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斯特芬这时候哪儿有什么办法,只能祈求耳朵里王耀的声音快些响起。
他心里默念一、二、三,到得第三下,王耀的声音果然响了起来。
只见斯特芬听完后两眼呆了一阵,眉心微微皱起。他迟疑片刻,还是随即将话说了出去。
他道:“我并不怕过什么安检,但身为教会医生,您真的认为我该让这些愚蠢的机器扫描我的身体吗?我的身体是如此神圣,万一照射卝出一恶魔来,你要如何?要知道你的安检不可避免地连着外网,到时候别人都会知道你请了一名教会医生。那么您请一位教会医生,而不是布拉索夫医学卝联合会的医生,是要做什么呢?”
他虽然一直心有余悸,但临到关头复述话语却不抖半分,一气呵成,没错哪怕半字,实是个伶俐之人。
只见尤利尔神色陡然严峻,温和的笑容像是从不曾出现过,漆黑眼神中蕴藏有一抹慌张。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斯特芬所说的话,在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后,浓重的蹙眉下两瓣薄唇发出低沉的命令之声,“你们随我一起进去!”
门岗士兵、西里尔神父都是吃惊不小,都不知方才那一长段话中到底是哪里戳中了尤利尔的心思,就连斯特芬也眉陡然一张后,不解地紧紧蹙在一起。。
西里尔望向斯特芬的眼神中透出赞许之意。斯特芬哪里敢接,话虽是从他口出,但他也理解不了!心下只是想,“仙长果真神通广大。”
其实王耀只不过是多想了一层而已。他到了布拉索夫,才从西里尔嘴里听说了营里在请医生的事,这便说是这件事是秘密进行,他们并没有通报给上级,这便是说营里不想让上头知道这件事。而格瑞特一直政教分离,政卝府、军队系统十分忌讳与宗教有所牵扯,尤其是教会医生,更易让人有以教行巫之嫌,是以任何军政首脑都会有所忌讳。
王耀正是抓卝住了这两点要斯特芬说出那一番话,正戳中了尤利尔的担忧。他心中越是担心,就越觉斯特芬这一批人明晃晃地待在大门口很是不妥,自然马上招了人进去。
王耀在斯特芬耳中道:“走吧。”
斯特芬心下‘嗯’了一声,与神父一道往里走去。
两人随尤利尔直上了大楼三层,人前依旧跟着两名大兵。到了楼上,两人随他进了首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张桌子一点沙发,白墙白顶,非常简洁。
尤利尔请两人坐下,吩咐兵士在门外守候。
他请两位坐下,道:“虽然迟了些,但是欢迎你们能应邀到来。稍后我让克里斯汀中士带这位帕帕罗普洛斯先生去见病人,至于西里尔神父您……我觉得您还是在这里陪我的比较好,不瞒两位,这病似乎有传染性,所以能不见就不见吧。”
他转头对斯特芬微笑问道:“先生怕吗?”
一听是传染病,斯特芬身为学医之人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他好奇心一起,也就不怎么怕,便道:“不,竟然是传染病吗?这病多久了?军中感染人数如何?”一遇到对口的问题,他早已将害怕抛之脑后,口里反滔滔不绝而来。
尤利尔见他竟没有丝毫惧怕之意,笑道:“真是少年有为。不过放心,目前人数还不多,至于具体的问题,稍后你可以去问克里斯汀他们。”忽而目露压迫之感,沉声道:“只是两位要记住一点,务必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当不存在,要是敢说一句出去,只怕你们谁也无法活着离开布拉索夫。”
他微微而笑转瞬间就词严令色,一眼便知是个狠角色。
西里尔神父也不算是个小人物,但见听此话依旧是脊背发凉,眼角一跳,勾了勾嘴角。
但他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可得发挥一番他的本事,以免被人比了下去,便堆出笑容,说道:“尤利尔先生,我理解您,毕竟贵夫人才走了不到两月,。”
尤利尔脸色阴沉。
西里尔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倒是不小。
尤利尔良久不得话语,最后终是将这股气憋下去,微微而笑道:“家事就不在这里谈了。”
依着西里尔神父的性子,本是不会这么做,但如今他既归属了撒旦,自然就感高人一等,更要在波伊斯面前好好表现,哪里容得下区区一普通人类刚进门就给脸子看的?
