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还是选择了跟安全局的人走,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在他出手后,亚瑟还以为他会因此赶紧跑掉呢!
一旁的王港幸好被赛伦斯压制在怀里,否则他会去取了炸卝药直接把那道墙炸开。
其余的人也冲了上来,呆呆望着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铁门,却是一筹莫展。
当外面再也没有了动静后,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沉浸在低落的心情之中。
王耀走了,真的走了。
王港全身瘫软下来,竟跌靠在赛伦斯身上。
亚瑟的目光呆滞,大脑也一片空白。
只听赛伦斯问道:“伊丽莎白和社长呢?走了?13号在不在?”
亚瑟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没了这三人的踪影。提诺的声音还在颤抖,“13号……13号刚说完就和伊莉莎白卝带着帕克社长从会议室另一边的通道走了。那里……那里应该有出口吧?”
赛伦斯松了口气,点点头。对于锦绣江南的安全系统和逃生出口的位置,她也是相当熟悉。
然王耀走了,社长也走了,当此危机时刻,除了她书谁也难以拿主意。这位与组织同岁甚至更长的年轻老人将王港交给提诺,站起身来。
她道:“所有人听着,从今天开始,无论你们是不是会被抓去问话,是不是会遇见其他任何什么人,是不是相互之间有很多话要说,都必须遵循一个原则:决不许提到王耀半个字。”
“你们所有人,将我的这句话贯彻到下面去。”
“记着,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王耀,你们都必须这么做!”
赛伦斯强而有力的话音一遍又一遍在亚瑟耳畔回响,不断震荡他的大脑,激荡他心灵深处对王耀、对锦绣江南的那一抹愈加深厚的感情。他的眼神里都是悲伤。
没有人回应赛伦斯,一个个都耷卝拉着脑袋。
赛伦斯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以为他离开是为了谁?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的离开,这也是他的嘱托!”
这是在见证一个个束手无策只能让王耀被带走后,还要彻底与他撇清关系?在场的恐怕都不是这样人,人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但大家尙都带着脑子,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一个个忍着悲痛只转身不语。
赛伦斯道:“现在先回到会议室去,我马上做出安排和部署。”
众人又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唯有亚瑟呆呆站在原地,两眼无神,一动不动。
赛伦斯叹了口气,来到他身边,“再怎么痛也要这么做,你是知道的吧?我们必须安然无恙地活到他出来或者进一步动作,否则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亚瑟,你多为他想一点!”
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亚瑟所拥有的一切接二连三地离他而去,甚至比当时家族突然的破产还要来得快,来得急,其实他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他泪如雨下,眼里充满愤恨,“我傻了,我傻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啪地一下,赛伦斯给了亚瑟一巴掌。她一向木讷的目光中终于透出一丝悲哀,而后再也没说什么,也去了会议室。
亚瑟闭上眼睛,将情绪装进心底深沉的黑洞之中。他感到一阵无力,当真、当真要被掏空了。
他缓缓重新走进会议室,颓丧地靠在墙上。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只听见赛伦斯的声音。
她一个电话去了管理办,要他们以最快速度分流锦绣江南不同层级的员工,其中尤其加强核心工作人员的保护;之后她又迅速与花检部取得联系,要求娜塔莉亚以最快速度按原先制定的安全计划分流花检师团队,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吩咐完这些,她这才转过来与自己剩下的理疗师团队道:“你们几个人……站好。”
斯特芬、王港等人满脸肃色。没有人有任何疑问,都像是乖宝宝,一个个的像是游魂一般,尤其是亚瑟和王港。
只见赛伦斯按下墙体上出现的一块新控制按钮,轰隆隆巨响,会议室前后两扇门外加窗户外全都出现了光影障壁。原来就是这个小小的会议室也有自己的防护系统。只这样一来,谁也别想逃跑了。
赛伦斯这才说道:“别怕,这是保护我们的,这层防护系统可以伪装这里的位置,让外人发现不了会议室。我是有话要说,又怕说多了来不及。比起花检组和组织的其他部门,我们是除了王耀和社长以外,最可能被抓的一群人了,不小心谨慎可不行。”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焦虑、不安、沮丧、愤懑……浮现在各自人的脸上。
赛伦斯舒缓了一口胸中之气,道:“现在,我要说一句很重的话。虽然王耀走之前说过,他走了我们还有伊万可以依靠,但这并非定数。”
亚瑟突然来了精神,这句话是在说伊万也不可信吗?这与王耀完全两个意思。赛伦斯是这么想的吗?
