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蒂姆.德普的病房,直奔娜塔莉亚的办公室,进门第一句便是:“我要亲自审问安丽.梅特林克。”
他对娜塔莉亚道:“按法律她的罪最多只能有三天关押观察期限,现在已经第二天了,再没有其他说法,我们就只好将她放了。我离开这段时间,你这边有问出来什么吗?”
娜塔莉亚道:“没有。不过天数你不用在意,我会想办法的。”
亚瑟只觉眼前这女孩子执行力极强,只要有意愿,干什么事当真是一把好手,也难怪伊万不排斥她跟在身边。他走过去,身子前倾,与她左右的脸颊各贴上一贴。他从不对女生做这种礼节,尤其是这礼节还是波诺佛瓦的拿手好戏,但此时他只能想到用这种方式衷心表达对娜塔莉亚的感谢。
娜塔莉亚身子一抖本想后退,却硬是定住了,待亚瑟移开,她的脸上泛起一片桃红,看着亚瑟的目光却很是恼怒。
亚瑟无奈道:“抱歉,但我真的很想对你表达感谢。”
娜塔莉亚虽想骂人,却是一句也骂不出来。
亚瑟道:“审讯室里是什么布置?我需要多加一两样东西。”
“就是一般的审讯室,没有做过特殊布置,你想加什么?”
“加上点花蕊,插几朵花药吧。我要看她是什么反应。”随即见蒂姆.德普与自己交代的安丽的话转告给了娜塔莉亚,“她虽然说是来看我的,但连蒂姆.德普都能来劝我,我现在怀疑她跟禁药有关系!”眯起眼来,“我真想看看这位小姐见到花蕊,听到LM的反应。”
娜塔莉亚吃惊道:“你要跟她谈论禁药?”
亚瑟:“是的。”随即将德普方才与自己说的话都告诉了娜塔莉亚。
娜塔莉亚没有亚瑟想得明白,但也听出此中的蹊跷,“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看来安丽和他当真有关系。”
亚瑟心想:“又何止是‘又关系’呢?”只他不便明说,不声不响地敲了一记桌面,说道:“开始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娜塔莉亚很快就按照亚瑟的吩咐准备了审讯室。鉴于亚瑟是蒂姆.德普案子的主负责人,一切自然都需听他安排。娜塔莉亚带着他来到园区最北的一处地下设施,亚瑟还从没来过这里,乍看之下一位是进了下水道。
娜塔莉亚解释:“水青山是疗养院,没有建造审讯室的许可,所以只能将这种房间安排在隐蔽处。”
亚瑟理解地点点头。
两人在狭窄的走廊里一直往前走,见到前方左手边有两名士兵站岗,走到近处,见着是一处铁门。娜塔莉亚和亚瑟出示了工作证件,开门进了去。
审讯室十分狭小,安丽一头金色的半长发有些蓬乱地散着,满脸的疲惫,看得出精神十分不好。
亚瑟审视一遍房间,狭小的审讯室灯光黯淡,摇摇欲坠,光线直射着桌上花瓶之中的三枝风信子。亚瑟打开灵视,见风信子中光华流转,确是花药。
与此同时,进门处一张边桌上的一只长瓶中正插了一支玫瑰与桃花,色泽鲜艳,精致剔透,看着却不像是真花。得益于锦绣江南拥有的一流花卉花药保鲜技术,折玫瑰和桃花得以保存到现在,既新鲜,其灵能又被很好地控制,不至蔓延得房间里的人都难以忍受。这两朵花确非一般的玫瑰与桃花,正是分别拥有红与粉两种颜色的灵能。
除此之外,房间四面的墙上都被贴了各色花药,一一数来,竟一共有十三种。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十三种花药全都是他让娜塔莉亚备下的。这里头还有些小心思,一来他想借机测试安丽是否拥有灵能,二来更是想以混迹十三种灵能之气,令这位大姑娘难以忍耐,扰乱她的神经系统,让她说不了假话。
其实即便是辨别不出花药的灵能的普通人也会大受花药灵能的影响,只辨别不出它们而已。
但当然,亚瑟已经要求将量都控制在不会留下伤害的范围内。
他在安丽面前坐下。
安丽的目光一直向下,既不看桌上的花儿,也不看墙上展示橱窗里放着的另外十色花药。
亚瑟看着安丽,见她目光飘乎,眉头深锁,视线绝不往任何花药上瞥,两颊气鼓鼓似有气而不出。
这可能是受了花药的影响,也可能不是。
“安丽.梅特林克小姐,过得还好吗?”