要说也是包姆利特.尤利尔对他不敬在先,请了自己来,还要威胁自己。
尤利尔既要留他在此,他也便在此,多聊聊天,也好多探点情报,之后也好在撒旦大人面前抖露抖露。
他也信身边这位波伊斯定有制衡场面的本事。
尤利尔对着一旁的斯特芬笑道:“这一场病还要多靠帕帕罗普洛斯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相信中尉一定会满足你。他是我们布拉索夫的守护神,还有这将士们,都是,您可一定要竭尽全力!”
这话明是要斯特芬好好为尤利尔出一份力,暗是要波伊斯好好为撒旦大人使劲。
但他哪知斯特芬现在的心情,脑子里还都是病情的事儿,这听着待会儿来接自己的人竟是克里斯汀,不免又陷入惧怕和忧虑之中。
更有,他还没有告诉王耀,昨日在教堂里见到克里斯汀时,自己可一点都不正常,克里斯汀还一直以为他是病人。这一下稍后见面,他可要怎么办呀!
只听得他耳里的听筒里传来王耀的声音,“记得一路观察周围情况,把路记下来。另外,多与克里斯汀沟通,尽量把能问的都问出来。”
这要求当真是难为他!
他心下焦急得很,站起身来道:“我要上厕所!”自然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想将这件事与王耀说了,也好让他想想办法。
尤利尔道:“哦,厕所,走廊最末两端就是。”
斯特芬转身便往门口去。
刚打开门,便见克里斯汀已经站在门口。
斯特芬两眼瞳孔不住抖动,隐性眼睛也差点儿掉落下来。
这下可好,人已经到了,厕所也不用去了。
克拉斯汀也是没想到能在首长办公室里撞见这样一位面容恐怖的陌生青年,再定睛一瞧,不正是昨日教会里瑟瑟发抖的那位怪人吗?一时呆了,随口道:“你不是那位……病人?”
尤利尔&西里尔奇道:“病人?”
斯特芬心下呯呯直跳,满脸通红,幸好带着人皮面具,谁也看出不来。
但王耀并不知他们之间当时发生过什么,自然帮不了他,当下这又要怎么办?这回他是当真急得想上厕所。
上厕所!
对,他想,借口上厕所一走了之不就好了!这样自己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一离开,不知克里斯汀会与尤利尔说出什么来,那自己可不得穿帮露馅?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但任务可就彻底失败了。
不,他还是不能离开。
斯特芬如此纠结,一张原本就僵硬的面具脸更显得沉思无颜,冷峻忧虑。
克里斯汀早已将他认定为病人,见他如此深沉,不免有些惧怕他发起什么疯病来。
忽而,斯特芬抬起头来,眼里透出一个狠劲道:“克里斯汀,你不能再阻止我了!”
克里斯汀OS:“这家伙真的要发病了!”
三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就连听筒那端的王耀也不明所以,发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此时的他在建筑物外,还不能看见房间里发生的事。
克里斯汀也是吃惊得很,“你……说什……么?”
尤利尔觉察出异样,问道:“你们认识吗?”
克里斯汀:“额,哦,也不算吧……”便将自己昨天在教堂里偶尔与他遇见的事说了出来。
这档口斯特芬并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等他说完。其实他想跑得很,但理智告诉他,一旦跑起来,那就暴露无遗。
听完克里斯汀的说法,尤利尔脸上显出沉沉忧虑之色,但比脸色更难看的则是西里尔神父。
尤利尔转向西里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是……病人?”
但此时此刻,斯特芬已想出了点办法,不等西里尔回答,他便道:“他阻止我看病!”
克里斯汀:“什么!?”
斯特芬眼下便是多说一字也是嘴抖,只一口咬定:“他阻止我看病!”
若是王耀来,斯特芬无论如何也别想躲过这一劫,就是王港来也如是,只这克里斯汀偏生头脑本不‘复杂’,只怒不解,弄得没人懂他这逻辑从何而来。
克里斯汀道:“你疯了!?明明你才是个病人!”
斯特芬儿时与克里斯汀这段孽缘,他一直放在心上无法忘却,但克里斯汀却不知眼前之人就是当年的斯特芬,自不会明白他话里所带的那股真情从何而来,更不会明白他的每一句话实都对应着对儿时的心境。
隔着时空,斯特芬对以前的克里斯汀做着回应。
只见斯特芬步步进逼,胸中一腔热血涌上脸来,发狠道:“你再要欺负我,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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