他第一个表达不满,“你既这么想,刚才为什么不说,也不阻止王耀?”
赛伦斯道:“不要急,听我说。我并不是完全不认同他,只是比起他和伊万,我在组织里待的时间更长,也比他们经历得多,知道每一次危机到来时更要谨慎小心。”
又道:“伊万.布拉金斯基,他的心不会离开,但事情恐怕要由不得他,所以王耀被抓也就意味着我们目前同时也要做好失去布拉金斯基保护的准备,我说的有这种可能性。”
斯特芬慌张道:“王耀说过布拉金斯基阁下会保全我们的,难道他会说谎吗?”
赛伦斯道:“他不会说谎,但他可能会低估敌人对布拉金斯基的影响。我知道他离开是为了撇清关系,这样一来无论是伊万还是我们,或许都会有更好的生存空间,但万一伊万自己现在也有危险呢?”
这倒不是不可能的事。
亚瑟问道:“那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赛伦斯道:“王耀说过,从现在开始组织从上到下谁也不准再提他的名字。既然是如此,如果还有人忍不住要提到他,我们就将他称为‘枭’。”
众人都点了点头。
赛伦斯对本田菊道:“提诺、本田菊,你现在立刻回友谊店做好据点防护以及应对政卝府突击检查的预案,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友谊店必须以普通花店存活下来,绝对不许被查封。”
提诺:“好!”
赛伦斯又对斯特芬道:“斯特芬,你和王港留下来跟着我,我现在布置你们一项任务。”
斯特芬点头。王港道:“具体要做什么?”
赛伦斯道:“你们现在先去管理办跟踪和协助疏散组织人员,我的要求是今日之内,所有人必须按原先的安全方案将人、财、物全都处理到位。王港跟踪财物应急保护;斯特芬跟踪全体人员防护,去管理办。”
两人道:“知道了。”
赛伦斯这才关了安全系统,让会议室重新变得可以出入。提诺、本田菊、斯特芬等人纷纷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赛伦斯与亚瑟两人。
赛伦斯一步一步来到亚瑟跟前,面无表情,严肃凌然地看着他。
她道:“把手伸来。”
亚瑟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电子表塞到他手中,“这是王耀平时与伊万单线联系所用的手表。他在去救你之前将它给了我,说一旦他不在组织,与伊万协作配合的责任就交给你来做。”
亚瑟目瞪口呆,“这是……为什么?”
赛伦斯道:“他说,你的身份、性格比组织内的任何人都更适合与伊万对接。”
亚瑟完全没看出来自己到底哪里适合,王耀是得了健忘症还是怎么,他与伊万可是这辈子都无法化解的死敌啊!
赛伦斯看出了他眼底的这抹对此难以接受,无法相信的神情,紧紧握住已经带在他手上的表道:“你刚才也已经听见了王耀选择被抓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不仅有助于保住锦绣江南,其实也是在帮忙保住伊万这个最强有力的后盾。我们要想活下去,伊万的支持是必须的,可除了王耀,现在只怕没有人清楚他的情况。”
亚瑟:“……只怕王耀也不清楚吧。”
赛伦斯点头,“这一步王耀想到了,所以他提前布置了我给你这个位置。”
亚瑟:“……”
赛伦斯:“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与伊万实时保持沟通,与他协商,将他的决策和意思及时传达到我们,做好布置。可想而知这一份工作对我们,对组织是多么重要和关键的一环。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此刻我们的命、组织的命都在你的手里。”
亚瑟自感太过不可思议,临危受命这种事他从未想过,老实说他也不想要!说实在的,这要是对接的是别人,他还愿意,可这是要他对接他最大的情敌伊万.布拉金斯基,对接从他手里夺走了王耀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更是想要杀了他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就算赛伦斯言之凿凿,说了那么多合理的理由,但亚瑟还是禁不住要问上一句:“Please,areyoukiddi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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