安丽抬起头来,惊诧的目光中蕴含愤怒,“你们没有理由关我!就算没有报上真实身份,但我已经让你们搜了身,又报了真实姓名,你们没有理由关我!”又道:“还有你,我已经说了目的,你不信为什么不去查?”
“我查过了,所以才来亲自审问你。”
安丽上下瞧了亚瑟一遍,眼里透出高傲又忐忑的神色:“你知道什么了?”
亚瑟:“我知道了,我母亲去你家说了亲,不过还不知你家答应了没有。”
安丽拍案而起,“不知道我家答应没有?如果不答应,我何必冒着风险进这里来?亚瑟.柯克兰,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我可还没答应嫁给你!”
亚瑟当然知道他们已经答应,他那么说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安丽的真心,随即平淡地道:“那正好,我也是来退婚的。我妈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定下了这门亲事,我也已经与他们沟通过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安丽睁着宝蓝色的眼睛眨巴,有些惊诧。半晌,她磕磕巴巴道:“是吗,那…那很好啊!”坐下时却是眼神慌乱看着,气息粗重。就是男孩子,当面被人退婚显然多少有些挂不住脸,别说她一个女孩儿了。
亚瑟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如此伤及一女子,心中很是不忍。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么就请小姐代为转达我的意思了。”站起时刻意用手臂在桌上带过,看似不小心地碰翻了花瓶。
花瓶哗啦朝安丽倒去。
安丽连站带退,扔凭花瓶掉落在地上,更嫌那水是否溅到自己的身上,慌张得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
亚瑟警惕心起,觉得她总有奇怪之处,虽是按铃叫人进来整理桌子,却是故意将瓶中的水抹得桌上到处都是。
安丽眉心紧拧在一起,捂着鼻子又是退后。
“这有什么味道吗,小姐要露出这么厌恶的表情?”自己沾了一滴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安丽愠怒着看向亚瑟,“你们放在这里的就没一件是好物!”指着墙上那些花儿,“试探我对吗?不错,我承认了,我的确是感知得到你们所谓的花药,也正是我帮德普判断了你们想要的花药田,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
安丽果然忍受不住显了原型,十三种灵能混合的气味之强,前有亚瑟一行险些就此命丧十三色花田,便足以知晓其威力。只亚瑟没有料到,安丽竟还承认自己便是助德普公司挑选花药之人!
只亚瑟回忆从提诺、伊丽莎白处接手来的情报,记得他们口中的协助德普挑选花药的人却并非安丽.梅特林克。
这就奇了,到底是安丽在说谎,还是提诺和伊丽莎白的调查除了纰漏?
他拍案也故作生气地道:“是谁教的你灵能?”
安丽依旧十分傲气,“没有人教我,只德普对我提起过一嘴,我就照着他说的一些特征对照着做了。亚瑟.柯克兰,你不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说了我就是来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见了,听见了你的话,也就知道了!”
随即怒道:“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亚瑟却不搭理,指着桌上瓶里的花又问:“你知道它们是什么颜色的花药吗?”
安丽不想纠缠下去,更不想与亚瑟再多说一句,“不知道!”
亚瑟两手背后,自顾在房间里踱着,皮笑肉不笑地笑道:“既然承认能认出花药,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只能让你再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了。”
安丽脸色转瞬变青,“什么意思?你们还想继续关我?你们有什么理由!”
“检查身体。”亚瑟轻飘飘说出这三个字,“既然人都来了水青山,做个体检再出去不也挺好?”
安丽显然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两眼已是泛着深深的红,又是恼怒又有些害怕。她浑身上下都散发了前所未有的煞气,高声叫道:“你们这是黑店!我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去,我爸妈会来找你们的!”
亚瑟也高声回应:“我会告诉他们的,他们的女儿在我这里很好,请他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罢再不多说一句,径直走出审讯室,关上室门。
里头不断传来咒骂:“亚瑟.柯克兰,你太混卝蛋了!”“快放我出去!”“我要洗澡,我要吃饭,你们这是虐卝待!”“我要去告你们,你们没有权力关我!”“你们这家黑店!”“布拉金斯基家族是格瑞特最大的黑手党!”“快放我出去!”
亚瑟充耳不闻,整了整衣领,去隔壁房间找娜塔莉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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