀坐多久,难道在王耀出来之前,自己当真要与儿时最欺负自己的人一直这样坐下去吗?
忽而他少时的记忆被唤卝醒了来,只一瞬间的功夫,他意识到克里斯汀这么做可能只是在为再一次欺负他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斯特芬心下哭道:“上帝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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